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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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两人的旅行，已是半月前的事了。
阿壕还是找了份工作，在24小时便利店做收银，只做晚班，9个小时，就在小区附近，倒还算方便。
付子升的眼睛还是没有迹象，付家上下不禁有些着急。付爸付妈拉来阿壕一商量，要不要干脆把手术给做了，但毕竟又是开脑手术，其中的风险，并不是侥幸心理能够承受的……
这一商量，于是又商量去了两三个月。
天气开始转秋，街上退去了短袖，长袖慢慢多了起来。
秀秀还是经常过来串门，有时一个人，有时拉着他哥哥徐飞。徐飞没来的时候秀秀就给付子升讲讲自己最近发生的趣事，偶尔抱怨抱怨主管，但徐飞跟来，场面就热闹了，两人拌嘴声能从楼下一路吵到楼上，基本就是徐飞训秀秀“这么大女孩子了还不学着安静一点，整天叽叽喳喳麻雀一样”……，但每次总能被秀秀一些歪理给驳了回去。
徐飞比较沉稳，不像秀秀那么多话，只是问问付子升最近怎么样，眼睛有没有看见的迹象……
两人来了几次也就知道了阿壕的身份，不是说姓甚名谁，而是付子升自己说的，很委婉的介绍说，如今他跟阿壕在一起。
所以有次趁阿壕出门了，徐飞问付子升，“你真对他有感情？蒋峰那边……”
徐飞没有说得很明白，估计是怕触到付子升的伤心处。但付子升也懂，他当时笑了笑说：“阿壕人挺不错的。”
“你不能因为他人不错就跟他在一起吧，你自己的感受呢？你真忘得了蒋峰”当时徐飞是这么问的，他并不是说想阻止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从小到大的死党，他不想看见付子升再走错第二次。当初的一个蒋峰，已经在付子升心上深深划了一道口子，他不想再看见第二道。
也幸好那天秀秀说有事先走了，不然话说到这儿，以秀秀爱恨分明又单纯的性子，指不定都能跟徐飞吵起来。但付子升却听懂了徐飞话里的意思，他说：“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上两天我到X市出差遇到蒋峰……”徐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
付子升没接口。
“我跟他喝了一杯。”徐飞从内袋掏出香烟，看了看付子升，又放回口袋，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毕竟都在外地，就……”
付子升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徐飞就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天他喝得有点多，话就多了点，他说……”
徐飞观察着付子升的表情，见他无神的眼里，一丝丝泛出黯然。
“他没结婚。”
“我知道。”付子升弯了弯嘴角，垂下眼睑。
“你知道？”徐飞讶异。
“上次他来过……”
徐飞点点头表示明了，但一想付子升看不见，又止住，组织着措词，“他那天说了很多，估计后来也是喝高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就那时你跟伯父伯母闹得……，几次问你你也不肯说。那天，他大概的也说了一些……”
徐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从口袋把烟又抽了根出来，没点，就放鼻端闻着，“子升，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没秀秀那么向着自己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假如是真的，子升，其实还是可以……”
徐飞抬头，只见付子升还是那么低垂着眼睑，不作回话。
“蒋峰说，你们是从初中认识的吧？”看着付子升的默然，徐飞转了个题面，很是怀念地笑了笑，“记得那时你刚被伯父伯母带到这边，秀秀每次给你打电话你俩都要哭在一起，那时开着免提，我就蹲旁边笑你们……其实，心里也是挺不好受。……后来，就听你经常提起蒋峰这个名字，那时不明白，就以为是一特照顾你的哥们儿，不过现在想想，当时你的日子也是真不好过，特别是你每次带着哭腔说起总打你的那几个人，那时离得那么远，我和秀秀唯一能做的，真的只能是听着你哭……”
“不过后来就放心了，因为你说有人保护你。蒋峰这个名字，那时真是听都听腻了，秀秀当时还一度打翻了醋罐子酸气满天飞，呵，但我们又一边庆幸还好有他，至少能替我们保护你，唉……，但我们真没想过，你跟蒋峰，是这么一种关系……”
徐飞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付子升的脸上。但付子升却至始至终一动不动，就那么默着，低眉垂目。
“他说他走错过很多路，自己的心思看懂的太晚，所以后来尽量在弥补，你们从大学到创建了自己第一个小办公室，是你们最开心的日子，直到后来你们想进军建筑业……”
“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刚开始做准备，就让我们遇到了一笔大单子。就是XX县的那个温泉度假村……”一直缄默不语的付子升却突然开腔，嘴角挂着抹苦笑。
“其实那不算个大工程，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也不敢去碰。可那又真真切切的是一笔大肥单，任谁接了都是白躺着赚的。那块地，几乎不用任何前期作业，三通一平，什么都是现成的，工程简单工期又短，主要还是政府也想要带动那块儿经济公开支持的工程，做成了简直就是名利双收。而且早在那之前，我跟蒋峰因为一些原因去过一次，已经看出那里迟早要被开发，又有天然温泉建个度假村几乎是无可厚非，我们甚至闹着玩儿的时候还画了张规划图。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根本没等我们在建筑业立足做好准备……，但当时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试一试指不定天上就掉馅饼了，不试甚至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付子升停住了，好一会儿没开口。开口了却是一句：“有烟吗”
徐飞一愣，把手里闻了半天的烟叼到了嘴里，拿出火机点上，才递到付子升嘴边。
付子升含着深深吸了一口，却只缓缓吐出来几丝烟雾。晃晃捻着烟屁股的右手，笑了笑：“差点就把它戒了。”
“能戒了不更好。”徐飞也点了根，跟着笑。
付子升抬起手又吸了口，才叹道：“戒不掉了，想吸的时候挠心挠肺的。”
徐飞却没再接话。两人就仿佛只是为了凑一起吸根烟似的，默默地，直到一根烟见底。
徐飞替付子升接过烟头灭了，付子升才笑着说：“其实大概也就是你听说的那样吧，我们去试了，第一次却没成功。第二次我们就直接找上了投资方的最大股东。表面上那人依然不同意，理由是我们的图很好，但是我们没有资历，没有什么能让他们信服……说了一大堆，就好像只是为了打压我们士气似的，可等我们灰头土脸的回到家，那人又一个电话打到我这儿，说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但只和我一人商量……。”
付子升叹了口气，“你大概也猜到什么事了，呵，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个工程完结，我总共跟那人出去了四五次。你知道越是有钱人越喜欢玩不一样的，后面有两次我也是用的这样的方法……。但我不知道蒋峰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他也没说，只是对我越来越差，我们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们甚至打了一架，他才说了出来……但，或许我们缘分真的在那时就尽了，我们说好了和好，我也尽量去弥补，可心就是回不去了。他依然不信任我，加上那时他妈妈生病，接到了身边，知道我们的关系后更是要死要活……，而且蒋峰的性取向本来就是正常的，加之后来地位越高，也就越怕我们的关系曝光……一边是名誉地位亲情，一边不过是……。总之，再也回不去之前那样的日子……”
这些，付子升都是面带微笑着说的，只是那抹笑，徐飞却总能看见无法遮掩的苦涩。
徐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付子升也没容他开口，“如果说，我欠过他的，我错过，但我也为他付出过，甚至是付出过我的所有。那时我爱他，哪怕是现在，我都不能肯定地说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但，后面的那几年，真的让我累了……。”
徐飞默然。
付子升说：“徐飞，如今我唯一还想做的，还能做的，就是在我爸妈身边，好好做一个儿子。我已经给过了蒋峰所有，在我身上，已经没什么能给了。如今还有阿壕，我还欠他很多……说起来，现在我唯一不欠的，就是蒋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