《盛宴》尉迟莲笙

6、实验品记

　　两人肩并肩坐在清理干净的木桌前，低头忙碌地写着。
　　两三分钟过后，两人都写完了手头的白纸。
　　“嗯？写那么快？写了什么啊？”白久安好奇地向陈默涵手中的白纸探过脑袋。陈默涵反应迅速地将纸卷起来，说：“想了很久许的愿，希望会实现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写了什么呢？”
　　“你先说你的。”
　　陈默涵没想到白久安真的大方地递过白纸。正方形的小纸片上写了一句简单的四个字——他喜欢我。
　　不用问也知道，他，指的就是陈默涵。
　　陈默涵终于能够明白，这些年来，白久安的心，一直如初的美好纯粹。说他没有动心，那是假的。
　　他微微扬起嘴角，说：“我也希望你的愿意能够实现，小安。”
　　白久安震惊地瞪大眼看向他。黑亮的眸中满是惊喜，“你，你说什么？”
　　陈默涵但笑不语，默默走到vivian桌前，等泥人身上的油彩风干。
　　“喂！你还没告诉我的你愿望啊！”
　　“我没说你给我看我也给你看啊。”
　　白久安一脸受伤被骗的样子，“喂！怎么可以这样！医生怎么可以骗人！怎么可以耍赖！”
　　…
　　最终，两个泥人被放在一个玻璃罐中。白久安满脸怨念，真是…太失策了。
　　Vivian将瓶子放在房间角落几乎已经被放满的小木架上，回头笑道：“好了，久安把材料费付了就能走了。”
　　“陈默涵我没带钱，你先垫付一下。”
　　陈默涵笑容僵住，“我以为…今天出来…你请客…”
　　“什么？！！！你也没带钱？？！！！”白久安一下子变了脸色，又迅速变换表情，巴不得调动全身的狗腿细胞，“薇薇~小薇薇？薇姐？咱俩这么多年同学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Vivian不由失笑，“出来玩都不记得带钱？真是败给你们俩…这样，我新学做了黄油芝士，又担心推出店里的话口味不好，你们就贡献一下味蕾，当一回小白鼠以此抵债吧？”
　　白久安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连连答应，一边小声对陈默涵说：“吃她的蛋糕哪里是抵债，根本就是享受。你有口福了！”
　　Vivian：“你们跟我来吧。”
　　出了“夏”，对门就是“东”。同样别致的木门和古铜铭牌。Vivian甫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面包的香甜气息。
　　“原来是面包房。”陈默涵笑道，“很香。还真是有点饿了。”
　　Vivian压低声音问白久安：“他挺帅的啊，怎么认识的？”
　　白久安一脸见鬼：“我以前不是提过？我的主治医师就是他。”
　　Vivian笑得一脸尴尬，解释道：“谁知道你啊，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嗳，我说正经的，你在追他？”
　　白久安又往vivian凑了凑，小声说：“小爷追他好多年了。人家可是高贵冷艳，一直没搭理我。”
　　白久安以为他够小声，陈默涵却捡着字一字不落全听到了，不由失笑，哪里没搭理过？早先不是也说过类似拒绝的话？这个也算是回应吧？
　　Vivian一脸同情看了看陈默涵，白久安心里自然清楚vivian铁定抱着“被这个小祖宗缠上你还能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容易“的念头，他对此嗤之以鼻。
　　“你俩先在这坐会儿，我去坐芝士行吗？”
　　“嗳别啊，又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方见不得人的，我俩就不能看着你做吗？”
　　Vivian挑挑眉，道：“久安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本事？让你进烤房还不如我先捆好炸弹然后在烤房把自己炸死？”
　　陈默涵听vivian的吐槽，脸上笑意带了几分玩味，对白久安说：“小安，你在外面等着，陪我聊天吧。”
　　白久安笑得一脸微笑，想了想，就把vivian打发进了烤房。
　　屋内的面包香掺杂者巧克力的甜美，像是使人置身在美好的童话王国，闻到美食气味似乎也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
　　陈默涵走到一张桌前坐下，抬头对站着的白久安笑了笑，问：“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白久安恳切地点点头。
　　“那你先要相信我真的在把你当作朋友。”
　　白久安一惊，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了想，说：“我信不信这很重要吗？”
　　陈默涵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叩击桌面，一字一句道：“如果连你都不信的话，那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是都白费了？”
　　“你这样说的话，我…当然信了。”白久安望了望墙上复古的壁画，微笑道：“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我很开心。”
　　陈默涵一怔，静默许久，说：“我的愿望是，愿爱我的人，此生长乐久安。”
　　白久安惊讶地看向他，好像从刚才说出愿望的那一刹后，他眼中从未改变过的，与人刻意保持距离的温和有一点消逝融化，转而真实地温柔起来。
　　看到陈默涵认真的神情，白久安都要产生错觉了，于是头脑一热，说了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知道吗？”
　　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以后再表白的话，在这样冲动与突然中被说出口，以至于白久安为上一秒头脑一热所说的话懊恼地想咬舌自尽。在长他八岁，深谙世事、成熟的男人眼里，自己冲动所说的那句话多少会显得有点轻浮幼稚。
　　许久的沉默。两人都不知道怎样接话来打破这让人难看的岑寂。
　　Vivian就像一位贴心迷人的小天使，端着有人的黄油芝士施施然走出烤房。
　　白久安就像嗷嗷待哺的幼崽看到归巢的母亲那样半是感激半是饥饿地迎向vivian。“薇薇好香啊~”
　　Vivian手一抖，脚步猛地一滞，笑容抽搐：“这话有歧义。你是想说‘薇薇好香’还是‘薇薇，好香’？”
　　白久安眯着眼思索她话中意味，良久痞痞一笑：“这两句话有区别吗？”
　　陈默涵从vivian手中接过烤盘的塑料手柄，放在桌上早已铺好的锡纸上，一边笑道：“Vivian的意思是，你刚才那句‘薇薇好香’，是在调戏她还是调戏她的蛋糕？”
　　白久安从消毒柜中取来三只小勺子，笑道：“名花有主了，而且我对她才没兴趣呢。”
　　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地避开刚才的尴尬，愉快地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