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大地》木木心水

9、行走(二）

　　城西的那群人也是很狡猾的，特别是胡老大，不然怎么当上城西的老大。到了他手里的东西还想找回来就很困难。他有许多渠道脱手东西，但都是见不得光的黑市。

　　且说那时胡老大那时早发现玉鸟是件奇物，从没有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物件，就像是自然生成的，说不定是什么仙器，如果不早点脱手可能会引来麻烦。胡老大从自己最放心的一条线脱手，很快，就赚了一大堆灵玉，这可以说是胡老大此生所看到最多的钱，他几乎要乐疯了。

　　至于那个编织酷似玉临的小人，胡老大原本想是那老婆子的本命之物，曾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灌入其中，没想到，灵力已进入小人体内根本停不下来，胡老大害怕了，想把它甩开，但小人还是不停地吸收胡老大体内的灵力。最后胡老大的灵力被吸收地一点不剩，他瘫倒在地，心有余悸。小人吸收完毕，体内一道黑光闪过，小人的双眼“唰”地睁开了，摄人心魂，黑亮得惊人又带着丝丝诡异。那双眼上下扫视胡老大全身，完毕后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丝不满，然后双眼缓缓闭上，又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胡老大知道这东西一定是诡异之物，他简直吓尿了，连忙低价卖给了另一人。

　　玉鸟和小人兜兜转转，已离玉临越来越远，而玉临和大汉此时还正抓这老三询问它们的下落。

　　“快把我的包袱交出来。”待两人将老汉制服后，玉临将他反手恶狠狠地质问。
　　“我，我还真的没拿，那包袱里的东西全被胡老大夺走了，我一点东西也没捞到，你要找东西问他去吧，反正我什么也拿不出来。”老三哭丧着脸大叫。

　　玉临听着这话也想起来自己晕倒时身旁的确不止老三和他的小孩。玉临向马德草递了一个眼神，微微向他点了点头，马德草顿时摸着下巴沉思。如果东西落到胡老大手中，事情就不好办了，这人做事隐秘，暗地估计找找麻烦，看来只要直接找上门去了。

　　看到马德草和玉临上门，胡老大眼神暗了暗，嘴上开始口花花：“哟，什么风把马大爷给吹到我这小地方了？”
　　“别废话，把你得到的东西交出来。”马德草使了个法诀，胡老大立马被定住了。
　　胡老大转了转眼珠，露出一丝假笑，“得了吧，我也不怕你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从哪里出手，你能不能沿着这一条线查下去，就看你了。”接着他报出几个数字，马德草听完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在胡老大身上留了点东西，便和玉临离开了。

　　这厢马荷水有点焦虑地抹了抹头上冒出的虚汗。要说有什么事是她搞不定的，就是在医馆做了两个时辰的姑娘，这两个时辰里，不管荷水怎样和她搭话，她都一声不吭，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个和尚入定一般，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又不好意思赶她走。

　　“玉临，别多想了，有时候有些东西你越找它越找不到，反而你不去找它，它就自己出来了。”

　　“我知道，但还是想快点找到它们，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两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荷水心中一喜，终于找到帮手了，想着马上把他们叫进来。而这时，那姑娘动了，“唰”地一下子消失在屋里。而屋外则响起了刀剑之声。

　　荷水连忙从屋里跑了出去，一看就吓了一跳，天，小草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姑娘，连小草都处于下风。

　　那姑娘手上并没有剑，但自身会爆出凛冽的剑气，而被马德草挽出的刀花没有消失，被那女子一指，竟凝聚起来，向他飘去，近身后立马爆炸，发出巨大的威力。而以玉临的修为是难以插上手，说不定一插手自己反而被自噬。这是个什么事？玉临连那是个什么人都看不清，只看得见两道风在空中舞动，时而一道道剑气和刀气闪到地上，顿时惊起一阵阵巨响。

　　两条身影交杂在一起，难舍难分，最后越打越激烈，最后身上爆出一道道光芒，两人开始调动周围的天地之气为自己续力。剑修和刀修的打斗不像玉临想象中光芒四射，，什么法术都往对方砸，他们是平淡无实的，一刀一剑朴素而不花哨，带着玉临无法感知的意境。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柔和起来，马德草“唰”地首先收回了刀，落到了地上。然后，那姑娘也慢慢降到地上。“多谢姑娘让步，在下马德草，和姑娘一番切磋后顿有感悟。”马德草向她抱了抱拳。而这时玉临看清了那个用斗笠阻挡自己面容的姑娘，顿时一惊，一声“是你？”从嘴边溜出。

　　那女子没有理会玉临的话，直直朝马德草走去，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什么？”德草也没有反应过来。
　　“剑，我的剑。”女子吐出了泉水叮咚的声音，但是透着一股寒气。
　　“剑？”大汉还是没反应过来。
　　“剑？”玉临念叨着，总感觉有点熟悉。
　　“剑？”荷水喃喃道，突然一拍头，恍然大悟般向马德草喊道：“小草，前些日子你不是捡到一把剑，好像还刻着‘花与’，现在想想的确该是把姑娘用的剑，它不就在你的苦海里吗，快换给人家姑娘。”

　　德草连忙内视，一片黑漆漆的哭海中一片风平浪静，但里面却漂浮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还缠绕在一起，他懒得从里面找出那把剑，干脆把全部东西都挪到了外面。“唰”，一下子东西全部落在外面，堆积在一起好不壮观。

　　“好啊，你小子，你果然没听我的话，我叫你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或去扔掉，你倒好，把这些东西当个宝贝藏起来，苦海是你当垃圾场用的吗？真是糟蹋了。”

　　德草有点不服，刚想反驳，那女子却开口了：“不，你错了，他很好，东西也很好。”说完，女子单手一挥，她的那把剑就从那堆东西中飞到了她手中。她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剑光闪耀，她轻轻摩挲着剑，像是在安抚着剑，又像是在安抚着自己。

　　大汉难得听到有人挺自己，认为自己收藏的都是好东西，他眼角有些湿润，微微有些感动，靠近了那姑娘一步，嘴角微动，像有什么话要说，犹豫许久，又退了回来。

　　玉临看了看德草，又看了看德草，心里顿时明白德草对那个姑娘有好感，却又害羞不敢跟她说话，想起那姑娘似乎对花情有独钟，便起了心思。“这位姑娘，上次你我匆匆一遇，没说上什么话，如今又相遇到也是一种缘分。那时想来姑娘一定为没得到一朵精致的玉兰而遗憾，实不相瞒，我会一点小手艺，我可以为你捏制一朵陶制玉兰，如果你不嫌弃，希望你能在这留几日，我必会为你完成，姑娘可好？”

　　久久的一阵沉默，把玉临和德草的心都紧紧地捏了起来。

　　“好。”声音依旧是淡漠的。但几个人都松了口气。荷水听了玉临自作主张的话心中倒也有点高兴，虽然一开始被这个姑娘弄得紧张兮兮，但看后来这个姑娘的表现，这应该是个不坏的姑娘，而且和小草还挺和的来，说不定……荷水捂着嘴暗暗笑了。

　　荷水和玉临热情地将姑娘迎进屋子里，饭桌上都是荷水和玉临的声音，那姑娘静静坐着，拿顶素雅的斗笠依旧没有摘下来，不怎么讲话。但还是足够让德草犯痴了，饭桌上两眼不停地盯着姑娘看，怎么看怎么欢喜，怎么也看不够。

　　怎么办？她说她叫苏凉，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办？她说她喜欢花，爱花的女子应该都是美丽善良的女子吧。怎么办，她说她喜欢剑，这么执着爱剑的女子应该对剑道很专注吧。
　　玉临和荷水在一旁偷偷地笑了。

　　入夜，夜色如水。玉临已陷入沉睡。
　　一片黑暗，玉临的思绪在一片黑暗游荡。全身是撕裂的疼痛，疼，好疼，缓不过来了。
　　好像感觉自己的嘴被撬开，喉咙一片微凉，感觉好像不是那么痛了，可是，可是……
　　宁愿还是痛着，一辈子，一生，不想醒来。
　　点点光亮涌来，刺眼地厉害，看到了模糊的身影，听到模糊的声音，然后，又静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