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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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升不见了，就在顺来宾馆门口。
阿壕围着宾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不下十次，可就是没有付子升的影子。
阿壕甚至去请宾馆工作人员调出了监控，可付子升站的那个地方刚好是盲角。找了几个小时无果，他又去报了警，但警察说没超过24小时不能备案，等24小时了还找不到再来……
阿壕茫然了。
他颓丧地坐在宾馆不远的公园里，紧蹙着眉峰，视线凝在远处的某一处，却没有焦距。
明明就是在那儿的，只是上楼拿个东西的时间，怎么好好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呢。
如果是一个健全的人，阿壕也不会急成这样，但付子升不同，他看不见，加上昨夜的那一番温存，本来就在心口子上的人，如今，那直接立在心尖儿上了。
可如今，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阿壕忍不住拿手朝头上一阵狂挠。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二次，这么无措，茫然，却无能为力。第一次是他父亲晕倒送到医院被确诊出癌症，他甚至以为自己此生都不再会有这种感觉，可十来年过去了，这种抓心挠肺的慌乱又再次出现。
找得越久就越慌，求助无门又越乱。找到最后阿壕忍不住都在想是不是被哪个坏人拐走了，带到什么地方怎么怎么样了……。子升看不见，指不定还以为是自己，他又长得那么惹眼……
他甚至没有想过，付子升惹眼，那也仅次于女性或者有同性倾向的人身上，如今他是看谁都对付子升感兴趣，于是，越想越急，越急却又越往胡思乱想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阿壕的想法虽然不靠谱，但这次还真被他蒙对了，付子升，真是被人带走了。
“想不到，堂堂蒋总，还要绑架我？”付子升弯起嘴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以平缓的速度向前滑行，跟着车流大队，两人一直没说话，还是付子升率先打破了沉闷。
蒋峰一愣，侧头睃了眼付子升，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阿壕不用香水。”付子升回答的简洁。
可却换来蒋峰一声讥讽：“叫得这么亲热？”
付子升没再接口，眼看气氛又将陷入僵闷，蒋峰赶紧转了个话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儿？那个人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蒋峰是见过阿壕的，付子升还互相介绍过，可蒋峰却用“那个人”代替。
付子升倒也不在意他怎么说，“我手机忘了，他上去帮我拿。”
“你们……昨晚住那家宾馆？”
“嗯。”
付子升笑笑，仿佛朋友间很随意的对话。但这种对话，却让蒋峰显得莫名的词乏，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点干涩。
“你们……搬出来了？”
“蒋峰，”付子升突然睁开了眼睛，却依然只是涣散地直视着前方。但他却很清楚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没搬出来，只是家里不方便，这些你懂的。”
蒋峰无言，呵了一声。
付子升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这些，现在都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上次就说过，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你问这些都没有意义……”
付子升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尖锐的急刹摩擦。他毫无准备，整个人惯性地朝前嗑去，，还没等他有想法，却又倏地被拉了回来，然后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紧跟嘴唇上也一热。
这一连串动作，都让付子升反应不及。特别是没有视线，周遭猛烈的变化都会让人觉得不安。付子升一时愣着，几乎就是任蒋峰为所欲为。
等终于反应过来，只余一阵酸楚。。
蒋峰的吻，一直都很霸道，就像他的感情，他的整个人，看似大大咧咧，却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进也好退也好，都带着属于他蒋峰的强势。
曾经，蒋峰的感情，就是他的一切。从付子升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开始，他的生命，他的整个星系，都是围着蒋峰在转动。
蒋峰说不让他说喜欢他，他就不说；蒋峰说不让他跟别人在一起，他就继续守着；蒋峰说“为了我，忍忍不行吗？”，他就忍着，不管什么苦，不管什么委屈……。
他不是没有怀念过，哪怕在医院最绝望的那几个星期里，他满心的恨，可午夜梦回，他却依然忍不住想念。他外表淡然，咬着牙往死里坚强，可最软弱的时候他也曾想，最后一次，只要蒋峰能来跟他道歉，只要蒋峰能来跟他说带他搬出去过之前一样的二人生活，只要蒋峰哪怕只是跟他说一句，“子升我爱你”……他都能原谅。
可是，什么都没有……
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他怕他的老父老母，再背着他在病房门口偷偷哭泣。他怕他的父母再说：“都是我们不好，都是爸妈的错，子升，你要赶紧好起来……”。他甚至没法想象，当初宁可断绝关系也要纠正他性取向的父母，竟然在某一天，带回了另一个男人对他说：“子升，这是阿壕，你们相互照顾着……”
那种尖锐到骨髓里的愧疚……。
付子升没说过一句，除了“对不起”，他甚至没对他的父母再多表示出一分歉疚。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有些东西嘴上说的只是空气，就像蒋峰也曾对他说过：“子升，我会让你过最好的日子……”。
而付子升更宁可去做，从他妈对他说：“他叫阿壕，以后你们相互照顾着”开始，每当他心里有一丝要冒出“蒋峰”这个名字的心思，他都告诉自己“过去了”，然后他会不停地用另一个名字去替代他，“阿壕……杜力壕……阿壕……”
整个过程，付子升都没有反抗，甚至连推拒的动作都没有。
倒是蒋峰终于抬起头，涩然苦笑：“他能比我好？”
付子升想耸肩，却被蒋峰拥着有点伸展不开。他也不强求，茫然的目光打在蒋峰的脸上，也跟着笑笑：“有些地方，或许真没你好。比如，没你有钱，没你能干，接吻也没你带劲儿……嗯……还是个处男……”
付子升似乎一边想，一边列举着。说完他停了停，然后总结：“但我都能教他。”
“就像当初教我一样？”蒋峰冷笑，手上的力道加重，他自己没注意，而付子升也没表示。他翘了翘嘴角不置可否。
蒋峰却像突然怒不可遏，手上死死捏着付子升的手臂，眉峰紧蹙，“你不要再任性了行吗？！你不就是怪我结婚？如今我没结了！我为了你不结了，以后都不结了行不行？！你是不是怪我没去医院看你？我除了送你进医院的那一次后面连面都见不到，你爸妈给你转了院就是不肯告诉我在哪儿！我他妈每天急死了，一天一天往你家跑，一次一次被赶出来，好不容易进去了就看见你他妈在家找了个野男人！还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呵，你倒是潇洒快活，我他妈每天跟死狗一样！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还有那个野男人，我他妈也不跟你计较，你今天就跟我回家！”
说着蒋峰还真的放开了他，转身重新发动车子。
正要起步。付子升却突然苦笑着说：“蒋峰，是你别再任性了，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