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那些姑娘们》生生花里住

46、【四十一】戚芳

　　世上有两种病人，一种想痊愈，另一种不想，努力想好起来的不一定成功，但放弃的必然能够得偿所愿。
　　——亦舒

　　人们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过错，所以浪子回头的故事，总是坊间流传的佳话，甚至那些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之人，若是有一段惨烈的往事，也一样会博得无数的泪眼与同情。

　　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可以宽恕素不相识的罪犯，却不能宽恕自己的爱人。

　　我依然深深的恨着狄云师兄，一如我曾经深深的爱着他。

　　我嫁给万圭师兄已经有几年了，婚后的生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挑不出半点不好来，可我还是不快活。

　　夜里，万师兄在身侧睡得熟了，鼾声平稳绵长。我合着眼，躺在床上，放松身体，放缓呼吸，就好像也陷入了沉睡，意识却依然是无比的清晰，心里默默的算着时辰，等着打更声响起，再响起，再响起，一次次由远至近而来，又由近至远而去。

　　自成婚后没多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度过夜晚的，我睡不着，但我不敢说，只好在床上摊平身体，一动不动的熬到万师兄晨起练功，我方才能独自占着整张床，安心睡去。

　　万师哥总是笑话我，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竟还要睡午觉，难怪练不好功夫，将一套剑法学的错漏百出。

　　我便也迎合的笑着，微微垂下头，摆出他最爱的娇羞。

　　好在没过几个月，我便有了身孕，万师哥便也有了几个漂亮的妾侍，江湖人最重情意，三妻四妾往往为人所不齿，我这个正经妻房，却是欢喜得不得了。人人都道我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喜上眉梢，其实我只是欢喜可以暂时摆脱同床异梦的日子。

　　时间过得飞快，小孩子似乎见风就长，女儿很快就满了周岁，而万师哥在耗尽了对妾侍的新鲜感后，又满怀歉疚的回到了我身边。

　　万师哥说：“阿芳，是我不好，一时贪图新鲜，冷落了你。这两年，见多了那些庸脂俗粉，我才明白你的好处。阿芳啊，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是干净的，干净得像一个梦境，纤尘不染，叫人怎么忍心辜负？”

　　万师哥既重新对我上了心，一应的起居用度便也渐渐奢华起来，桌上的妆匣里，盛放着种种时兴的贵重首饰，胭脂香粉都来自京城和江南，花梨木的拔步床上挂着锦绣的帐幔，衣柜里时时有着当季的新衣裳。万师哥比从前更温柔小意的待我，我却只默默祈祷，希望他夜夜流连在别人的床上。

　　时间为证，我终究是不能爱他，用尽全部精力，也只能做到强颜欢笑，虚与委蛇。

　　我只是个乡下长大的姑娘，一生所愿，不过是嫁给青梅竹马的师哥，伴着父亲，守着几亩水田，在茅屋的院子里养上一群鸡鸭，还要一只会捉老鼠的小狸猫，和一只温顺的大黄狗，粗茶淡饭，岁月静好。

　　哪料一朝落在这富贵人家，爹也没了，师哥也没了，稀里糊涂的嫁了万师哥，却依然在每个梦里看见狄云师兄，最常梦见的场景，是他穿着粗布衣裳，在田里干活，我提了茶水与饭菜去寻他，我们并肩坐在田埂上，也不交谈，他大口吃饭，我默默的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水田倒映出苍蓝的天色，白云一团一团的聚拢，很快又远远分开来，就像人世间短暂的相逢后总是漫长的离别。

　　在这梦里，时间似乎也停滞了，曾经熟悉的画面，在这一瞬静止成永恒。

　　所以，我不能睡着，自从有一日，万师哥十分感动的告诉我，我在梦呓中依然念着他，呼喊着师兄，我就再也不能再他身边睡着了，我太害怕，害怕哪天不慎，喊出了狄云师兄的名字。

　　初时，或许是因为我对师兄依然有未尽的爱意，所以在梦里相见，如今却是因为恨。时间过得越是久，这恨意越是鲜明。

　　我不恨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财帛美色，原本就撩动人心，我不如那个姑娘美貌，而且一贫如洗。

　　可是，我恨他，恨他毁了我梦想的生活，那些浮在水面上的云彩，那些散落在田间地头的晶莹汗水与清脆笑声，那些两小无猜的默契，那些傍晚时分开在田埂上的浅紫色的煮饭花，都被永远的毁掉了。

　　我给女儿取的小名叫“空心菜”，和狄云师哥的小名一样，可是我的女儿，连煮饭花也不认得。

作者有话说

　　生生有时候觉得把，万圭之所以看上戚芳，并不是因为美貌，毕竟一个村姑，既没见识又不会打扮，实在不怎么吸引人。
但是戚芳是个特别干净，特别纯的姑娘，这种干净淳朴，恰恰是万圭所缺失的，甚至，很可能他长这么大，始终处在尔虞我诈中，见都没见过这样干净的姑娘，所以格外向往，为了戚芳费尽心机。
连城诀真是难写啊，怎么写也是不开心。
本来还想写一下万震山的那个小妾，就是和狄云一起被捉奸在床的那个，后来想想肯定是不得好死的结局，所以还是不写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