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仙引》灵鬼鬼

5、第三章·误入羽宫

　　我收拾收拾便出了南芸村。

　　随意召朵祥云驾上，我在外飘荡着，左右瞧着风景。

　　九重天果真出奇的大，第一次见着这大规模，我有些心潮澎湃，却丝毫感知不到夜牙的存在，便觉寻心这事毫无头绪。

　　第一次来外界，又没有导游，便万般正常的迷路了。我四处张望，不知此为何处，一时有些郁闷，心想果然没有准备就出门没有好处。

　　我继续往前游荡着，突见金碧辉煌，一座宫殿立在眼前，似是到了某位大仙的住处，我停住，想着自己一区区小仙怕是不能进这里，便转身欲走。

　　“诶诶诶，别走别走。”身后一个女声叫住我。

　　我转头，是一个穿着简单的女孩，想必是一仙娥，她快步跑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往宫内扯，“你终于来了，我正愁没帮手呢，大皇子马上就回了，你快随我来。”

　　“姑娘，我……”我刚开口便被打断。

　　“我什么我！大皇子两万年来头一次回宫，若是怠慢了，你有几个脑袋赎罪？”那仙娥再不让我说话，带我进宫。

　　宫内更是华丽，金光闪得我好久才能适应，我见眼前拉着我跑的仙娥，看来她是把我也当做仙娥了，想想能在这里住着慢慢思索夜牙的位置倒也不错。我开口问那仙娥：
　　“你刚说什么大皇子，他是住这儿的神仙吗？”

　　“自然是的，大皇子隐居西海，今日才归来，自是很少人识得他，我在这儿打理了两万年，如今也终于能一饱眼福了。你且与我好好将这儿打扫打扫，也不知大皇子是什么个性……”仙娥渐渐自言自语起来，带我来到一间小屋，屋内整齐，但比起刚才见到的简陋了不少。

　　“此处便是你的住所了，我叫阿和，你是新来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万万不可冒犯了他人，你叫什么名字？”

　　“月芽。”我简单地回答她，四处打量着这屋子，比在南芸村中住的差了许多，难道小仙就住这种屋子？未免太不公平了。

　　正在心中打抱不平，阿和丢给我一扫帚，吩咐下任务：
　　“月芽，你且去大皇子那儿打扫打扫，大皇子将住在羽宫，你顺着这个方向直走便可看到了。”阿和指向一处，我点点头，拿着扫帚顺着她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不见羽宫，我有些不耐烦，随手将扫帚丢在一旁，找一花园坐下歇息。

　　一路走来也不见人，偷下懒应无大碍，况且我本就是被硬拉来的。这样想着，我悠悠然赏起周围的花来。

　　也不知是何花，只觉香气扑鼻，是南芸村中没有的东西，我用手撑着脸，随意哼起不知名的调子来。

　　突然传来开门声，我这才发现原来花丛之中有一屋子，屋内走出来一男子，身着白色长衣，头发随意披散着，正一手揉着眼角，一副懒散的样子，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他抬手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发现我，目光交接时，我发觉他竟与连城有九分相似。

　　原来天下年轻的男人都与连城有相似的容貌。这是我见了第三名男子后得出的结论。

　　“连城”见我也愣了许久，咳嗽一声，欲掩饰刚刚那副丑态。

　　“姑娘如此美丽，坐在这樱花树下，在下险些以为是梦境。”男子微微笑着，与连城全然不同的感觉，他缓缓走进，在我对面坐下。

　　“原来这是樱花树？”我抬头望一眼粉色的花蕊，问他，“你可是这儿的主人？”

　　“连城”看了我许久，眼中带着笑，回答：“算是了。”

　　“那你可知羽宫在哪里？听阿和说大皇子要回了，便托我去那儿打扫，因初次到这里，我迷迷糊糊走到了这儿。”我向他解释，想他能告诉我羽宫在何处。

　　“原来是这儿的仙娥……”“连城”自言自语，然后对我说，“在下正要去羽宫，姑娘可愿与在下一同去？”

　　“当然。”

　　“连城”起身往前走去，我便跟随着他，路上他告诉我，他是天王武则的儿子，名连泽，一直同大皇子羽陌隐居西海，前几日不知羽陌抽什么风硬要回九重天，便与他一同回来了，那知他半路上又说要处理什么事，叫连泽一人先回，自己则拖到现在。

　　原来他和连城是兄弟，怪不得如此相像，我并未对他提起连城，想着他必定知道连城在南芸村修炼，担心告诉他会暴露我的身份。

　　一路上我们闲聊了许多，连泽有一种逍遥君子的味道，与连城毫不相同，怪不得不易习武。

　　一同到了羽宫，宫中挂着一幅女子的肖像，那女子美如娇羞的花朵，眼眸中带着温暖的笑，到保存的很好，我指向那幅画问连泽：“这画中女子如此美丽，可是大皇子羽陌爱慕之人？”

　　连泽摇摇头，依旧笑着：“这女子是羽陌的母亲，已经逝去的天后，倒的确是羽陌爱慕之人，羽陌独自隐居西海，正是为了守着自己的母亲。”

　　我盯着那幅画像，一时有些沉醉，如此一美人，也难怪天皇两万年来一直未再立天后。

　　我自是没忘记自己要打扫的事，便准备开工，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只得哭丧着脸回头看连泽：“那个……我方才忘记拿我的扫帚了……”

　　连泽一时未反应过来，随即大笑起来：“姑娘如此可爱，在下着实喜欢。”

　　说着他划出一道符，屋中的灰尘很快散去，他谦虚地说：“虽不爱习武，这点仙力还是有的。”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屋内的变化，质问道：“既然用仙力便能打扫干净，为何阿和要我拿扫帚来清理？”

　　“她应是想在羽陌回来前取悦他，总不能让堂堂大皇子亲自打扫屋子吧。”连泽回答我。

　　“为什么不能亲自打扫？”我有些不愉快，“仙力不应是给我们运用的吗？既然能如此便捷，为何要让无能为力的小仙做苦工？还有住那简陋的破屋子，未免太不公平了！”

　　连泽不知如何作答，身后又传来一人的声音，语音温文尔雅。

　　“连泽，你又在与小仙娥调情了？怎的选了我宫中这好地方。”话语在这里顿了顿，“倒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仙娥。”

　　我往连泽身后看去，来人比连泽还要俊上三分，头发随意束着，有几根散在左侧，一身黑衣与此处有些不搭调，却不失优雅，听他的语气，应是大皇子羽陌了。

　　我正大脑短路着，见他来，不由分说便将矛头指向他：
　　“你来得正好，方才我见连泽君随口念一仙诀便能将宫殿打扫干净，为何大仙要吝啬那一点仙力，将诺大的宫殿给一小小仙娥打扫？再者方才还见着仙娥们住的房屋简陋，与这宫殿相差甚远，未免太不公平！”

　　“这仙娥似乎是新来的，正替其他仙娥打抱不平呢。”连泽对着羽陌苦苦笑道。

　　“难道我说的有何不对？仙娥之所以为仙娥，只不过是生在了不好的地方，若是你生于小仙家中，又怎的说得出现在的话来？”我反驳连泽，连泽一时无言以对。

　　当初在南芸村中没有多少仙人，就是南村也是亲自打理，又哪来的小仙之说？再看眼前的羽陌，他正一脸惊讶地望着我，然后轻笑出声，倒有几分销魂：

　　“似你这样的仙娥倒是头一次见，我倒不介意亲手打理这宫殿。至于你说的那些仙娥，倒不是我命令过来的，应是天皇下令来打理的，如今我回来了，让她们休息休息也好。”

　　我见他如此善解人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阿和的声音打断。

　　“月芽！你在干什么？怎的如此无理！”阿和兴冲冲跑来，便不停地向羽陌和连泽赔不是，“几天前便听闻大皇子与连泽上仙将要回来，今日托月芽来羽宫打扫，月芽是新来的，若有何冒犯，阿和替月芽赔不是，还望二位见谅。”

　　“阿和，你为何要赔罪？难道你甘愿当着小小仙娥？”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和。

　　“月芽，你快住嘴！”阿和低头小声呵斥我。

　　“你叫月芽？”羽陌问我，带着浅浅地笑。

　　“正是。”我自是知道刚刚略有冲动，那样说话的确有失礼节，便微微低头道，“刚刚略有冒犯，还望谅解，但我并未觉得自己说的有何错误。”

　　“确实没错。”羽陌微微点头，然后看向阿和，“你去告知其他仙娥，今后你们便不用打扫了，在此悠闲住着便好。”

　　阿和有些瞠目结舌，随后便激动地答应：“多谢大皇子！”

　　“至于你……”羽陌看向我，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既然你觉着仙娥的住处太简陋，那边到樱花林来与在下同住吧。”连泽抢过话来，眼中带着玩味的笑。

　　“这倒不错，不知你可愿意？”羽陌微微挑眉，对我道。

　　我看着连泽的笑容，觉得与他同住不太妙，见他如此话多，想到与他同住怕是难以找时间寻找夜牙了，竟下意识开口：“我能住在羽宫么？”

　　周围一阵寂静，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连泽更是收了笑容，眼睛瞪得无比大，我见他们的表情，也觉此要求似乎有些冒昧，刚准备收回此话，便听羽陌轻声回答：
　　“我自是不介意，不过白日我有事需处理，很少呆在宫中，没什么时间打扫……”

　　“这倒不是问题，我来打扫便是。”我很快接过话，忽想刚刚才为此大发脾气，此时这样说话略有不妥，便又加上一句，“小女在家中一直都是亲自打扫，往后也不过面积大些而已。”

　　羽陌看了我许久，笑答：“那是再好不过。”

　　“羽陌，我且有事与你谈，你随我来。”连泽终于开口，语气似乎有些不善，羽陌倒是保持温文尔雅，慢步随连泽向殿外走去。

　　隐约中似乎听到连泽抱怨的声音：

　　“你怎的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美人抢了去？你需补偿我，否则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