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那些姑娘们》生生花里住

48、【四十八】西施

　　我们都渴望被照顾被爱，在这个关键上，人都脆弱。到最后失望的次数太多，只好自爱，真可怜。
　　——亦舒

　　“她是谁？”

　　“一个剑士。”

　　“好厉害。”

　　“越国勇士的剑法，皆从她处学来。”

　　“她喜欢你。”我陈述的着事实，毫无疑问。

　　“夷光，不要想那么多，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范蠡紧了紧拥抱着我的手臂，就好像那样可以给予我更多一些的安全感。

　　“嗯，我知道。”

　　我依偎在范蠡怀里，他身上带着甲胄与兵戈的气息，提醒着我，这个人不仅仅是多年前与我恩爱缠绵的俊秀青年，也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领，更可怕的，是他深谋远虑，智计无双，吴王夫差何等英勇，也败在他的算计之下。

　　吴国，已经破了。范蠡派人放了一把火，烧了夫差为我修筑的馆娃宫，上好的松木最易于燃烧，松脂在火中发出细小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那些精致的家具与器皿，那些绣满了四季鲜花的帐幔，全都付之一炬。

　　火光映得天色也成了红，在这铺天盖地的鲜艳色彩里，馆娃宫带着过往的回忆，带着夫差的温柔，带着这些年朝朝暮暮的管弦与歌舞，化成了灰烬。

　　范蠡望着面前的熊熊火焰，眼里也似燃着火光，他将我抱起来，放在他的马背上，小心翼翼的姿态，却叫我觉得，好像我是他的一件值钱的战利品似的。

　　回到越国，我住进了范蠡的府邸，很轻易的，从仆役们口中，打听到那个姑娘的事。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阿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仆役们只知道范大夫曾经将阿青和她的母亲接到家中居住，还曾放下公务跑去陪阿青牧羊，就像个情窦初开的痴情小伙，不顾一切只要陪在心爱的姑娘身边。

　　我却记得，当我问起阿青的时候，范蠡说，越国甲士的剑法，是像她学的。

　　当年，我与郑旦姐姐，就是上了一样的当，被范蠡所蛊惑，心甘情愿去了吴国。我们不过是浣纱姑娘，家国天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吴王宫里苦苦挣扎，不过是为了成立范蠡的雄心。

　　吴王宫里花团锦簇，最美的，便是郑旦姐姐与我。醉卧美人膝，如范蠡所愿，夫差的雄心壮志，一点一点消磨在美人与美酒之间。

　　私底下郑旦姐姐悄悄对我说：“西施，我看吴王是日渐昏聩了，待得来日，越王破了吴国，咱们便能回到范大夫身边了。”

　　我在心里说，不，郑旦姐姐，对不起，但是回到范蠡身边的只有我，他告诉过我，他只是利用你罢了，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郑旦姐姐直到死去，眼角还挂着为范蠡而流的泪水，弥留之际，她拉着我的手，喑哑了她曾经比黄莺儿还要清脆的嗓音，虚弱的说，“西施，我多想，和你一起回去，我多想，死前能见到他……”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范蠡还是一样的会骗小姑娘。出卖色相与温柔，获取对方的信任，哄得对方言听计从，范蠡对阿青与郑旦姐姐，与我对夫差，是一样的手段啊。

　　忍不住冷笑出声来，身边的甲士面无表情的开口催促，打断了我的回忆，“西施姑娘，时辰不早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且在等我一会儿吧，这眉画的不好看，我得重画。”我笑着对甲士说，这笑容是我演练过无数次的，最最柔弱无助惹人怜惜的笑容，眼里含着泪水，嘴角却故作坚强的上翘，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夫差总是心疼的不得了，只好依我胡作非为。

　　果然，那甲士也抵挡不了这样的笑，微红了脸偏过头去不看我，嘴上极是不耐的说:“那你快些。”

　　我不紧不慢的重新画了眉，随着甲士出了府门，上了越王宫中出来的马车，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范蠡。

　　这个想出卧薪尝胆招数的男人依然是如此的识时务，知道什么是最有利的选择。

　　马车向着东方一路行去，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海边。

　　潮水一浪一浪的拍打着岸边，我看着湛蓝色的大海，任由甲士拿出牛筋制的绳索，捆住我的手足。

　　我知道，他还会再往我身上绑上沉重的石头，再依照越王的命令，将我推入海中。

　　那些大臣们说，“美色误国”，越王的后妃们说，“妖孽误国”，范蠡说，“夷光，我该怎么办？他们不过是想借你打压我，可我已是功高震主，若是执意违背大王的意愿，恐怕是命不久矣。”

　　我只好笑着说，没关系。

　　范蠡为我做的最后的努力，是帮我争取到了选择死法的自由——越国这么大，天下这么大，都容不下一个西施，我的归处在无边无际的大海。

　　“西施姑娘，对不起了。”甲士说着，将我推下水中。

　　海水又咸又涩，从口鼻与耳朵处往身体里涌，牛筋湿了水捆得更紧，四肢皆被束缚，半点挣扎不得。

　　这种死法真是痛苦，还不如当初叫阿青给杀了呢，一来阿青剑快，向来不会疼太久，二来，也好叫我能像郑旦姐姐一样，带着对范蠡的美好想象死去，永远也不知道后来的事。

　　再醒来的时候，我见到阿青，真是奇妙的缘分，谁曾想当初一别之后，她竟住到了海边的村子里，恰巧今日去叉鱼，救了我回来。

　　“怎么，你的范蠡不要你了？”

　　“是啊，他不要我了。”

　　“你活该！”

　　“嗯，我活该。”

　　“别是被海水泡傻了吧？”

　　我实在开不了口说我傻，便只好冲着阿青笑，想结束这对话。

　　谁知阿青却说：“笑成这副傻样，可见是真傻了。”

　　渔村的日子平静又安逸，阿青时常去叉鱼回来，也足够我们换些米面布匹，可是阿青到底年轻，经不住撺掇，突发奇想的要去经商。

　　为了行商方便，她便做了男装，大概是为了逗我生气，只对人说姓范，常在吴越两国来往。昨日种种已随昨日去，我又哪里会生气呢？更何况，听说范蠡早已经去世了。

　　逢着月色好时，我们便扮作夫妻，划船去太湖游玩。

　　“西施，肯定是有人认出你了。最近竟传出范大夫尚在人间，带着西施隐居太湖，经商为业的流言。”

　　“你害怕有人来抓我们？”

　　“我怕什么，我可是天下无敌的剑客！”

　　“嗯，阿青大侠天下无敌。”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又HE了一个~
这个脑洞你们喜欢吗？
说来好笑，这次更新拖了这么久，不过是因为评论里的一句话，问我，那些怀着惆怅却终于离开的姑娘，是代表着生生的情感吗？
是啊，是代表着我的情感呢。
大家太聪明太敏锐，一时让我感到无所遁形，一打开更新界面，就是一阵无措感涌上来，总是不能专心把故事写下去，所以调整了几天情绪。
这篇文是从四月份开始构思，并且有了前面一些章节的初稿，写到十几章的时候，我失恋了。
因为是在外地，所以，分手这么大的事，连泼对方一脸咖啡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委屈极了。
我和那个男孩子交往了很多很多年，一路跌跌撞撞，费尽力气，终于撑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居然劈腿了。
言笑晏晏犹在眼前，回望过去，往事的花朵却已是零落成泥碾作尘，连香气也散尽了，耗尽整个青春积累的那么一点点情分，一下子，都没有了，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爱情的信仰，也没有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咬着牙说，祝你幸福，只能说，祝你们天长地久。然后删人人删微信取消微博关注，似乎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最后的自尊。
我读过亦舒的小说，始终记得喜宝的话，在爱情和金钱面前卖弄自尊，是愚蠢的，可我并不在爱情面前，爱情已经离去，也没有很多很多的钱，就剩下那么一点愚蠢而无用的自尊心了。
我在本文的简介里就说过，那些姑娘们的故事，一如你我，我想要写不同的人，映照出不同的感情与心境。无论是仪琳和岳灵珊的痴心，还是华筝与阿碧的手段，又或者王语嫣和黄蓉的不忘初心，又或者钟灵与木婉清的心如死灰，爱情从来没有高下对错之分，执著或者豁达，都是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就好。
但是当时的我以为，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果不是，所以我花了一整夜写了傻姑，以嘲笑自己的傻，嘲笑自己沉迷于虚假的温情，自以为了解感情的进展，其实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之后，我才把这些小故事在晋江上发表出来，修修改改，与初稿已是不同，所有的故事都蒙上了一层无奈与感伤的色调，难以扭转。
那段时间过得很是艰难，一面伤心的要死要活哭着睡着又在梦里哭醒，一面还得云淡风轻地说，我没事，我很好，我不要紧，还得去安慰为我担心的好友和家人。
就算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也新交了温柔的男朋友，还是遗留下混乱的作息时间，以及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始终调整不过来。
还好有你们一直陪着我，在我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候。我回复每一条评论，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特别爱与大家互动的作者，而是因为太寂寞了，太想有人和我说说话，不要安慰我不要提起往事，只是讨论一下故事本身，告诉我有人在看我的文，告诉我，那些我写着写着哭出来的章节，也有人读着读着湿润了眼眶。
这篇文写了这么久，更新也并不稳定，但是我还是会看到那些在一开始就鼓励我的读者，依然耐心的等待我把故事讲下去。
这也是一种情意吧？我真想拥抱你们，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这个月底要考试，考完试还有课题和论文要忙，我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以什么样的频率更新，但是生生可以保证，一定会写下去的。这一篇，还有惜花那一篇，都一定会好好的，认真的写完，惟其如此，才能答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
最后，我爱你们。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