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贰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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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日记本。
日记本小而薄，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完全没有镜像Harry的那本笔记本高端大气。扉页上的日期定格在五十年前，泛黄书页上的黑色墨迹有些淡褪，优雅的圆体英文每一丝牵动都仿佛沉淀了一段沧桑的时光。
哈利的目光从日记本上移开，看向多比，透着些微的不可置信：“效率很高，多比。”
——他只是第一天让多比帮忙注意一下而已，第二天就得到了这个笔记本，这么快的速度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导。
“多比乐意为您效劳，哈利·波特。”多比抖了抖耳朵，一脸兴奋。虽然日记本不是在盥洗室捡到的……不过这个消息不太重要，就不用告诉伟大的哈利·波特了吧。
“谢谢多比啦，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哦。”哈利笑着对多比说。
“这是多比的荣幸！先生！多比愿意为先生效劳！”小精灵略显激动地对着哈利鞠了一躬，随后“啪”地一声幻影显形离开了。
哈利漫不经心地又翻了一页。日记本的中央，模糊不清的墨水写着一个名字：T.M.里德尔，字体圆润优雅，将每一处棱角掩盖得不露锋芒。
从书架上挑了一本希拉里·普特南的《理性，真理与历史》，哈利干脆拉开椅子坐到桌前，拿起羽毛笔，随手抄了一段文字上去，字迹工工整整：
“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好笑地看着那几行字以极慢的速度扭曲而纠结地消失——还真是足够明显的暗示——日记本只是单纯吸收了墨水，出乎意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似乎在按兵不动。
哈利四下翻找出一盒墨水，抬手全部倒了下去。
黑色的墨在刚开始因冲力而四散，然后一点一点渗透下去，日记本又一次恢复了整洁。
既然这样的话……
哈利垂下眼眸，略一思索，下一秒起身去格兰芬多塔楼。
“你要纳威的魔药？”罗恩听完哈利的来意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那很危险的！”
“……最近正好需要研究解毒剂，干脆把纳威的魔药拿来当试验品了。”哈利看着罗恩的反应，突然有种微妙的预感。
“你等一下，我去拿……”罗恩跑进他和纳威的宿舍，不忘回头叮嘱哈利，“记得实验的时候一定要做好足够的防护工作啊！”
“……”微妙的预感好像加强了。
没过多久，罗恩用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一个细颈的圆底烧瓶走了出来。
哈利接手，盯了玻璃瓶子半晌：“这是……梅尔加德斯试剂？也不太像啊……没有这么纯正的红棕色才对。”
罗恩耸了耸肩：“这是上次的活地狱汤剂，纳威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那不是灰绿色的么？”哈利疑惑地看向罗恩，而后者一脸“没错这就是纳威版活地狱汤剂”的笃定，不由得无奈扶额，“步骤上任何反应都不可能产生变色效果，除非加入凤凰木浸出液……但教授的储藏室里的确没有这个啊。”
罗恩对于哈利的学究早已见怪不怪，继续耸肩：“斯内普教授还在分析，纳威自己说用的就是指定药材，如果不够的话，教室里还有一大坩埚。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单纯想检验解毒剂功效，最好还是放弃吧……毕竟纳威的魔药一般都是无解的剧毒啊……”
“嗯。那就只能用来测定日记本的吸水饱和度了。”哈利点头总结。
“……”罗恩明智地选择了无视刚才的那句话——虽然没听懂，但一看哈利那惋惜的神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啊喂！
离开格兰芬多塔楼，考虑到纳威魔药的危险性，哈利干脆直奔八楼有求必应屋，一个化学实验室规格的房间展现在眼前。
纳威的魔药即便在玻璃容器里依然不安分地沸腾着。哈利打开瓶塞，用玻璃棒引流，一点点把整瓶魔药倒向日记本车线的连接处。
魔药在书页上留下鲜红的水路，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所过之处迅速腐蚀了纸张的表面，但很快又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哈利放下圆底烧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日记本，转而在笔记本上记录：
“第一项、外界因素对魂器的干扰：
外界因素的破坏对于灵魂的稳定形态并无太大影响，但能对其所依附的载体产生一定程度的损坏。可将其与妖精制造的武器类比，后者固然自身具备抵御危险的能力，但同样也是有限度的。”
纳威的魔药还在一瓶接着一瓶地往下灌，日记本被腐蚀得更甚，边角弯曲如同枯萎的秋叶。
双方比定力，结果毫无意外偏向占据绝对优势的哈利。
当哈利正在好奇日记本的吸水饱和度为什么这么大的时候，日记本终于浮现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花体字：“能不能不要再灌魔药了。”
哈利随手用羽毛笔蘸了纳威的魔药写字，明知故问：“为什么？果然你吸收有害物质的能力是有限的啊。”
写完这句话，羽毛笔笔尖就被腐蚀掉了……
日记本那头似乎沉默了很久，痕迹明显地转移了话题：“你是谁？”
哈利换了一根羽毛笔在指尖上转了一圈，略作思考：“Albus Percival Wulfric Brian Dumbledore.”
写起校长名字的时候手也不抖，风骚华丽的花体字末端牵起优雅的弧度。
日记本那头似乎沉默了更久：“你在说谎。”
“知道还问。我比较好奇刚才那么长时间的可疑的沉默是不是代表……你想了好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
“……被我说中了？！”
“…………”
“智商感人啊。”哈利由衷地感慨。
趁着和哈利闲聊的机会，日记本赶紧放大自己的能力，试图吸取生命力以控制他的思维，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个震惊的现象。
为什么会……没有魔力？！巫师的生命力以魔力为桥梁，魂器也正是利用这个原理而得以寄存，然而探测过去却是空空如也。
自身的特质不可能出问题……也就是说，根源在于本人？
不得不说，日记本里的魂片对现任的主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哈利并未在意日记本无伤大雅的动作，在笔记本上继续记录着实验报告：
“第二项、魂器自身吸收危害能力的测定：
魂片对危害具有纯粹吸收、不被反噬的特质，只会产生轻微不适的症状，并不会伤及自身。但目前依然无法排除有害物质干扰魂片自身思维能力的可能性——很大程度上因为无法判定该魂片在受到危害之前的思维状态是否已经如此混乱。”
日记本里的魂片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哈利眼里已经被贴上了“思维混乱”的标签，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理想的实验对象。他还在锲而不舍地试图引起对方的兴趣，兜兜转转，日记本君干脆主动出击，不甘心地试探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想问的？我是学生留下的物品，五十年前的。”
“有。”哈利迅速回复了他。
日记本君先是一阵窃喜，下一秒看到哈利的问题时，又转为死一般的静默。
“对于刚才的‘缸中之脑’的悖论，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最后一个问号大大的，日记本可以感受到对方不掺杂质的热切的情绪，然而作为幻想过也实施过无数蛊惑威胁的方法的1/7黑魔王，此时此刻他依然深切地感觉到了语言不通频道不对带来的硬伤。
被局限在小小的日记本里视野受到限制，所以1/7的黑魔王魂片才会如此一心一意绞尽脑汁地想着套哈利话的方法。如果他的视线再高一点——比如某冠冕君——恐怕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哈利的笔记本上赫然是一份长长的清单，列举了对魂器研究的几大方向，而下一行则是……
“第三项、载体缓慢消失时灵魂依附对象的研究。”
哈利动作娴熟地用细口瓶里的稀硫酸浸透了日记本。
而后未等日记本君有所反应，直接放在了电炉上。
——稀硫酸随着水减少，变成的浓硫酸具有脱水性，强氧化性，强腐蚀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贰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