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29、第 29 章

　　咕咚咕咚，小豆在崇文的房间内猛灌水，她刚才看到崇文杀害刘美柳的事情。在逃跑之时，被李崇文追上，抓回了房间。现在惊魂未定，喝水以安心神。

　　崇文在一旁盯着她，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种冷漠，让小豆更加心惊肉跳。

　　良久，崇文才道：“吓着你了？”

　　小豆摇头，她起初是害怕的，不是害怕崇文杀她灭口，而是崇文将小刀刺向刘美柳的那一刻，那个眼神，是小豆见过最可怕的眼神，就像是小豆常听说的僵尸，杀人如麻，没有丝毫的怜悯与胆却，或者说，更多的是喜悦，试问，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怪物，如何不叫人心生畏惧：“你们的恩怨我是知道的，她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觉得可惜，只是”

　　“你是余美的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崇文换上了惯有的和颜悦色，如沐春风。

　　小豆顿觉轻松了不少，“只是她已经答应喝毒酒了，为何还要用刀呢？是因为不想再与她多费唇舌，还是因为当血液喷在你脸上，看到她痛苦的垂死挣扎的时候，您有嗜血的快感呢？”小豆抓紧了拳头，牢牢的盯着崇文的反应。

　　崇文微微颔首，斜着嘴角，不用问，两者皆有，不想废话，也像亲手杀人，以解心头之恨：“小豆，你没有经历过双亲被杀的仇恨，你不会懂我的感受。”

　　小豆顿觉惊讶，她道：“刚来李府的时候，记得大少爷在洞房花烛夜时，看着姐姐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月亮，那么亮，那么耀眼，那么让人怦然心动，舍不得移开一眼，生怕错失了这美好的景色。我以为，世间上，有这样深情眼眸的男子，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后来，姐姐遇害，你说为了救姐姐，不得不对宋婉儿柔情蜜意。虽然我知道你的目的，可是看到你与宋婉儿的你侬我侬，我依然觉得愤恨，开始讨厌这样的你，我开始怀疑，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再后来，姐姐死了，你又躲在屋内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觉得愧疚，当初怀疑你对姐姐的真心实意。
　　更经过李崇武用火，险些害死你，你居然还为他求情，我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之前的所有怀疑都是对你的侮辱，我羞愧得有时候想扇自己的大耳瓜子！
　　但是现在我看不清您了。
　　之前您的大度，您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吗？嗜血如命，善良大度，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您？您让我胆寒！”

　　“我对值得敬重的人善良大度，我对十恶不赦的人就是嗜血如命。正如你对宋婉儿可以唇枪舌剑，对美儿，却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保她周全。”

　　这理由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小豆一点也没有觉得被说服，刚刚的场面历历在目，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您会杀了李崇武吗？”小豆小心的窥伺着崇文。崇文显然有些恼怒她的问话，之后才归于平静。小豆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应该会杀吧，仇人的儿子，又不是亲兄弟，斩草除根，这是权斗的基本法则。

　　“不会。”崇文良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小豆高兴的笑了起来：“对，您是大善人，从始至终，李崇武对您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只是不幸投错胎而已，有个坏心肠的母亲，和贪官父亲而已。他没有错，他不该死！”

　　“他很快就会被你害死，我又何须多此一举。”

　　“什么意思？”

　　“老太君已经知道，这些日子，崇武都是由你在照顾，老夫人很不高兴。”

　　“”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可以帮男人上药，这种赤裸的肌肤之亲，是一个有夫之妇，可以和别的男人做的事情吗！”

　　“当时没有人愿意照顾他，他是被老夫人重罚的，大家都怕受牵连，我不做，他就会死的！”

　　“那你可以来找我。或者告诉你的丈夫李安。”

　　“我”小豆一下子惊觉，当时情况紧急，自己脑子短路了。她只知道，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李崇武死！

　　“小豆，还好，这件事情，只有李府的人知道。要不然，你，崇武的脑袋都休想保住。”

　　“哪有那么严重。”小豆很小声的嘀咕，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毫无立场。

　　崇文耐心劝解：“你知道你已经被皇上赐婚给李安了，若再与其他男人苟合，那就是欺君罔上之罪，不仅你会死，你在老家的母亲会死，甚至连我们整个李府也会牵连在内！更别说你的名声，还有李崇武的前途了！你应该控制住你自己的心了，不要再对崇武有任何的心思！”

　　“我救他只是出于道义！没有其他，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小豆本能的反击着，就像小孩被训斥，及时知道自己不对，依然嘴上陈快。

　　崇文只是无奈的盯着小豆，小豆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倔强的嘟着嘴，崇文突然觉得，她很像一个人，脑中闪过雷电，原来，小豆和塞娜的心性这么的像，一样的嘴里不饶人，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小豆现在的表现甚是可爱：“罢了，老太君开口，让你乘着回门之由，和李安就在老家，永远不要再回李府。”

　　小豆不敢置信的抬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人手里的玩物，想怎样就怎样，这种感觉很不爽。

　　“不用再说了，这是命令，你答应过美儿，要好好听我的话。”

　　小豆低头，是啊，他们有道理，这也是为自己好，为李安，也为崇武好，她找不到立场反驳。

　　“小豆，可否再请你为我办件事？”崇文语气和缓，小豆吃这一套。

　　“说吧，李安是您的属下，我是李安的妻子，也就是您的属下，您说的话，我没有理由拒绝。”

　　“回门之时，能否掩护塞娜一起离开，远离京城？”

　　“什么！塞娜是朝廷钦犯，听说她勾结番邦，行刺皇上，我姐姐的死，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她所害，您还要救她！您认为我会救她吗？！”

　　“你”

　　“虽然我答应过姐姐要辅佐您，可是并不代表我要做一些违反原则的事情，这件事情绝对没得商量！”

　　果然和塞娜一样，性子刚烈得很，崇文有些无奈：“塞娜不是主谋，她更没有参与此事。”

　　“您怎么知道，难道这件事情是您做的，这么肯定？”

　　崇文知道小豆是在说气话，他也没有在意：“我可以编一千个理由来说服你，可是我不想对你说谎，但是我可以以我的人头担保，此事绝对不是塞娜所为，你不信我吗？”

　　小豆没有注意到那句不想对她撒谎，只是注意以人头担保。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崇文，他是姐姐的爱人。更何况，塞娜曾经救过她，她这次就她，也算还了人情债。她刚才这么激动，是因为，李崇武也这么费尽心思的要救塞娜，她觉得嫉妒。塞娜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是好人，小豆相信自己的眼光。

　　此事也算定了下来，出门的时候，她看到李安在与李平，崇文的另一个贴身侍卫对话。

　　“我要见公子。”

　　“请李大人不要为难属下，公子说了，不想见您。”李平显然对李安尊敬有加。

　　李安欲言又止，他说：“也罢，日后就辛苦你，多多照顾公子的起居饮食，他的安危，全靠你了。”

　　李平颔首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还请大人放心。”

　　李安忧思重重，对上了小豆的眼睛。

　　“你知道我们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小豆和李安走在回房的路上。

　　“恩。”李安心不在焉，他回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

　　“这次你和小豆回乡，保她周全，待他日时机成熟，再回来助我一臂之力。”崇文道。

　　李安想说能不能另谋他人。

　　话没出口，崇文已道：“你和小豆已完婚，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够这儿顺理成章的去保护小豆。你知道，我答应余美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做到，这关系到我的大计。
　　除了你，我也不信他人，你是我最得力的属下。”

　　即使千般不愿离开，可也别无选择：“请少爷保重身体，属下一定护小豆姑娘周全。”他抬头，希望看到微笑的点头。只是那人，背对着他，喝着茶水，不理分毫。

　　看来，公子对他已是厌恶万分，就连临别之时，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当真是恩断义绝。

　　小豆只是看着李安一直很郁闷的样子。那如水的眸子，肝肠寸断般的让人难受。

　　小豆心中有了很不好的猜想，李安很怪异，绝对奇怪，他对崇文的感情，似乎不只是主仆那么简单。

　　这个念头把小豆吓了一大跳，她拍拍脑门，不敢细想，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男人对男人，怎么可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