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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行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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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见那熟悉的一阵飞檐走壁的声音时,展护卫的头又开始痛了。
“展小猫,接招!”凌厉的一声大喝,一个晃眼的白影停在屋脊上,明晃晃的画影直指他。
果然····真是巡街也没好事···
“退开。”无奈的转头对身后的四大门柱道,张龙他们默默对视一眼,熟练默契的四散开来。
展大哥,我们挺你····
展昭深呼吸,巨阙出鞘,他迎空接住,脚尖轻轻一点地,一个燕双飞便也凌空窜了上去,白玉堂微微一笑,画影如长蛇般袭来,刀剑相接,发出铿锵的金石之音。
架住展昭的巨阙,白玉堂坏坏的朝那边使了个眼色,趁着僵持凑过去低声道,“猫儿,我们打出去,你跟白爷爷走!”
还未等展昭回答,他便撤了剑,脚下无意识的向后退去。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展昭还是提口气跟上,长剑一直黏住画影,在外人只道他们打架,却不知剑招毫无攻击性。
两人且战且退,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已消失在房顶那头。
赵虎捶捶酸痛的脖子,“展大人真的很辛苦啊···”
张龙默默点头,白玉堂找事找的也很辛苦····
“我们还是回府吧···”
和开封府隔了几条街上,红衣和白衣慢慢地走着,剑已归鞘,现在的两人说不出的悠闲。
“喂,我说猫儿,爷好不容易把你拐出来,都不谢谢爷?”
白衣人伸手大大咧咧地揽着红衣的肩,那红衣人却未推开他。
“谢?”展昭的表情甚为精彩,白玉堂我那时在巡街!!“展某谢白兄拐卖之恩。”
“···”
这条街和开封府隔了些距离,繁华自是不能同开封比,但即使稍偏远,也仍是车马喧腾,叫卖声不绝于耳,挑卖的,招呼的,孩童欢闹的,叫嚣成一片。
展昭慢慢走着,平时巡街都是赵虎负责这一片,他倒没怎么来过,现在入眼的都是陌生的面容,莫名带了些新奇之感。
包子铺新出锅了一笼蒸包,热气弥漫,一下勾起了展护卫的食欲,他早饭便没吃,如今闻到鲜美的包子味,一时间竟拔不开脚步。
白玉堂的桃花眼弯弯,“小猫儿,你等着。”说着竟拔腿进了包子铺,让他连阻拦也不及。
不多时,那人急匆匆的跑来,手里捧了两只滚热的包子,一手递了他。
“哎,慢点,烫呢!”
白衣眉眼弯弯,张扬的笑容在蒸汽中弥漫开来。
咬下一口,那鲜美的味道顺着喉咙,一直暖到心底,像着了火,忽的热起来了。
白玉堂眯了眼看他一口一口吃,撇撇嘴说他吃东西都那么斯文,展昭白了他一眼,心说不知是谁喝酒非得用小杯子慢慢喝。
“哎,猫儿,”白衣攀上他的肩,“我若请你吃一辈子的包子,你跟不跟我?”
红衣慢慢嚼着包子,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辈子才吃多少包子?这样展某岂不是要亏死了?”
“那···我再把自己赔给你呢?”
白衣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间,让他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
“那敢情是好的。”
“猫儿,那白爷爷是亏了的,你倒会算账。”
展昭微微的笑,剑穗上那只白玉的老鼠碰上剑身,叮的一声又弹开。
画影上那只白玉的小猫,抿了嘴角笑得一脸奸猾。
那天是白衣抢过本应归他的小猫,不由分说系在画影上,反而把小鼠丢给了他,美名其曰加深感情,却渐渐的习惯了,似乎就应该是这样。他有着他的小猫,他握着他的小鼠,一条红线牢牢地系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似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他微微侧脸,看到白衣俊美的面容。
他觉得是时候明白,也是时候接受了。
过了好久,展昭才咬下下一口包子,淡淡的回答。
“无妨,展某不也把自己赔给玉堂了么?”
一句话如激起千层浪,白衣猛然转头,眼角处含了笑意,语气却也是淡淡的,“你这只猫儿终于明白了,也不枉我天天去开封惹事。”
红衣微微仰脸,湛蓝的天空上白云悠悠飘过。
“幸好···还不算晚,是么?”
“不算。”
展昭顺手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到了白衣人嘴里,“那就不必再说了。”
白玉堂眼睛弯弯嚼着包子,嘴里却不老实,“猫儿,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么?现在你就想让我停口?”
红衣脸上有些红,“反正闭嘴就是了。”
“好啊,猫儿,这就闭上了。”白衣人倾身过来揽住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后脑,稳稳地吻了上去,热气弥漫,他又打开了折扇,旁人只以为他们在低声说话,谁也没向这处想,只瞟一眼又接着干自己的事。
红衣想挣脱,白衣人却吻得越发紧了,手臂都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展昭有一瞬的恍惚,仿佛是某个夏天,他所记得的白玉堂还是一袭白衣,却抱了一只大大的西瓜,俯身敲着,面无表情别扭的去听生熟,为的是解解某只猫儿的馋意。
展昭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正值初春,杨柳开始抽条出新芽,各色的花都争相开了,尤其是桃花,几乎烂漫了整个开封。
包大人在庭院里慢慢踱着步,身后是一身青衫的公孙先生,从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听见后院里隐隐的打斗声。
“白少侠又来开封府了?”
“对,”公孙先生扬起眼睛笑,“好像自他来了,府上就从未安静过,天天都是他和展护卫的打斗声。”
包大人若有所思,“不过展护卫的笑意明显增加了啊。”
“大人,不如我们前去看看?”
“也好,”包大人点头,不知为何又发出一声感慨,“真是年轻人啊···”
后院里,白衣和红衣打得正欢,包大人他们到的时候,正巧白衣人长剑一挑,架住巨阙,“猫儿,你这一招好狠啊。”
“白老鼠,那是你找打!”
黑色的古剑如行云流水般在空中挥舞,迎之而来的是画影的共舞,默契到不可思议。
包大人轻叹一声,“真希望永远这样啊···”
“会的,他们一定会的。”包大人诧异回头,似乎不明白青衣的笃信,但他也微微笑了,“是的,他们一定会的。”
正巧那边展昭飞身跃出,脚尖轻轻一点,正点在白衣的长剑上,手中的巨阙如黑色的长龙,直直撕裂了天空,然后就是白衣和红衣的笑声,和春风融在一起,时间就染成黑白。
当时明月在···公孙先生轻轻低头,嘴角含笑,就算是展护卫,所要的也不过是这样淡淡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