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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魂 ...

  •   沈辛入了违命侯府成了这里的侍妾,虽名义上已成了侯爷的女人,可自那日见了李明月后也未有迎娶未有洞房,只是晨昏定省时见了几面。
      待了这几日,沈秦淮也打探清了侯府中的情况。原来那日见过的秋心是皇上赐给侯爷的人,已陪了他两年,侯爷待她极好,甚至是娇纵。
      自己住的夏冰阁东边是秋心住的秋生苑和长年闭门的冬荷轩。冬荷轩虽然一直闲置着,但独有侍卫把守。西边紧挨着春牧阁,里面住着那日自己见过的大丫鬟惜云。
      沈秦淮趁着清闲,常日在侯府走动,发现这地方虽大,住的人却不多。唯独稍热闹些的春夏秋冬四院,自己正被夹在中间,不言而喻地就成了被挟持态。
      **
      入夜,沈秦淮褪了外衫准备沐浴,心中正纳罕荒淫的侯爷为何不来宠幸自己这个新鲜的侍妾,李明月就来了。男人着灰色的长衫,外面是黑色的狐皮披风,发帘梳起,风尘仆仆还带着十分的怒气。
      “秦淮见过侯爷。”
      李明月点点头允她起身,危险地眯着眼朝沈秦淮招了招手,“过来。”
      沈秦淮看男人怒气这样盛,心中有些怯,却还是走了过去。李明月把女人捞到怀里,细细摩挲她的脸,像是要分辨这会不会只是一张面具。
      “赋荷……”李明月只抛出短短两字,沈秦淮心尖却一抽。这男人虽然是自己的任务所在,可是这样抱着自己却口念别的女人的名字,我沈辛竟是这样给人轻贱的?可转念又想,一介国主失了江山又失美人,怕也曾悲痛至极,自己和这男人既无情分,也不必为了一个名字吃飞醋。
      “侯爷,我是秦淮。”沈秦淮压下万般心绪,在李明月怀中娇羞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秦淮?”李明月像忘了秦淮是谁,低声反复吟着秦淮二字,“好名字。”
      沈秦淮不知男人在唱哪一出,娇娇笑道:“这是侯爷赐的名字呢。”
      “侯爷?你叫我侯爷?”李明月的眉头皱的很紧,他面色飞红怕是贪杯有些醉,这样低垂着眉眼时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可说我是什么侯?违命侯?”说着男人气火上头抱着秦淮,二人衣衫全湿直直坐进浴桶里。
      秦淮被男人一连串的动作惊到,却又不敢抽身,只静静坐着小心翼翼盯着男人的面孔,像等待被处置的动物。
      李明月突然开始从秦淮的脖子处吻起来,一路向下,秦淮只是不语,没有附和也没有反抗。温润的水里,欲望和身体一样的轻贱,秦淮从心中开始透出冷,整个人像是被埋在冰凉广袤的沙漠中。她想过,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却不想是在这样狼狈的境况下。
      李明月覆上女人的唇,恍惚想到沈赋荷,赋荷当初也是这样在宋负光身下承欢的吗?一时气急,他用力压下女人的身体,两人在水下唇齿相接。
      沈秦淮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压在水里许久,呼吸全都被水和男人的唇齿吸走。死男人,有气何必撒在自己这里?秋心、惜云都是他的好去处,偏偏到自己这里来,还是说自己是最不被珍贵的,所以也是撒气的最好去处?我沈辛这一生,出生被亲生父母抛弃进了偷生阁,在阁中被两个至亲丢下,又被扔来违命侯府,现今就要这样不知所谓地死去吗?李明月,我们只见过短短几面,连你也欺负我!沈辛突然气闷,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捉住男人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李明月吃痛,发现身下的女人面色如灰,才恍悟自己做了什么。不曾想自己竟无能至此,受了宋负光的气,回到别院又撒还到自己的侍妾身上。男人自觉无理,闷闷地起身,一句话也没有地走了。
      沈辛跌坐在浴桶里,外面的侍女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看到李明月走了出去,赶紧进了屋。

      **
      李明月回到房中,扯下湿透了的披风,拳头狠狠地砸在柱子上。
      宋负光啊宋负光,今日宴上你变本加厉的侮辱,是要逼着我先动手吗?
      李明月闭上眼,眼前又是今晚皇城的宴饮。

      朝中众臣都携了女眷,宋负光带的不是皇后,却是当年的大唐国母沈赋荷。
      自己名义上坐在榻下最尊贵的地方,可当席的谁又不是来看自己的笑话?
      宋负光举杯饮尽,唤了舞姬便搂着沈赋荷有意刁难。
      “明月,在汴京过得可好?”
      “很好。”
      “违命侯做的可顺心?”
      “皇上说笑了,外面的美女可没皇宫里的韵味足。”说着,自己眼神拂过宋负光身边的人,赋荷听了并无反应,只木木地盯着皇上的酒杯。
      可宋负光听见了话头,向后一仰,双臂展开威严尽显。“可我听说,你最近新纳了个侍妾,叫沈什么……”
      “秦淮。”
      “对,沈秦淮。侯爷可要小心啊,水上来的女子,又取了这样晦气的名字,可别搅了你陆上的紫气。”
      宋负光这番话有意让自己提起“秦淮”二字,那女人刚进府时自己早就预料到这个侍妾的事迹会再次传遍汴梁,传入皇城,传进宋负光的耳朵,所以有意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秦淮河是金陵胜地,金陵城又是大唐旧都,自己不拂一拂宋负光的逆鳞,怕都快忘了自己当日的辉煌。
      可当下局势,自己只能强笑着对他说:“谢皇上叮嘱。”
      胸怀,果然都是由委屈撑大的。
      **
      李明月冷冷地笑,拿出枕边的宝剑,在火光下细细地擦。
      两年前,宋负光使计传出话说赵牧之私下被周国买通,自己和牧之肝胆相照这么多年怎会相信?只是牧之再多战功也挡不住悠悠众口,江南子民众口铄金,自己除了斩杀这个“通敌叛徒”再无他法。宋负光,你想要的必是这个结果罢?我堂堂大唐国主一再退让降格,你却要仍要逼我到末路?大唐投降之日,周国的庆功宴当夜摆开,宋负光有意把江南君臣全都唤到席上。
      “明月,你再三抗命,最后不还是归顺我大周?我赏你才识,封你一个侯位,念你一再违命……”沉吟之余戏谑地瞅了瞅李明月的脸色,“便唤你违命侯可好?”
      “谢主隆恩。”

      我大唐遗脉就这样被尔匪寇玷污?我国土江山当真要被贼党劫取?李明月抬眼看满堂江南重臣个个低眉饮酒,皇上在别人的寝宫搂着别人的美人,饮着别国的酒。
      违命侯,违命侯,君要臣违,臣不敢不违。
      李明月吹了吹剑鞘上的灰,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柄剑磨尖了当笔,蘸鲜血当墨,一笔一笔,把家仇国恨写在宋负光的皮肤上。
      **
      第二日,沈秦淮到晌午才起,昨夜的睡眠宛如荷叶梗里的丝线,没有粘性,任怎么扯也拉不长。身体深处的无助从梦里冒出来,使她惊醒了三四次,每醒来李明月满是怒火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唇齿间的感知又让自己以为做了一场怀春的梦。

      李明月在定省时没有见到沈秦淮,便径直到了夏冰阁来。只是因为愧疚,他对自己说,看看这个被自己迁怒的女人受伤了没有。进到房里就看到沈秦淮木木地坐在榻上,不言不语,两只眼里全是褪不去的害怕和委屈,自己的硬心肠又突然软了下来。
      他走到榻边,轻轻搂过秦淮,想要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沈秦淮看到男人过来就已经有些不适了,他的手不设防搭上自己的背,更是一惊,竟有些反胃起来。又怕惹怒男人,强忍下恶心对着男人扯起嘴角。
      笑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拉近两个,也可以推远两个人,笑可以是亲昵,可以是含情脉脉,也可以是敬而远之。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秦淮在偷生阁偷生多年,自然懂如何笑,她使出媚态对男人笑时,再冷静的男人也难免沉醉,这一点她好清楚,于是,她对着李明月柔柔地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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