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欢记》七筒

17、动员

　　唐川记得那个刘胜，先前苏宴还准备去沙柳镇弄他的马呢。这么久没听他提起，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
　　准备跟云五郎一起去把沙柳镇端了？

　　当然这事轮不到唐川操心，云五郎看来是早有打算，八成跟苏宴想到一块去了，这边定了主意，他马上就派人往沙柳镇去打探。天已经黑了，晚饭摆上来，新谷子打出的米蒸的黄澄澄的小米饭，还有热蒸的熏兔子肉，野猪肉，荤香十足，还有酸甜的米酒，这边唐川还有石家兄弟陪着云五郎苏宴一块吃饭喝酒，一边等消息。
　　晚饭将毕时探子回来了，禀告打探来的消息，刘胜确实是刚弄了一批马，这不算，还有一批在路上呢，估计过几天就能到。苏宴倒有些疑惑:“这么多马不是一笔小数目，那刘胜这么有钱？能弄这么多马？”
　　云五郎哼哼道:“他是强盗，他不有钱谁有钱？我早就看不惯了，一个强盗整天穿金戴银，大酒大肉，活的比老子还滋润。老子都得隔三差五才能喝一口呢，这帮混蛋，真讨人厌。”
　　苏宴附和道:“这些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东西，咱们不抢白不抢。”
　　云五郎哈哈笑:“不抢白不抢！我最近运气不错，先是遇上石兄弟，然后又幸会苏兄你，我一介平民，能跟小侯爷称兄道弟，今天又要去打刘胜了，我有预感，你们都是我的福星，我云老五这回要时来运转了，哈哈哈。”
　　云五郎的欢腾太有感染力了，哈哈哈起来简直能洗脑，苏宴也跟着笑起来。
　　“既然他还有一批马，我们不妨再等几日，先查探一下他那批马具体什么时候能到。”
　　云五郎十分赞同：“正是这个意思！”

　　唐川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不住的往嘴里塞肉，熏野猪肉咸香非常，大是诱人。她盯着大盘子里还有只兔子腿，琢磨着没人吃她就拿去吃了，石超一只爪子伸出去了。唐川一阵失落。
　　石家兄弟也是只管吃，凡事只听不开口的。苏宴跟云五郎说话，他们不多嘴。
　　石超拿着兔腿冲唐川咧嘴一笑，十分得意，唐川嘴唇油汪汪的，委屈瞪了他一眼，心说:无聊。

　　云五郎打听清楚了，刘胜的那批马将要在十二日晚上到，于是准备动手。
　　动手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云五郎召集堡兵，称要庆祝秋收，摆大宴，在堡外空地上宰了两头肥牛，现场起灶煮肉。李奇和赵大栓两个带着几个堡兵干活，把柴火烧的旺旺的，煮的肉香四溢，碗筷一箩筐一箩筐的抬出来放在空地上。
　　灶锅不远处摆着一堆各式简陋武器，不过没有人注意，堡兵们都盯着肉锅口水直流伸长了脖子，相互间交头接耳。
　　云五郎笑眯眯站在土台上，使唤刘管事，先是发表了一番讲话，表扬大家辛勤劳动，为云家堡建设出力，众人都喜笑颜开，跟着他起哄，刘管事遂说到正事：“兄弟们，今天郎君杀牛，请你们吃肉，吃完肉，我们要去打一仗，到沙柳镇，把刘胜那孙子干掉，把他的马匹还有钱粮抢过来。你们愿意去的，就到前面来领一碗肉汤，到那边去选一件称手的武器。”
　　刘管事的是个瘸子，嗓门却不小，中气十足，吼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众人都乐呵呵的笑，你推我我推你。

　　众人笑逐颜开，热情高涨，互相撺掇身边的人，不过好半天却无人真正上前。
　　云五郎笑道：“咱们这场仗肯定能赢，只要跟着去的，回头得了银钱，都重重有赏，赏你们钱，赏你们吃肉。”
　　这些堡兵都是个顶个的刁滑，跟他嬉皮笑脸：“五郎，我们没跟他们打过仗啊，打不过啊。”
　　“对啊，你说能赢，那万一输了呢，要命的。”

　　这两人看来是跟五郎起哄惯了的，云五郎骂道：“沈小乙，李万，你们两个八尺高的爷们，抬棵树都抬不动，白长了一身腱子肉，山大无柴烧，活儿大不中用，你们要去我还不许呢，扯了老子的后腿，把你们那身力气留着将来生孩子吧。”
　　五郎是个书生，骂起人来嘴巴毒，众人又哄笑，沈小乙跟李万脸红成柿子，嘴里嘀咕：“哪有。”
　　“五郎，你怎么知道人家沈小乙跟李万活大不中用啊？人家不差的。”
　　云五郎道：“吴小七，我看你像是个中用的，你来不来啊？”
　　吴小七是个壮汉，看起来很有力气，笑道：“五郎，你不用招人啦，直接把一锅肉全给我，我这就跟你去找刘胜啊。”
　　云五郎道：“牛皮吹破天了，上阵别跑啊。”
　　众人又笑，这吴小七虽然力气大能干，但是胆子最小，家里有个八十的老娘，还有两个七八岁的侄子，分饭抢吃的他最积极，干活也是一把手，但要他去打仗，那躲的比谁都快，能跑路绝不歇着，贼的很。
　　吴小七旁边站着他两侄子，两个小孩都是圆头圆脑十分可爱，他嘿嘿笑：“谁说我要跑了，我肯定跟你去。”
　　站着说话都不腰疼，众人兴致都很好，跟云五郎说笑。

　　这帮家伙主要是最近秋收，肚子吃的饱饱的，都不大饿，是以受到肉香的引诱也不那么骚动，云五郎听他们净扯闲屁，没一个真上的，颇有些失望感叹。云家堡这帮兵什么德性，他们自己是最清楚，要让他们去跟匈奴人打仗，不干，惜命着呢。反正只要不是匈奴人杀到家门口逼不得已，他们是不愿意跑出去送死的。
　　虽然这情况是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挺难受的，他手底下这帮老百姓都是绵羊，没法跟恶狼争斗啊。

　　唐川心说:看来这些老百姓不爱大仗，不肯去啊。
　　她转头去打量苏宴，却看石超抱着胳膊，笑模笑样嘲道：“义兄，怎么没人去啊？要没人去我去了啊？吃肉都不敢，活该你们挨饿。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路，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们儿，这都能难到你们。”
　　众人齐声起哄：“那你倒是去啊！”
　　石超嗤笑道：“去就去，我怕了不成。”大步往土台前去，走到那大锅前跟李奇叫道：“碗，筷子。”
　　李奇恭恭敬敬给他弄了一碗肉汤捧上，笑道：“超哥。”石超拿了筷子，找了个草墩子掀开腿坐下，呼哧呼哧就吃上了。
　　刘管事用个笔在一张羊皮上写上名字，高声叫出来：“第一个报名的，石超兄弟。”

　　云五郎面露喜色:“义弟，你是第一个报名的啊！来来来，给我义弟上几块大肉！”
　　李奇给他弄了好大一块带肉的骨头，油汪汪肥嫩嫩的，石超高声道:“谢了啊！”拿着骨头就啃起来了。
　　唐川心中大笑，石勇跟着石超也上去了：“我们兄弟一块的，刘管事，给我也记个名儿。”
　　刘管事连连答应，把他名字记上，同时大声念了出来。
　　李奇也给他盛了大碗肉汤加一块肉骨头。

　　唐川兴高采烈也跑上去，叫道:“我也要吃肉啊！给我弄个大块的！”
　　云五郎抓住她，嘿嘿笑道:“你个小黄毛丫头，牙还没长齐，你要干嘛呀？”
　　唐川道:“有志不在年高！我不会打仗，不过我人小，又跑的快，我可以给你们刺探敌情啊！五郎，你看你这些兵，立起来都是八尺高的好汉，一个个胆小的，放着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都不晓得抓住了，还看热闹呢！”
　　云五郎哈哈笑:“小丫头，你若是个男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唐川道:“我就是女儿又如何，一样前途不可限量。”云五郎高兴将她抱起来，
　　下面士兵观望的犹豫的也都有点动摇，不过已经有人受不住诱惑跑上来领汤了。大多数人都是从众的，先前看到大家都不去，他们自然也不去，现在看到有人跑上去了，他们也觉得这件事可以干一干，也都选择参与。

　　陆续有人跑到台前领汤，挑选武器，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李奇跟赵大栓苦了脸，他们还打算大家都不来吃，他们可以大吃呢，没想到很快一锅汤就分没了。不过气氛热烈，大家要去打仗，他们也很激动。
　　苏宴站在一旁观看，云五郎要他讲几句，苏宴笑道：“这是云家堡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讲什么。”
　　云五郎假意皱眉：“哎，这话不对，苏兄难道还把我当外人不成？”
　　苏宴不好推拒，只得讲几句，向众人说道:“弟兄们，咱们打仗，是为咱们自己，要吃饭，要穿衣，要养活妻儿父母，咱们有云家堡，有五郎，五郎心地仁厚，何尝亏待过你们？你们打仗胜了，好处是你们自己的，若是瘸了残了或者死了，五郎会照顾你们的家人，抚养你们的儿女。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替他卖命的呢？打仗杀敌，保卫妻小，你们都是云家堡的好男儿。”
　　士兵们一边喝汤一边大声叫好。

　　云五郎颇为感慨:“苏兄，你真挺会说话的啊，这话听着我自己都有点脸红啊。不过真好听啊，我看你可以当个军师。”
　　苏宴笑道：“是五郎你平日里得人心才对。”各自也都要了一碗肉汤，就地坐下喝上。
　　“咱们武器不大好使，该给士兵每人配备一些弓箭。一次性的硬弓，立刻就能做好，让士兵们自己去做。”
　　云五郎道:“他们有的家中自己有武器，可以相互去借。你别看这些士兵们懒，又胆小，但真打起仗来，他们一点不差的，个个都是好手。只是都是有家有口的，不大好驱使。”
　　苏宴点头道:“这回去的肯定能有两百人，只要咱们打一次胜仗，得了好处，以后他们就积极了。有了马匹钱粮，咱们就可以买武器，可以练兵。五郎你瞧着，不出一年，这并州地面上就会人人养兵，遍地豪强，所以咱们不能慢。”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是个犹豫反复的事儿妈，但是这真是极痛苦的一件事，就是文名啊文名，每天写写写没得点击没得数据真的是种非常心碎又蛋疼的体验，所以痴狂的作者菌才不要脸的各种折腾，改来改去，改来改去，《追欢记》这个文名本来挺喜欢的，但是数据把人虐的爽歪歪。所以求求求真爱的小天使们千万不要嫌弃我，帮我想个文名嘛，那种比较有亮点吸引人的名字。先前用《将军真绝色》，《将军与萝莉》神马的，点击好一些吧，自己觉得有点雷，还有《那些年跟男神当兵的日子》
反正，大家能不能给点建议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