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云烟》桑烛梓火

18、谁曾借着朋友的名义，爱着那个他

　　Ⅷ。谁先低头谁就赢了。
　　后来他们说，唐随瓷跟燕南寒掰了。
　　我心里竟然隐隐高兴。
　　卧槽我是不是有心里疾病啊靠！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就看见燕南寒在帮我捡地上的作业和书。
　　唐随瓷自己坐到我后面去了，发泄一般把我留下的书全扔到了前面。据包小晨说，有不少砸到了燕南寒身上。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燕南寒把书捡完。
　　包小晨看到了，然后我上座位的时候他跟我翻白眼，说:“楚云端你就偷着乐吧。”
　　我瞥他，顺便看燕南寒的反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带的糖呢？”
　　包小晨一拍脑门儿，说，哎哟我的个祖宗啊我忘了。
　　我狞笑:“你试试。”
　　燕南寒看了我俩一眼，然后转过去写他的作业。
　　唐随瓷再也不维持她江南妹子的状态，伸手拿笔的时候故意撞了我一下，然后说:“大早上就来发春。”
　　燕南寒冷冷地说了句，也不知道谁春的多。
　　唐随瓷气得脸色发白，笔一摔，就出去了。
　　包小晨笑啊就，“楚云端你偷着乐吧哈哈。”
　　“糖呢糖呢糖呢！”我承认我够闷骚，就算很开心也绝对不表现出来。
　　“呃，这样吧，我先给你拿德芙，下午给你带。”包小晨说着，从抽屉里拿了盒德芙的巧克力豆给我。
　　燕南寒终于把他那只笔握碎了，然后往桌上一拍，出去了。
　　我看着那盒德芙，说，你都吃过了我才不要。
　　包小晨贼笑:“哎，楚云端，你跟燕南寒去试试呗。”
　　我笑，算了吧，我俩都绝交了。
　　结果那两个人出去了一上午没回来。
　　小刘老师说，楚班长，你把他俩记下来，缺勤要狠狠扣。
　　我估摸着，小刘老师是把他俩当成小两口缠绵去了……
　　后来的三个月，我一直都让着唐随瓷。
　　燕南寒么……关系倒是缓和了些，他会主动跟我讲话，但我……只会“嗯”。
　　比方……
　　“喂，楚云端，往那边去一点，你压着我的练习册了。”
　　“嗯。”
　　“你倒是去。”
　　“嗯。”我还是不为所动。
　　“……”然后他就没了声。
　　再比如。
　　“楚云端，楚云端！”
　　“……嗯。”
　　“你要不要喝水，我要去商店。”
　　“嗯。”
　　“要什么？”
　　“嗯。”
　　“……我靠你倒是说。”
　　“嗯。”
　　然后他给我带了瓶石榴汁。
　　“给。”
　　“嗯。”我拿过，拧了半天没拧开。
　　“给我，我给你拧。”
　　“嗯。”我递给他。他拧开再给我。我喝了一口。
　　“好喝么？”
　　“嗯。”
　　“知道多少钱一瓶么？”
　　我白了他一眼，“嗯。”
　　“……我日你能不能别老嗯。”
　　“嗯。”
　　“……”
　　这样子的无聊对话每天都有，包小晨在后面听的能乐抽过去，唐随瓷不为所动。
　　有时候我烦了就随便拿本书砸他，他就笑:“你倒是回去接着嗯啊。”
　　偶尔燕南寒就会叫我，我就真的回去嗯了。
　　包小晨就会乐疯过去……
　　到后来，给唐随瓷办欢送会那天，班里在传着她的笔记本，每个人都给她写两句话。
　　绝大多数写的都是“要好好学习，要想我。”
　　我看到包小晨写的是“嘿，咱坐了半年同桌，反正我挺开心的。唐随瓷呀，把你那乱扔东西的臭脾气改掉，哈哈。还有，你有点点胖，记得跑跑步锻炼一下啊。”
　　燕南寒就写了四个字:“永不再见。”
　　我皱着眉，这么不解风情。
　　然后拿起笔“唰唰”地写到:“喂，唐随瓷，其实你是个好姑娘，就是脾气有点坏，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跟你做个朋友。但是既然没机会了，那就后会有期。”
　　然后结果……
　　唐随瓷当着我的面，把我写过的那一张撕掉了。连同着燕南寒和包小晨写的。
　　然后她哭了。
　　最后走的时候，我帮她拿书。她上她家车子时，忽然回头，跟我同时喊了句:
　　“楚云端。”
　　“唐随瓷。”
　　然后我笑了。
　　她也笑了。
　　她说，我之前那个样子只是因为……
　　我说，我晓得，我也有不对。
　　她说，那我们还能是朋友么？
　　我摇头，你那个样子诬陷我呢。
　　她有点想哭。
　　我笑着说，别哭别哭呀，我原谅你了嘛。
　　她上了车子，从车窗里伸手跟我挥那张被撕掉的纸，说:“楚云端，这张纸我要留一辈子。”
　　我双手作喇叭状跟她大喊:“唐随瓷！我也会记住你！一辈子！”
　　包小晨在我身后“啧啧”，说:“女孩子的友谊，真心怪。”
　　我大笑:“逗逼是不会懂的呀！”
　　我跟唐随瓷，之前针锋相对。
　　可是真的，当她进，我就退了。
　　退的很窝囊，可我一直昂着头瞪她。
　　但是，这场青春里乱七八糟的布袋戏，谁先低头，谁就赢了。
　　我没低，她亦没有。
　　直到最后，我们同时弯下腰去。
　　不算化干戈为玉帛，但是真的，以后我们不会再斗了。
　　甚至多年以后，我们相处的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