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15、第 15 章

　　那枚沾有蜘蛛丝的小药瓶被小豆攥在手里，左翻右翻，好像一直看到就能治好自己的屁股似得。
　　她很喜欢，瓶口是小圆锥形，下面的身体圆溜溜的，光滑圆润的质感好似璞玉，整体像个会发光的大蒜头。
　　突然，大蒜头上出现了阳光中烨烨生辉的李崇武的五官。
　　他带着皎洁的笑容，那种让小豆讨厌的笑容。
　　小豆一把将瓶子摔在地上，白色的粉末四处飘散。
　　好似战场上的被马蹄与磷乱的步伐溅起的黄沙——让人心惊肉跳，焦躁不安。
　　小豆感到了自己的可耻。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李崇武的话有了期待。
　　除了姐姐，以前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她开始春心荡漾了。但是，她警告自己，李崇武是危害姐姐的头号嫌疑犯，不能，绝对不能有任何期待。余小豆，加油，抵住诱惑！
　　崇武送完药后，直接去了马棚。
　　没想到，中途在后花园，遇到崇文。
　　崇文听到动静，就转了身，在庭院里，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彬彬有礼，风度翩翩间，崇武勾起嘴唇，该来的，始终要来。
　　“要如何，才肯拿出解药？”没等崇武坐好，崇文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听不懂。”崇武拿起石桌上的菜肴吃了起来，再灼口小酒，舒服舒服。
　　崇文的音色开始变得低沉而危险：”当年，我的娘就是被你母亲用了香料与药粉才晕过去，以至于，没能从火场中逃出来。
　　今日，你故技重施，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崇武拍着掌，嘴里嚼着东西，”嗯，厉害，厉害，朝廷命官，就是不一样，聪明聪明。“
　　”你要什么，除了让我救你的舅舅以外 ，我什么都能做。“
　　崇武一拍桌子，噼里啪啦：”李崇文，你知道我要什么，就不要在这里放屁。如果办不到，那也没关系，你就等着给新太太收拾吧！“
　　他直勾勾的盯着崇文这个猎物，恶毒到：”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马上就要变成一句冷冰冰的尸体，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他扭身走人，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人，换朝廷清官的命，值了。”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一个担忧妻子的命，一个担忧那人真能冷血，不顾妻子的命。
　　咯吱咯吱，一阵开门声传来，小豆睁眼，大半夜的，大少爷也来了。
　　小豆别开脸，没有再堪崇文。
　　崇文也乖乖的坐着，很安静，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小豆狐疑，却不愿意做声，就这么耗着，她都快要继续睡着了，崇文才道：
　　”白天，你太过鲁莽了。“
　　小豆气不打一出来，一个扭身，屁股痛得厉害，她捂着屁股道：
　　“我鲁莽，那也不至于打我五十大板吧。怎么不直接用刀将我砍死呢，来个一了百了。
　　省得让我看见你和宋婉儿那个贱人你侬我侬，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跟我家小姐交代。
　　不要说话，像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小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告诉你，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否则的话，我就是不要这个屁股了，我都要跟你同归于兢·····”
　　“说完了？”
　　小豆捂着屁股，不做声，骂人，其实是一件很伤身体的事情，她感到屁股越来越痛了。
　　“我记得昨晚有人亲口跟我说过，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相信我，相信我是个好人，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会儿，那人就忘记了，你说着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崇文的话有些玩笑，小豆却理解为嘲笑，在那里默不作声。
　　“小豆，不是婉儿害了美儿，她没那份心机，她向来直接，不会懂得用这么婉转的方式害人的。
　　你生气我理解，但是你顶撞主子，不加以惩罚的话，更是会给你家小姐带来危害，明白吗？
　　你是聪明人，相信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你也应该理解。
　　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说那么大半天，你究竟想说什么，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理解，不要这么生气吧。我还没有重要到这个份上吧？”
　　“呵。”崇文颔首，捡起地上的一片药瓶碎片：“要救你家主子，就得看它。”
　　“哈哈哈，大少爷，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不可能的，我在那小子心目中没那么重要，不可能我说一句话他就听话的。”
　　“在李府上下都对你置之不理的情况下，他救你，就证明了一切。”
　　“他心里有鬼，救我，只是怕夜半三更鬼敲门罢了。”
　　“那给了你，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呢？”
　　“什么？”
　　“这药，是当年父亲给我和他，一人留的一瓶，是家传的秘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若珍宝，这次给了你，其中的道理，想必你应该懂得？”
　　小豆沉吟片刻，脸刷的红了，“那也证明不了什么，不过，能够救我家小姐的方法，我都会试的，我会跟他说说。
　　只是，我又一事不明？”
　　“说”
　　“为什么他要加害我家小姐呢。不可能因为我家小姐穷，就起了歹念啊，这实在太过牵强。”
　　“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知道真相，我怎么跟他谈？如果知道原因，相信我劝起来，会更有胜算。”
　　“小豆，我只能告诉你，他要我做的一定很难，不然也不会使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我只能尽力而为，但是，并不能保证什么。
　　你必须劝，你家小姐的命就在你的手里。对着崇武说的时候，你一定要谨记，不能让他知道我有丝毫的紧张，你要告诉他，无论你家小姐死活，我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在意。
　　这几天，我也不会来看你家小姐，你自己要多留意。
　　明日午时，我会与婉儿在后花园赏花，你记得想办法让他去，让他知道，我并不在意美儿的死活。”
　　“即使这样，那他也不一定会拿出解药。”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小豆低头，害羞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豆，只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能够付出真心，我不想到头来，你要在你家小姐核他之间做出抉择。”
　　崇文看出了小豆懵懂的少女心，他只是好意的提醒。
　　小豆努力的劝说自己记得，一定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