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入梦来》小小式

8、心悦君兮君不知

　　————半个月后未央宫————
　　“仲卿什么时候有女儿了？”刘彻扬着眉毛，刘彻在卫子夫的清凉殿里午休，卫子夫见刘彻陪当利公主玩博具十分有耐心，便说起父亲多是疼爱女儿的，卫青也是对女儿百般的喜爱。顿时惊了刘彻
　　“青弟没有告诉陛下么？如今孩子都有三岁了！”卫子夫以为刘彻知道此时，眼下有些吃惊。
　　“他什么时候成的亲？”听闻孩子都三岁了，刘彻突然觉得有些光火，卫青作为自己的近臣，日日跟在自己身边，怎么成亲生子这些事情，自己全然不知。
　　“说起来也早了，那时候臣妾还在宫里做宫女，青弟那时候也还在建章骑营做个小兵。母亲那时也还在世，是母亲做的主，娶的是平阳公主府的婢女云氏。”
　　“这么说，这个云氏三年前才给仲卿生了个女儿？”刘彻不以为然，在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自己最后一个知道，觉得很不舒服。“不对啊！就算是那时候他还默默无闻，没道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娶妻啊？朕从未听什么人说起过。”
　　“云氏只是侧室，不曾三媒六聘的大办过，因而知道的人少。”卫子夫顿觉后悔，刘彻十分看重卫青，这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刘彻又是个难以捉摸的君主，卫子夫从来不敢对他的心思妄加猜测。此时觉出刘彻对此事有些不满，暗暗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刘彻听她这么一说，却是沉默了好久，半晌才唤来春陀去传召卫青。
　　卫子夫见刘彻让春陀去传召卫青，怕他以此事为难，便道“陛下，云氏只是一个侧室，且不曾有子，安汉律，妾室不入宗谱，陛下大可不必烦闷。等青弟什么时候娶正妻的时候，一定是第一个让陛下知道的。”
　　刘彻冷哼了一声，斜着眼撇了卫子夫一眼，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朕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还不至于连臣子家事都要一一过问。朕唤仲卿来，自然有朝居大事要找他商量，你带着公主回避吧！”
　　卫子夫心中觉得好笑，刘彻嘴上挺硬，可心里肯定还是不服气卫青对他隐瞒此事的。只是不敢拂逆刘彻，此时还是带着当利公主告退回避了。
　　太皇太后的丧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国丧期虽然还未过去，可王氏一党却没有停止揽权的步伐。早晨朝会上，丞相田蚡的那副得志嘴脸，刘彻此时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可是暂时还是不能动他，王太后与丞相一体共荣，刘彻心中早就清楚，汉室以仁孝治天下，自己若是拂逆母亲，只怕下不了台的还是自己。不过好在还有一个魏其侯窦婴可以制衡，他暂时也不必太过担心。
　　卫青此时已经来了，垂首立在下首，刘彻没有发话，他行了礼之后也没有多嘴。
　　刘彻打量着卫青，这么些年月下来，是高壮了不少，已经显出青年模样了。当年平阳公主府中那个有些伶仃的少年人，到底还是在自己的手中成长至此。
　　刘彻心中还是略有成就感的。只是他要的不仅如此，他要这只雏鹰能成长成为为大汉开疆拓土的雄鹰！
　　“仲卿啊！朕之前吩咐你在建章训练的那800骑兵效果如何？”
　　刘彻一年前曾经找卫青商量过建立大汉骑兵的事情，当时太皇太后还在世，刘彻拳脚施展不开，因此只是拨给了卫青800人马，让他在建章宫试着训练。
　　“回禀陛下，800如今已可马上杀敌了！”谈起军事，卫青总是最能打起精神的，他本来以为刘彻在三姐的清凉殿召见，想来是要说些家事的，可此时却说了他感兴趣的，不由松了口气。
　　“甚好！甚好！”刘彻站起身，一身玄色袍服将他原本就有些压人的威势衬托得淋漓尽致。他背着手，缓缓踱步，低着头若有所思。
　　卫青偷偷看他，可又不敢多话。
　　“朕再拨给你500骑，朕要的是一队精英，仲卿不可懈怠！”刘彻突然发话到
　　“臣必当不辱使命！”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刘彻见他总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想起丞相田蚡动不动就拿王太后在朝会上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朕若是现在派你出征匈奴，仲卿可敢前去啊？”他踱步到卫青身前，笑道。
　　“陛下何时需要卫青出征何处，臣都万死不辞！”卫青态度依旧。
　　“说什么万死不辞，仲卿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娇妻儿女，真的抛得下？”刘彻挑起眉毛，侧着头看他。
　　卫青突然听他提起妻儿，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却正正对上了刘彻有些玩味的眼神。顿觉窘迫，又底下头去。
　　“云氏长得可美？”刘彻本来只是想那这件事打趣他一下，却没想到卫青的反应这么有趣，顿时又觉得应该继续下去。
　　卫青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睛盯着自己的袜尖，不知刘彻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想来定然是颜色出众的人物！不然仲卿为何这般藏着掖着，到能比得朕当年[金屋藏娇]了！”刘彻连话里有带上了笑音，可卫青却全然不知。
　　“云氏姿容并不算出众”卫青低声回答，只觉得刘彻拿金屋藏娇来比，实在承受不起。
　　“哦？怎讲？”
　　“臣以为，娶妻纳妾，娶德不娶貌。妻妾者，重在操持家事，主内安定。若同时也能有出色姿容，自然是好，可德在貌前，臣以为，云氏虽然称不上颜色非常，可也还算中人之姿，妇容不算有亏。”提起云舒，卫青只觉自己十分幸运，因而话也多了些。
　　“仲卿有如此见识，朕心甚慰。”刘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氏能帮你安定家内，你在军中为朕练兵，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卫青这才抬起头来看他，映入眼帘的，是刘彻眼里满满的期望。

　　当天晚些时候，刘彻追加的500人马就到卫青处报了到，这些人大大小小，年龄参差不齐，不像之前那800人都是烈士遗孤，大都十七八岁。不过卫青粗略看下来，年纪最大的，好像也不过二十二三，也好也好，年纪大一些，也会沉稳一些。
　　“大人，这次陛下分拨来的怎么是这么些人？”苏建站在卫青身边，审视这群新来的，只觉得有好几个是一些官宦子弟，不知怎么分来的。
　　“有你认识的？”卫青问
　　“认识到没有，只是有几个是朝中官宦的子弟，末将曾经见过。”苏建小声应到。
　　“这位大人莫要搁着门缝瞧人，直把人往扁了瞧！”站在卫青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蓄须的青年人似乎是听见了苏建和卫青的谈话，突然直着嗓子喊了一句。
　　卫青见他身材高大，样貌耿直，觉得有些意思，便道“苏校尉怎么就瞧扁你了？”
　　“我们之中有多少官宦子弟，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是，可是英雄不问出身，管他官宦还是奴婢，只要能打胜仗不就好了！”那人声如洪钟，这一番话出来，立刻迎得了许多的欢呼。
　　卫青站在高处瞧着，越发觉得这群人是可造之材，笑道“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张次公！”那人见周围人都支持自己，脸上也倍觉荣光声音越发洪亮。
　　“好！以后，张次公就是你们这500人的头领，你们可愿意听他的！”卫青也提高了音量。
　　“愿意！愿意！”底下响应之声无数，苏建觉得不妥，靠近卫青，小声道“大人，这会不会太草率？”
　　“这人既然有这么些人都愿意响应他，看起来是个有些本事的人，且给他个小头目做做，若能做得好，再任用也心中有底。”卫青却脸上带笑，只觉得对这个姓张的有些赏识。
　　“多谢大人赏识！”那人见卫青封了他个头目，立刻自己就有了490个手下，有的还是官宦子弟，心中十分受用，笑得越发爽朗，他不曾到过军营，礼数也不周全，只是胡乱地冲卫青做了个揖算是答谢。
　　一时间军营这边笑声朗朗。卫青欣赏这样爽朗之人，也觉得十分畅快，当即就拍着张次公的肩嘱咐他些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