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壹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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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哈利很想吐槽这种抢小孩糖果以诱拐小孩的蹩脚的处理方法，但他不得不承认，奇洛还是抓到了重点——笔记本是他唯一丢不起的东西。
哈利走到栏杆前，低头看着即使从那样的高度坠落依然完好无损的笔记本，有些哭笑不得地对身旁的斯内普说：“教授，本子没抓住，掉下去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嘲讽哈利究竟可以迟钝到什么地步连笔记本都抓不住，直接抽出魔杖，指向笔记本念了一句飞来咒。
笔记本安安静静地躺着地上，纹丝不动。
看来不是错觉……刚才突如其来的魔压以及现在的反咒都是人为制造的……斯内普的脸色慢慢变得暗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毒怨在漆黑的眼眸深处翻涌。奎里纳斯·奇洛，又想对哈利动手了吗？！
“现在拖着也不是解决办法……”哈利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栏杆，不着痕迹地扫了球场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笔记本的落点很精准地位于球场边界三点一线的中间，向右一段路后可以回到通向看台的台阶，而向左一段路可以得到球场上的备用扫帚……球场的中央，队员们在欢庆胜利或懊恼沮丧，魁地奇皮箱放在一旁，游走球在皮带的束缚下依然不安分地动着。
哈利耸了耸肩，他大致能猜到切片魔王的计划了。
“算了，比赛反正结束了，还是我下去捡吧。”轻描淡写地讲完这句话，哈利便准备从斯内普身侧离开。
……在到达落点之前，奇洛碍于嫌疑不会立刻动手。所以，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到达落点之后，如果奇洛突然发难，游走球失控，届时向左还是向右？
哈利垂下眼眸，掩去其中思索的精芒。
奇洛肯定会斩断他的退路，所以向备用扫帚那里跑比较好……只不过，如果接下来奇洛神经质地对扫帚和游走球同时动手脚，就有点不利了……
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住，哈利从思考中反应过来——斯内普抓住了他的手臂。
“教授，怎么了？”哈利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斯内普。本是疑惑的目光，在看到斯内普眼眸深处氤氲积聚的怒意时不自觉愣怔了片刻。眼前的场景渐渐与万圣节前夜重合起来……
“呆在这里。”斯内普嘴唇翕动，下达命令，冷冰冰的口吻不容驳回。
哈利听到这句话时露出刹那犹豫的神情，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却终究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斯内普时，只剩下满脸认真与坚定：“不行，退场会混乱，必须在这之前捡回来。”
墨绿的眼眸并不幽深，清爽纯粹地映出澄澈如洗的天空，却透着洞察世间百态后的静如止水。那种返璞归真泰然自若的感觉，惊人地与邓布利多有些相似。
是啊，邓布利多……
“有些锻炼，不论意愿如何，是他必须直面、必须承受的。”
脑海里这句话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出来，邓布利多当时看向他的眼神何尝不是这样坦荡而从容，静静承受磨砺，等待转机……
手因为片刻的分心而一松，哈利默认斯内普做出了让步，趁着这个间隙快速地离开。
斯内普能够感觉到哈利的袍袖从指间蛇一般滑走，掌心的温热一点点消散……如同这么多年渐趋空虚的光阴，如同抓不住也躲不开的命运。
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台阶，快速跑到笔记本面前。弯腰拾起的一瞬间，四面八方的看台上纷纷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夹杂着惊恐的尖叫，随之而来的是物体飞速划破空气产生的尖锐而迅疾的刺鸣，游走球挣脱皮带的束缚从球场中央呼啸而至——任何人都看得出游走球笔直地冲向哈利，速度之快足以致其死地。
哈利面无表情地转身，抬手一挥，手中大部头的笔记本与游走球正面相碰，几乎逆转一切的力量直接将游走球水平打出去老远。
【啧啧，就算知道笔记本有自我防御咒和放大微元力量的效果，下手也没必要这么狠吧？】身后似乎传来一阵戏谑的轻笑，而后，清冷的嗓音在脑海里幽幽响起，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刚才就那么随便把笔记本丢下去的账还没和你算呢。】
“呀，真是好久不见。”哈利挑眉，并无过多惊讶，回以同样阴阳怪气的语调，“笔记本掉下去的账算在奇洛头上。用笔记本正面迎接游走球的账，正好和开学时你害我错过列车的账相抵。这样可好？”
话虽然说着不疾不徐，哈利却在同时毫不犹豫地贴球场边缘快速向备用扫帚跑去，眼角的余光瞥到右边天空回旋镖一样快速回转的游走球阴影，估计了大致路线后，哈利猛地停住了脚步。
下一刻，游走球堪堪擦过哈利的胸口，还未来的及调整方向，直接冲向左边高高的看台下幕布装饰的支柱。巨大的冲力使得看台下方的框架结构被贯穿出一个圆形的洞。于此同时，哈利继续向前奔跑着，备用的扫帚还有几步之遥。
【算得这么泾渭分明还真是各种不爽呢……】脑海里懒洋洋的声音毫无千钧一发的概念，莫名其妙地低落下去，颇有些委屈似的。
哈利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卖萌的主儿，警惕地辨别着左侧的风声。……游走球在贯穿看台后应该会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圈，改变方向再次从另一侧贯穿……
——就是现在！
闪身躲过游走球冲破看台再次发起的骤然一击，哈利顺势将手中的笔记本大幅度地一挥，游走球被迫改变水平的运行轨迹，向着高空飞去。
许是游走球可以到达的高度不够，教授们并没有贸然出手。斯内普的咒语在杖尖积蓄力量，却因为怕误伤到哈利始终不能瞄准。
果然啊……只能硬着头皮试试最后一种解决方法了……
哈利终于跑到了飞天扫帚前，却犹豫起来。
——貌似当初翘了很多节飞行课来着？
【再发呆就要领便当了哟。】为什么这种看戏一般的提醒语气总给人一种兴致勃勃的错觉……
哈利感觉到头顶上方扑面而来的杀机，知道是游走球在半空改变了方向，掉头加速落下。顾不得其它，哈利跳上飞天扫帚，在游走球砸中地面的前一秒，扫帚很听话地带他贴着地面快速地飞行。看台上的学生们在片刻的死寂后爆发出震惊的叫喊与赞叹。
……我应该庆幸好歹遗传了飞行天赋么。
扫帚在哈利的手中相当乖巧，与其说是一种工具不如说早已能与哈利的心意配合得天衣无缝。哈利提高飞行的高度，在教师看台前飞速地掠过，游走球在身后穷追不舍。
擦过栏杆的一瞬间，哈利看见奇洛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红光，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似乎在念着什么久远的诅咒。
竟然真的可以同时操控游走球和飞天扫帚……最麻烦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扫帚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哈利一手紧抓着扫柄，另一只手抬起笔记本对着追上来的游走球再度发力。混乱中哈利的目光与奇洛遥遥相对，奇洛整了整自己的头巾，眯起眼睛看着哈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凛冽而熟悉的魔力气息，生生覆盖过奇洛施加在扫帚上的咒语。在魔力肆意流动的那个瞬间，一条强行的命令被下达，扫帚突然停止了抖动。
【呐呐，我现在帮你压制奇洛施加在飞天扫帚上的恶咒，那又怎么算？】
“……一周三更的论文，扯平了。”明明还是很感动于他出手帮忙的，结果立马清算人情债什么的……真的好小心眼！
【哪有，我才不是被骂一句小心眼就会记仇的睚眦必报的小人！】很显然把哈利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声音很严肃地强调。
结果在这之后……
哈利能够感受到那股和当初在国王十字车站相似的魔力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飞天扫帚顿了一秒，又一次极为诡异地剧烈抖动起来，那种幅度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巧不巧游走球擦着面颊飞过，观众席上传来恐惧的惊呼。
“你其实不单单取消了反咒还增强了恶咒吧？！”哈利在剧烈的晃动中狼狈地重新在扫帚上坐稳，咬牙切齿，“还能再记仇一点吗！”
【才不是咧。要让我们亲爱的大校长看清奇洛的花样，不露出一点破绽怎么可以呢？我可是在帮你加速校长对奇洛的怀疑哟。这个人情你又怎么还？】声音依然罕见的认真，一副“嗯嗯我是为你好”的无辜。
“……”就算腹黑也该有个度啊喂！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继续帮你稳住扫帚吧。】抖动又一次停下了，哈利松了一口气，再听到下半句话时几乎气结，【话说我可是集中十二分的意念在帮你的忙的……而你竟然还不认真对付游走球，你又该用什么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呢？】
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无可忍……哈利额上暴起一个大大的“十”字，恶狠狠用笔记本对着不识好歹凑热闹的游走球一记猛挥……
【开玩笑的。摆脱游走球就交给你了。】声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救世主毕竟……任重而道远嘛。】
哈利“之”字形地绕着看台的柱子快速地远离教师席飞行，快如蝶衣穿花，在学生们眼前一闪而逝。身后的游走球紧追不舍，反应却不太灵敏，在空气中划出夸张的S形弧度。
哈利并非单纯地躲闪游走球，几次上升或下降的周旋中，他也渐渐发现了游走球的突破点——惯性。
游走球不是直接追踪，在飞天扫帚突然拐弯的时候不能立刻跟上。这样就好办了。
猛地抬起扫帚直线上升，游走球因惯性停留于水平方向，缓冲后才尾随而来。哈利把速度加到最大，不再玩绕行的把戏，从球场中央直直地冲向教室席。
奇洛口中念念有词，却发现飞天扫帚并无意料中的失控，感受到那股压制自己的强大的魔力，刹那震惊在眼中稍纵即逝。
眼看哈利很快就会撞上教师看台，游走球在身后也飞速地追上，双方却都没有减速的迹象，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追逐那光。
所有的喧嚣与尖叫都听不见，哈利眼中只剩下近在咫尺的看台。在最后一课压低扫帚向地面冲去，紧随其后的游走球却来不及改变方向，径直冲向教师席。
——祸水东引这种事做起来真的好赞！
接下来的事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
教师们纷纷抽出魔杖，游走球起码承受了十来个“四分五裂”和“粉身碎骨”，顷刻化作碎屑灰飞烟灭。
“快点停下来啊！！不会刹车……”哈利强烈怀疑自己又被阴了……直觉告诉他，他刹车的方法没错，不知怎的扫帚就是停不下来……
【嘻嘻嘻，求~我~呀~】话音满满的事不关己，顺便落井下石。
“……”哈利几乎泪奔。究竟多大仇啊！！！只是嘀咕了一句小心眼而已！！！
扫帚还算厚道地在离地几英尺的地方慢慢停下，悬浮在空中。教授们聚集到了球场里，斯内普和奇洛的脸色都相当不好看。
这个世界好凶残……
哈利默默地回到地上，感觉自己的身心备受摧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壹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