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他努力奔向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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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为谁停下。
日子一天天地过。
雨水、泪水、汗水混着成长不断前行。
高考前，住在寝室的最后一个晚上，顾可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最后这段时间，她全身心投入到学习里。
她想打工挣钱，可不代表就放弃自己学习的梦想。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顾可已经从全班第四十多名提到了前三十。
就连班主任徐瑶，都在一次下课后，看见顾可，拍了拍她的肩膀。
“加油。”
这声加油，包含了多少的期待和感慨，也让顾可想到了那天在雨中，陈默川那一声高于一声的加油呐喊。
这期间，顾可再没有上网，也没听到关于陈默川的任何事。
那天，她太激动，以至于都忘记问他自己的事。
他说不想出国念大学，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被他父亲打了？
顾可头疼地转了个身，面对墙壁，手指在墙上一下一下轻轻划。
寝室门被推开，室友李璐子拎着一袋零食进来。
寝室其他女生问：“哟，大晚上买这么多吃的不怕胖啊？”
李璐子面露潮红，把零食袋子放到桌上，害羞着说：“我男朋友给我买的。”
“啥？！你说谁买的？”
寝室里一共住了六个女孩，大家全都惊呆地望向李璐子。
顾可也猛地转身，趴着床边朝外望。
李璐子坐到自己床上，笑着对大家说：“我交男朋友了！还是两个！”
“两个？！”
众人齐问，皆是诧异。
“我的妈啊，你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
一个女孩捂着嘴巴，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书。
李璐子朝她笑，眉眼都透着一股小女生的味道。
“我还不知道选谁呢。”
顾可躺回到床上，翻了个身，又面对着墙。
大家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个交男朋友的话题。
她却在话题中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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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第一天，天空不作美，淅淅沥沥下了小雨。
路上出租车不好打，许多家长带着孩子都站在马路边上心急如焚。
比起中考时刘凤的紧张，这次她非常淡定，甚至表现得有些漠不关心。
只是在顾可临出门时，刘凤浅浅叮嘱了一句：“别忘带东西。”
“都带了。”
顾可换完鞋，背起书包，手握着门把手，“妈，我走了啊。”
刘凤压根没提要陪考的意思，摆了摆手，“路上小心点。”
那一年的高考，气温略低。
顾可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公交车去了考点。
到了考场她才知道，整个班级只有她和班长张静在一个考点。
张静手里捧着语文书，坐在大树下的一处台阶上，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嘴里默背着什么。
看周围站满了家长，顾可问张静：“班长，你紧张吗？”
张静扶了扶脸上的厚眼镜，摇头道：“不紧张。你呢？”
顾可仰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手撑脑袋。
“我紧不紧张，考得都一样。”
今年的高考题略难，有些题顾可都觉得从来没见过。
英语依然是她的强项，除了作文浪费点时间之外，其余大题她觉得答得还算得心应手。
两天的高考。
最后一科目结束，收完卷子，顾可背着书包走出考场。
她站在学校大门口，看着不断走出的学生和门外焦急的家长们。
有的家长替考生提着书包，擦着汗，有的还直接递上饮料消暑。
渐渐，顾可放慢了脚步。
像是想到什么，她跑去了公交站，搭上一辆去离家不远的一处市中心的公交车。
那有一家大型商超。
顾可直接跑到超市入口，问一位工作人员，“阿姨，你们这招兼职吗？”
年约四十多的女员工正忙着给顾客手里的袋子贴封条。
她上下看了顾可一眼。
“不招学生。”
顾可脸上刚有的喜悦瞬间塌了下去。
她站在那没动，一张小脸写满了失落。
想说些话去打动阿姨，可思忖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他们才能录用她？
家里缺钱？还是说她刚刚失去父亲，母亲又下岗了？
那位阿姨忙着手里的活，也没再搭理顾可，倒是旁边一位叔叔，把超市用的推车摆整齐，走过来。
“小姑娘，咋想起要找工作呢？”
顾可站在那，低低地说：“我妈下岗了。”
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说自己家里状况，顾可一时没忍住，感觉眼眶有点热，她赶紧眨眼，试着把那股热气给逼回去。
叔叔深深看了顾可一眼，摘下白手套，抹了下额头上的汗。
“你去超市街对面那家咖啡店，那招学生。”
“真的吗？”
她道了谢，立马就跑到街对面的一家透明玻璃的咖啡店门口。
这条街属于金融中心，除了有咖啡店，还有几家星级酒店。
顾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上面印的绿色英文字和一个头像，轻轻念出声。
“Starbucks”
她读高三的时候偶尔听过这个牌子，也听同学说过，这家咖啡一杯要好几十，一般都是白领来喝得多。
顾可吸了口气，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晚上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顾可手里还拎着一个打包盒。
“妈！我回来了！”
换了鞋，把家门钥匙放到大门鞋柜上的小篮子里，“妈！”她又喊了一声。
进了屋里外找了一圈，顾可没看见母亲刘凤。
“奇怪。”
顾可买了一道鱼香肉丝，她把菜从打包盒倒进盘子里，用手抓起一块肉偷吃一口。
下午，她成功通过了咖啡店的面试，店长让她从明天开始，先过去试岗一天。
为了庆祝找到兼职工作，顾可特意奢侈一下买了道菜庆祝。
可惜，母亲并不在家。
洗了手，把饭菜弄好，顾可换了衣服回到自己屋里上网。
自从上次在雨中和陈默川见过一次后，这段时间顾可忙着高考复习，□□一直没有再上，也没有机会打探他那边的消息。
期间顾可倒是见过孙博宇，当时周围有其他学生在，顾可也不好多打听。
顾可先上了那个名叫‘云淡风轻’的小号。
可惜，没有留言，陈默川的头像也是灰的。
她又进了陈默川的空间看了动态。
最近一条还是五月份发的。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
能看的都已经看遍，反反复复顾可看了好几遍陈默川的空间也没找出什么头绪。
她又上了自己的大号□□。
大号的消息不断，顾可点开看，此时王奕娇建的那个‘吃喝玩乐’群热闹非凡。
顾可从头看消息。
吴楠：【伙伴们，终于解放了！快快快，都出来！】
孙博宇：【是不是得组个局，庆祝一下！】
吴楠：【你们都考得咋样啊？】
孙博宇：【能咋样，涛声依旧呗。诶，老陈和大姨妈呢？】
李辉：【找大姨妈干啥？你来大姨妈了？】
孙博宇：【呸，我要是来大姨妈我就该找护舒宝了。快说说，你们都考得咋样？】
吴楠：【我觉得考个一本应该没问题。】
李辉：【靠，班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孙博宇：【班长，你退群吧，以后漂流瓶联系。】
吴楠：【别啊，这群里学习最好的又不是我。话说咱们大三十七的校草呢？】
孙博宇：【对啊，老陈 @陈默川 老陈出来！】
李辉：【别找他了。】
吴楠：【咋了？】
孙博宇：【？】
顾可上线的时候他们正说到这。
能有好几分钟，李辉都没回信息。
她焦急地等着。
又等了几分钟，群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顾可心里着急，就点开李辉的头像，准备私聊。
信息还没发过去，她忽然听到群里的消息提醒。
顾可急忙删了内容，点开群。
李辉：【老陈被保送了。】
保送？顾可心里一惊。
下面有人发信息。
吴楠：【What？老陈不是要出国吗，怎么还保送了？】
孙博宇：【保送到国外大学了？】
顾可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恨不得直接跑到李辉面前一口气问清楚。
还好，这次李辉的消息来得很及时。
李辉：【为了留在国内，他和家里闹翻了，死活不出国。】
吴楠：【啥？】
孙博宇：【靠！那高考咋办？】
李辉：【被保送到北航了。】
孙博宇：【靠！！就凭老陈那个成绩，怎么说也能考上个清华北大吧。】
李辉：【你傻吗？能被保送到北航够不错了好吗？】
吴楠：【老陈可是一直打算出国的，前段时间基本都把精力放在考托福上了，没想着参加高考，现在这一折腾，他文化课还能赶上吗？】
李辉：【说的是啥！我都气完了！本来我大舅都给他弄好了，高考结束先过去适应下，这下可好，也不知道咋了，就突然死活都不去了。】
看到这，顾可有些心慌。
那次在雨中她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压根没想到会是真的。
出国留学，那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
李辉：【哎，说起来也怪可惜的，幸亏他之前参加比赛的成绩都好，这才可以直接被保送，要不然啊，呵呵。】
吴楠：【老陈脑子进水了吧，他要不是以前成绩好，估计大学都不一定能念了。】
李辉：【那还不至于，毕竟老陈成绩摆在那，但一本还真不一定，今年考题多难。】
吴楠：【要是考不上一本，那他就真真太可惜了。】
班长吴楠的最后一句话是说到顾可心坎里了。
她握着鼠标的手不知不觉紧紧地发白，整颗心都被揪起来。
究竟是为什么！
孙博宇：【好好的，老陈为啥不留学了？】
吴楠：【对啊，我记得年前我俩私聊，他还挺期待啊。】
李辉：【我也不知道。反正过完年，他就跟我大舅说不准备留学了。前段时间，还被我大舅给打了。听我舅妈和我姥姥说，那天外面下雨，老陈不知道咋了，就那么跑出家门了。】
说到下雨，顾可此时觉得浑身冰冷，感觉像重新又被雨淋了一样。
那个雨天，她想起陈默川眼角的淤青。
“我爸打得。”
当时，他悻悻地说。
“为了点啥？”她问他。
他说：“我不想去国外上大学。”
顾可还记得，当时他眼神中有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神态。
很复杂，浓郁地像一滩深墨。
如果顾可细想，其实能看出，当时的陈默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依恋和不舍，同时，也是一个少年毫无任何掩饰地表白。
他说：“我不想离开这。”
就是在那天，他因为不想留学才被父亲痛打。
然后，他冒雨，跑到了她家楼下。
给她送了一瓶化瘀膏。
思绪像被人用钥匙打开一样，所有逻辑瞬间被展开。
有一种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是为了告诉她！
对，他跑到她家楼下其实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不出国了，不走了，要留在这里！
他舍不得离开这，因为有让他放不下的事，或者是......人？
顾可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不，这想法太吓人！
她被呼之欲出的答案吓了一跳！
顾可太慌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感觉心脏被人狠锤一下似的。
她用手捂住胸口，这想法太震撼，以至于她压根不敢继续想。
陈默川，他......
‘哗’的一声，椅子被推出很远。
顾可连拖鞋都没穿，急忙奔向客厅。
她必须要问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她！因为她，陈默川宁可承担上不了大学的风险，也宁愿留下来！
后知后觉的感受像一把枷锁瞬间锁住了顾可的心。
这一刻，陈默川震撼了顾可，也让她敢卸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勇于向前一步！
“我不想离开这。”
顾可清楚地记得，陈默川说这话时，嘴角有轻微的弧度，有一抹柔和的笑就那样荡漾在他的唇畔，绽放在眼中。
纯真、真诚，和深刻。
这是许多年后的顾可在某一天，突然恍然大悟，读懂了当时那个少年眼回中饱含深意的感情。
只是，现在的她年纪还小，根本体会不了陈默川做这一切背后的深意。
那是有多大的勇气和多浓厚的感情动力，才能做得出来的决定。
只是为了一个人，就敢放弃自己的未来。
只因为在青春年少时，我们相遇，又悄悄动了那颗真心。
陈默川告诉过顾可他的电话号码。
顾可跑去客厅拿起座机。
来不及想太多，她直接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他努力奔向自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