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贰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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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硫酸的炭化作用一如既往地蛮横且剧烈，在产生刺激性气味的二氧化硫气体的同时，日记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焦黑一片。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哈利低头看着面目全非的日记本，轻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化学伤害应该只对灵魂的容器有危害吧？魂片本身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摧毁。所以……想装死还是放弃吧。”
耐心地等待了片刻，日记本的上方终于缓缓化出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他有着一头黑玉般的头发，身材瘦削而颀长，明明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袍却带出了几分优雅的气质。然而他只能堪堪呈现出半透明的形态，影影绰绰的，似乎随时会消散。
“你好，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哈利点头，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里德尔有些意外地看着哈利，带上了几分探究，眸色渐深：“你刚才提到了‘灵魂的容器’……既然已经对魂器有所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他微眯起眼睛，不放过哈利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目光最终落在他额头的那道闪点形伤疤上，瞳孔微缩。
哈利耸了耸肩：“我也不介意称呼你为脑残魔王。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虽然化学因素对灵魂没有任何伤害，但可以依附的载体毕竟只剩下一隅了，应该也不好过吧？更何况一直没有持续的魔力来提供稳定的生命力，目前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面对哈利懒得掩饰的嘲讽，里德尔目光沉了沉，片刻后压下心底翻涌的戾气——不得不承认，哈利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偏偏又直击要害。
只是落人下风的感觉……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
哈利没有理会处在自我厌弃边缘的里德尔，转身在笔记本上记下第三点：“从具体实验的结果来看，载体只要不被彻底摧毁，灵魂都能保持较为稳定的状态。故而摧毁载体是摧毁魂器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里德尔则是趁此机会再次适应了一下当前的状态。他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的哈利，不着痕迹地向着他走了一步，微动手指操纵焦炭般的笔记本翻了一页。
——果然还是相当在意哈利·波特身上没有魔力这件事，再试探一遍也好！
“怎么，还想再尝试一下纳威的魔药？”哈利瞥了一眼里德尔的小动作，歪歪头，一副沉思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恶意，“目前只是限制了容器而已。载体灰飞烟灭的情况下灵魂会怎么样，这点我可无法保证了。”
转而上下打量了里德尔一眼，若有所思，“不过，你现在的灵魂还不够强大吧？要不我把冠冕里的那个放出来陪你？这样倒是正好可以彻底摧毁一个魂器，顺便解决第三项研究。”
既然冠冕也在有求必应屋，哈利干脆说干就干。他退出房间，将愿望换成“我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找到了拉文克劳冠冕后重新回到了化学实验室。
看着哈利漫不经心地转着冠冕，里德尔表面纵然不形于色，内心却震惊到无以复加。
拉文克劳的冠冕是黄金定制的，当初他选择其为魂器便考虑到了黄金本身足够稳定，能够抵御大多数物化伤害……而他刚才说的却是“彻底摧毁”？
——哈利·波特究竟对他了解多少？知道多少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他是否又真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魔力？
任凭里德尔内心翻江倒海，哈利这边已经在通风橱里寻找到了浓硝酸和浓盐酸。他面无表情地将体积比为1:3的二者混合，将冠冕扔了进去，而后默默退回了原处，整个操作流程娴熟无比。
“王水是浓硝酸和浓盐酸1:3混合，很不稳定，会释放出大量的□□，所以都是现配现用。”哈利认真地解释给里德尔听，“只是用来融掉黄金而已。而且我挺庆幸有求必应屋的通风性能足够强呢。”
“那么，失去了容器这一载体，灵魂又该依附何处呢？”哈利盯着前方，似在自言自语，“嗯……我想想，大概是不再受限制吧……可是在有求必应屋里也没处可藏了。”
里德尔似有所觉，偏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之前似乎低估了对方的理性。
那是一种纯粹得近乎通透的好奇，如同无知的孩童面对整个世界。然而孩童可以因此扯断蝴蝶的翅膀并不觉得罪恶，这种热切的好奇几乎不受感情的干预，甚至对待生命的流逝都抱有旁观者的清醒，反而让人恐惧。
冠冕一点点变成了一滩液体，里面的灵魂慢悠悠地升腾起来。
哈利看了里德尔一眼，并不介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觉得你和他还是融合比较好吧，毕竟你现在这么弱……那个竞争对手好歹是在你最强势的时候分裂出来的，比你强了不止一点。当然，因为是研究需要才把他放出来的，如果你不接手，我也有好几种方法让他分分钟灰飞烟灭。”
说完他拖过笔记本，刷刷地写下“第四项、灵魂融合的研究”，而后慢悠悠地转着羽毛笔，一脸期待地等着里德尔作出决定。
1/7的黑魔王大人强忍着自己抽搐的表情，一脸血地将徘徊在有求必应室上空仍然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另一个1/7的自己拉了过来，也不愿再在哈利·研究狂·波特面前多做停留，麻利地回到了被毁得面目全非的日记本里。
哈利看了看半天没反应的日记本，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用坩埚钳夹着它仔细清理了一番，很快便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他才不承认自己只是想吓吓少年时期的黑魔王来发泄一下怨念呢……不过，下一个想要盘问的对象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他并没有立刻回到斯内普的办公室，而是中途折向了放着厄里斯魔镜的那个房间。
“好久不见吆~~”一走到厄里斯魔镜前，镜像Harry便出现在里面。他像上次那样懒洋洋地倚着廊柱，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
哈利没有理会镜像Harry的卖萌，不紧不慢地拿出之前和日记本交流过的那只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而后翻转。
镜子里印出一行镜像字体：解释清楚。
镜像Harry对于笔记本的状况相当敏锐，他能够感受到羽毛笔上带出明显强势的魔力气息，神色不由得变了变：“伏地魔的日记本在你那里？”
哈利挑眉，不答反问：“对于之前你隐瞒的一切，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对付日记本的方法我也对你的这本笔记本用过，都没有效果。虽然说有时候它表现出的类似魂器的特质让人有点介意，但更多时候它已经完全是凌驾于魂器之上的存在了呢。”
镜像Harry沉默了片刻：“你的猜测是什么？”
“日记本是伏地魔灵魂的载体，而它——”哈利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应该只是你的媒介吧？所以我有点在意，你的灵魂依附在哪里？”
镜子里面的男孩沉默了一会，用手敲了敲镜面，苦笑道：“这里。”
“被困在镜子的世界里，明明拥有着强大的魔力，却只能通过双向镜和外界交流，笔记本只是辅助的媒介……”哈利缓缓地阐述着自己的思路，平静的语调回响在空间里，“在界限模糊的地点却可以出现，比如国王十字车站……所以，其实是异次元空间？”
镜像Harry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哈利：“大概是规则这类东西吧。之前对你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可是你比我想象中要理智得多……你所构建的规则越广，我能活动的范围越大——一年级对付巨怪的时候我能够帮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构建了光电效应与魔力输出之间的桥梁。”
哈利皱眉：“如果我帮你补全了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规则……”
“我便得到我所期望的自由。”镜像Harry坦然地看着他，声音很轻，“我之前说过的吧？你缺魔力而我缺理论，彼此互补，也算各取所需。”
哈利点了点头，迅速接受了这一解释：“第二个问题，关于伏地魔的。”
“………………”对方强大的接受能力让镜像Harry都有些震惊，他承认那一刻自己没有跟上思路：这种消息就算不惊讶一会儿也该消化一会儿吧？这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是什么情况？！
“我能够和蛇对话。”哈利直视着镜像Harry，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多么的匪夷所思，“两种可能，1/7伏地魔的灵魂在这具身体里，或者，1/7的灵魂在你那里。个人比较倾向后者。”
镜像Harry垂下目光，不置可否。
哈利见状，了然地点点头，也没有对此过多纠缠：“那么，这个日记本里的灵魂怎么处理？需要我帮你留着么？”
镜像Harry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哈利，而后目光慢慢变得微妙：“你刚才果然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我可没有融合伏地魔灵魂的能力，也没那个爱好……伏地魔最后1/7的灵魂只是个例外。”
“原来如此。”哈利再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你又明白了什么……”镜像Harry默默扶额。
——大概在理科生的概念里，逻辑上解释得通的都是可以接受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贰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