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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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徐飞结婚了。
婚礼办的热闹而体面。听说女方还是某大商场老总的独生女，女方邀请来的人，大多还都是商场上的人物。
付子升那天也去了。因为他的眼睛，徐飞还曾问过他的意见，付子升当时笑着说了一句：“兄弟结婚，怎么能不去！”
于是当天，他被阿壕扶着，两人打扮得光鲜体面，参加了徐飞的婚礼。
付子升毕竟当初也是生意场上打滚的新起人物，虽然近大半年沉寂了，但当初他跟蒋峰的实力和手腕，以至于后来“峰升建筑”的名气，尽管私底下有些不好的名声，但这种事，当事人双方都不会觉得是多么值得宣扬的好事，于是表面上，付子升还是个后起之秀，巨大的潜力股，加上他的容貌，站在那儿，怎么看都是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
仪式过后，就是自由攀谈尽兴的时间。
很多有意向合作还没合作上的，或者想搭搭关系的……这个婚礼，简直就是提供了一个免费平台。
于是商人和商人三三两两聚在了一块儿，其他人自由交流灌酒……，打仪式一结束，付子升的身边倒显得络绎不绝。
那是阿壕第一次看见付子升的另一面，嘴角含笑，谈吐有度，进退得体。基本上每个交谈的人都会问他“最近上哪儿发展业务了，都不见露面……”，付子升就那么轻松的端着高脚杯，用“眼疾”一语带过。
无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显得那么拿捏自信，那种游刃有余，尽管他此刻两眼依旧涣散，可仿佛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荧荧的光。
这也是是第一次，阿壕恍然觉得自己跟付子升的差距真的很大。或者怎么说呢，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挤压着他的整个神经。说白点，他突然觉得配不上他，这样的付子升，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看不见，或许，真是连接近，都是接近不了的。
不知怎的，他又突然联想到了蒋峰，整洁的着装，整个人散发的气质，跟此刻的付子升，几乎完美的登对上了。那时的蒋峰让他回避时微微的一点头，虽然轻微，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力和强势。
他不想去想，可脑中不由自主的就将两人放到了一起……
一直沉静不语的阿壕，突然眉头皱了皱，看着付子升，眼底一抹浓浓的晦涩。
交谈当中，也有人问起过阿壕，付子升也替阿壕一一介绍了一番，说是自己跟徐飞的朋友。
阿壕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着介绍的人也是学着样子举举酒杯笑笑，但在其他人看来，可不是这个样子。
阿壕人本身长得高大，以前家里家外的顾着，倒练了一身结实匀称的身板，他老实，不爱说话，但眼神幽黑，在别人看来却显得犀利且深藏不露，一头干净利落的寸板头，付妈特地给他准备的西装领带……视觉上的精英，就这么形成了。
于是就有些小公司，打着有关系就攀的心思来的，追问着阿壕在哪发展，做什么行业之类的……阿壕不知道怎么回答，想着付子升说既然是朋友，总不能说在家照顾他吧。
于是他看向付子升，付子升虽然看不见，摸着阿壕的性子也知道他回答不出来，就一一替他挡了，说不是咱们这个圈的之类的打发着。
可这么一副情景，在外人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付子升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峰升建筑”名气响亮，几年时间迅速崛起，虽然大家一致说公司的最高执掌人是蒋峰，但笑话，“峰升”，“峰升”，有峰有升，这个沉稳内敛的年经人，看起来就知道跟付子升关系不菲，那跟蒋峰肯定也熟悉，且肯定不是一般的熟，加上说他又是今天主角徐飞的朋友，徐飞虽然只是个小白领，但那都是当初了，如今娶了千金之躯，身价一跃百倍，其中的关系小九九……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杜力壕，指不定就是付子升最近沉寂的原因，谁知道是哪拉来的暗商，且不论“眼疾”是不是顺便的借口，看他俩那股“说不得”的神秘气息，建筑圈里也一点消息都没有流漏……难道？“峰升”又在密谋什么大项目？或者，根本就是想要一跃升天，连带吞其他公司……？
一团解不开的迷雾，就此出现在底下想要冒头的小建筑公司顶上，挥之不去。
当事人杜力壕，倒是全然不知。从小到大他就没喝过几次酒，掰掰指头算算，也就一次父亲住院，自己被迫放弃高考，偷着喝了点，第二次就是他父亲离世，闷声不响了几天的他，在父亲下葬了的那天晚上，灌了几口子二锅头。
所以很没有意外的，红葡萄酒白葡萄酒啤酒，没有一点常识的阿壕，各种混搭交错，喝了个尽兴。
要说，按照平时阿壕也不会这么“豪爽”，要知道如今唯一让他挂念的就是身边这人，哪怕就是付子升一皱眉，他都得揣摩上俩时辰。
可今天，一，是那些个认为他是暗商的小老板太热情，不怎么拒绝的掉。第二，也是阿壕自己心里就有事儿，看看眼前的付子升，想想当初他跟蒋峰……脸上表情滴水不露的，在外人看来依旧沉稳内敛，可挡不住他心里早就酸成了一坛子老酸菜。
可要么说阿壕这人外表欺负人呢。他都喝得云里雾里了，可那眼神是越发墨黑晶亮，加上他今天被付妈上上下下狠狠打扮了一番，此刻是剑眉英气，两目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微挑，整个人气质装B竟还透着股邪气。
这些，阿壕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然后，他还莫名的招来了几朵桃花。
第一朵桃花搭讪，他说：“啊？”
第二朵桃花搭讪，他说：“哦……”
第三朵倒是个干脆且妩媚的女子，她直接就半靠在了阿壕的身上，轻言软语：“你的身材不错，今晚……属于我怎么样？”
今晚的阿壕尽管酸，且就算喝醉了，但也记得只把跟付子升的范围缩在直径两米。于是这些个事儿，付子升全听见了。
他没什么表示，甚至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听着。然后，他听见很正儿八经的一句：“好像……不怎么样……”
付子升几乎是瞬间就控制不住翘起了嘴角，憋了好久才忍着没发出声儿。他几乎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女人佛袖而去的情景，还有阿壕的那份茫然。
他朝着阿壕的位置叫了他一句。阿壕听见付子升的声音马上到他身边，几乎就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两人走的时候，整个酒店大厅依旧繁闹。徐飞这个主角面上已显醉意，但付子升毕竟眼睛不方便，跟徐飞和他父母打了声招呼，送了红包，再道几声祝福，也就可以提前离场了。
出了酒店，阿壕被寒风一吹，越发的迷糊了，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伸手过去握住付子升的手，十指相扣。
付子升倒是没拒绝，只是门童过来问要不要开车，付子升笑了笑，说：“不了，他喝醉了。”
门童估计见的世面也多，两人这么亲昵，竟是眼神都没作过多停留，点了点头，就退回了原位。
付子升被阿壕牵着，也没叫车，也没说去哪儿，甚至都不是回家的方向，在深冬的夜晚，两人十指交握，就那么漫步街头。
两人的外套都在车上，这么走着走着，就感觉越走越冷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阿壕几乎就是半搂着付子升了。
付子升笑道：“冷了？”
阿壕也跟着笑，吐出一口酒气：“怕你冷。”
“是有点。”付子升倒也不客气，干脆吸了吸鼻子，有点堵住的感觉。
阿壕想了想，特茫然地朝身后不远的酒店望了望，想说回车里拿衣服，可一时又舍不得此刻的亲昵。就那么犹豫了半天，直到听见付子升笑着说：“酒店挺贵，咱省点，前面有个宾馆，将就将就？”
阿壕这边还没转过弯，听完付子升的话，干脆又给愣了。
于是愣愣的阿壕反被付子升拉着走，付子升在前面摸索着小步的带着，阿壕也半走半停的跟着。
走了约摸十来步，付子升停住了，问道：“走错没？好像就在酒店斜对面的，你看看。”
阿壕这才幡然回神，朝着付子升指的地方看了看，的确看到了一家红底金字的“顺来宾馆”。
“不，不回家吗？”这是阿壕憋了半天说的第一句。
付子升笑了笑，反问：“你想回去？也行。”
说完还真一本正经的转了身。
要是平时，指不定阿壕就愣愣的带着付子升回去了。可要么说酒壮人胆呢，这一晚的思虑纠结，自觉难抒的满腔爱意……
阿壕身子一倾，酒气迎面就扑满了付子升的周身。
“怎么了？”付子升被搂了个满怀，翘起嘴角，假意问着。
“我……发现自己，真的挺喜欢你……”阿壕在路灯下，吐着白雾，凝视着付子升。
付子升嘴角更加弯起，连眼角也带着点弯弯的。
这样的付子升，是阿壕最没有抵抗力的，也不管有没有人了，酒劲一涌，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第一次，全程是由阿壕主动，付子升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以至于一吻结束，阿壕还有点忐忑。
“不，不喜欢……？”
付子升一愣，想了想，竟笑着点了点头：“嗯～技术有待提高。”
阿壕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一暗。可惜付子升看不见。
两人间因为这个问题沉静了好一阵。付子升侧着头弯着嘴角，也许天太黑，路灯太昏黄，也许只是单单因为阿壕心情太过沮丧，竟然没有看见。
就这么沉默了十来秒吧，付子升突然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阿壕正委屈的无以复加呢，沉沉地回问：“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突然想结婚？”
阿壕一怔，竟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有！”
还没待付子升开口，他又仗着酒胆问了一句：“你嫁吗？”
“嫁！”
“啊……啊？”阿壕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怔了好久。
付子升露出整齐的白牙又加了一句：“看在你身材还不错的份儿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