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这点事儿》路人简

13、第十三章

　　那夜的付子升没有给阿壕答复，阿壕靠在前座等了很久，付子升都没再开口。
　　阿壕有丝黯然，他不知道沉默不语的付子升是在考虑，还是表示拒绝，到最后甚至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只是无言以对。
　　阿壕就那么睁着眼，等待了一整夜。
　　这一整夜，阿壕仿佛都沉浸在思绪里，往事浮光掠影，加上他对付子升的感情。他说不清自己对付子升的感情，他更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说，怎么开始的。或许，只是起初的同情变了样，付子升每次伸手摸索的动作，都能叫人觉得心疼。那时他就想啊，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还是后来变成这样的，他怎么习惯这么看不见的生活呢？每天会想些什么呢？是不是很绝望呢？……而自从知道了蒋峰，特别是听说了那晚的事，他恨不得时间倒转，那时他就跑去找付子升。
　　不过再一想，他又觉得不切实际。就算时间倒转他又能做什么呢？那时的他，正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不管阿壕想了多少，得出了什么结论，但事实就是如此，当年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付子升遇见蒋峰的事实改不了，那时在付子升身边保护他的人名叫蒋峰改不了，伤害他的人也是蒋峰改不了，而更无法改变的，是付子升爱这个人。甚至就在一个多月前，他还曾听见他说，“我还爱他”。
　　总之，那一夜，就那么过去了。第二天两人重新启程，到那所谓的山清水秀的旅游点转了一转。对于这些山野景色阿壕其实司空见惯了，一路他都只是不停地在给付子升讲，讲山讲水，讲周围的人物环境，讲得细心而言辞平淡。而付子升被阿壕牵着，就那么默默地跟着，默默地听着……
　　正值旅游旺季，行人纷纷，无不对这对奇怪的旅人，投以侧目。但独独视线聚焦的两人，却谁也没有在乎。
　　看似其乐融融的旅行，只是有时，阿壕会想事情想得出神，有时，付子升会被叫上半天没有反应……这段心血来潮的旅行，在两人都心不在焉地逛了第三天，很有默契地准备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那天，也不知谁说起的，再在山顶住一晚。
　　于是又是满天繁星的一晚，两人倒没再坐在车里，阿壕找了几件衣服在空地上铺一铺，两人幕天席地，就趟在那看星星，听夜景。
　　也不知是怎么挑起的话头，好像就是付子升那么一问，在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久之后，付子升说：“阿壕，如果，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儿……你……”
　　付子升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几乎显而易见。
　　阿壕只是憨厚，却并不傻，他就继续那么沉默着，连呼吸都没有加重一点。
　　付子升似乎也挺尴尬，顿了顿，“这样的生活……不容易的，趁你来得及收……”
　　“你准备回到他身边？”这是阿壕三天前就想问的一句话，现在终于问了出来，问完他就那么等着，黑暗的星空下，幽深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付子升一瞬间没话。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阿壕，有些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怎么说呢，就比如我跟蒋峰，我们之间……我也曾有过错，再加上他的母亲……，他有他不能舍弃的，但他不能舍弃的因素，却容纳不得我……这些，我都无能为力。以前我百般坚持百般屈就，是已经陷得没法抽身无法自拔了，如果还能有一丝抽身的力气……。阿壕，其实说真的，我能理解蒋峰结婚，毕竟那样的关系才是‘正常’的，他也没说过爱我，是我太把感情强加在他身上，以至于他最后无法忍受……我也终于累了……”
　　阿壕没接话，付子升苦笑了下，接着说：“你现在这样，其实我有一定的罪恶感，有些事你不知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同情我？为了同情踏错路是很不值得的，要知道你现在还有机会过正常的生活，我是根本没办法喜欢女人……”
　　“什么是正常的生活？”阿壕突然问，低沉的嗓音，透出一股执拗。
　　付子升一怔，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阿壕的声音靠了过来，稍高的体温渐渐漫过付子升的右侧身体直至整个覆盖。
　　“想照顾你算不算正常的生活？想要每天看见你算不算正常的生活？喜欢你笑算不算？一想到你心里想着那个人就难受算不算？总是控制不住想抱抱你算不算？你每天醒来第一句叫的是‘阿壕’不是‘蒋峰’就能让我开心一整天算不算？想要有一天也能听见你说喜欢我，算不算……？”
　　付子升没说话，阿壕就撑在上方等着，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不由苦涩地笑了笑。黑暗里伸手摸索着付子升的脸，找着了要找的位置，慢慢地印了下去。
　　天，很暗很暗。繁星密集却照不到地上，清冷的山风刮过，被阿壕的身躯挡了过去，只余一阵暖暖的体温，和唇上的温软。
　　这个吻也很轻很浅，不带任何情丨色，却仿佛一阵春风，由唇而入，直入心田。
　　对于情丨事，付子升可以说是老手了，但就这么一个生涩的吻，竟蓦地给他一种震颤。不是方式，也不是触感，而是温度，暖暖的，温温润润的，莫名的让人感觉是带着包容，和疼惜的。
　　坚强了这么多年，在这么一个墨黑的深山顶上，付子升突然产生了一瞬的脆弱。
　　这脆弱让他感到措手不及，可却不由自主，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依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作。
　　阿壕也就那么撑在他的上方，偶尔亲一亲他的嘴唇。
　　后来阿壕撑累了，干脆整个人趴在付子升的身上，付子升猛地被压的一声闷哼，他也不管，就那么跟付子升紧紧贴着，脸埋进付子升的颈间。
　　付子升等了很久，发现阿壕完全没有要起来的迹象。终于示意性的动了动，又动了动，可阿壕依旧纹丝不动。
　　付子升虚着气提醒了一句：“很重……”
　　阿壕默了默，却闷闷地笑了：“ 听说，你就喜欢主动一点的……”

作者有话说

　　付子升等了很久，发现阿壕完全没有要起来的迹象。终于示意性的动了动，又动了动，可阿壕依旧纹丝不动。
付子升虚着气提醒了一句：“很重……”
阿壕默了默，却闷闷地笑了：“ ＢＢ说，脖子以下不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