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南风1-南陈语》白玉千羽

4、南陈语4·男皇后之诺

　　第四章
　　几天相处下来，子高发现陈蒨就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说要教他读书习字，隔天就马上给他安排上了。只是，他以为陈蒨会给他请个教书先生，却没想到是他自己亲自上阵。不过这样也好，与其跟一个陌生人相处，还不如跟陈蒨呆一块儿比较自在。而且陈蒨懂的真的好多，给他上课一点也不枯燥乏味，还会经常给他讲故事。有时候还会带他去树林里、去河边，去认那些飞鸟鱼虫，跟他讲关于它们的知识。
　　也正如陈蒨所想，子高在学习方面确有惊人之处，不管教他多少知识，次日就全部都记住了，甚至还可以流利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只是这书法嘛……还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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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陈蒨在书房批改公文，旁边设了个小桌，子高就在旁边认真练字。
　　看公文看累了，陈蒨揉了揉眉心，打算休息一下，回头见子高握着毛笔还在不停地写写写，顿生怜爱。他挪到子高身边，想看他写得怎么样了。这一看不打紧，一颗而立的心为他跳得特别厉害。“子高啊。”
　　子高应声转过头去，询问的看他，“大人怎么了？”
　　等等……
　　“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大人。”
　　“哦，我忘了……”子高握着笔的手挠挠头，但他忘了把笔放下，笔头上没干的墨水一下子就在额头上泼洒了星星墨点。
　　陈蒨见状赶紧攥起袖子给子高擦额头，一边擦还一边唠叨，“平时夸你聪明伶俐呢，怎么有时候又傻乎乎的。”
　　子高扬起嘴角，傻呵呵地笑。心里有一句不敢当着他面说的话——只要能让子华开心，他喜欢聪明的人，他就努力成为一个聪明的人。其实陈蒨不知道，子高之所以能比一般人学得还快，是因为他总是趁着他熟睡，偷偷醒来看课本，一遍遍复习，直到眼睛撑不住了才把课本塞回去。
　　帮子高擦干净额头，陈蒨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到子高写的字上，“不是让你临摹诗经吗？怎么写的全是我的名字？”
　　子高垂下头，羞赧地说：“因为我喜欢这两个字。”
　　陈蒨愣住。子高以为他生气，赶紧解释说：“诗经我也临摹了，都压在下面呢，我没有偷懒的哦。”
　　“子高……”陈蒨把手放在子高的头顶上，轻轻地揉着。这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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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第一晚，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琼浆催化，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仿佛他们很久之前就是一对眷侣。他对他忘情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是我陈子华的妻子。”
　　身体被进入的痛楚令子高疼得流下眼泪，他不知道这种事原来会这么痛，身体像被撕裂了一般，胸口彷如有千斤巨石压着，窒息得难受。怪不得年少时陈蒨都不愿意抱他，原来那是在保护他。
　　听着低声呜咽，正是情动之时的陈蒨强忍着欲/望停下动作，亲吻着子高的下巴和脖子安抚他， “如果受不了，我们就不做了。”疼得直喘气的子高抱着陈蒨的脖子，努力压下不适感。他不想让陈蒨失望啊！ “我没事，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身体就是你的，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子高，不要勉强自己。”
　　子高微笑，将陈蒨的头往下压，吻上他的耳朵。这一击，让血气方刚的陈蒨如何耐得住。陈蒨搂着子高，沉声说：“如果实在很痛，记得告诉我。”
　　“嗯！”
　　隐忍的爱意，克制的情感，尽数化作绵绵缱绻，抵死缠绵。三更时分，欢爱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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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出现之前，陈蒨已拥有三妻四妾，虽然在陈蒨眼里他们不过是徒有虚名，但子高还是不得不担心，男儿之身的他，是否能一直陪伴在陈蒨左右？就算他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陈蒨是否也不在意？
　　陈蒨偕着子高登上城楼，俯瞰着万里河山。他从背后执起子高的手放到子高胸前，深情许诺道：“曾有人说我有帝王之相，若果真如此，我定册封你为皇后。”
　　“晋有女主，今有男后，大人英明哈哈哈。”
　　这般承诺爱语，如此轰轰烈烈，只是，若他是君，那他便是臣，即便天下人能接受龙阳之好，可让一个男的母仪天下，此前无古人之举，怕是要让世人所诟病，儒者士族又怎能容他。子高知道的，有些事，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他明白，陈蒨对他并无虚情假意，可就是因为太真，才让他害怕失去。
　　所以，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他要让自己成为配站在他身边助他成就霸业的左膀右臂，而不是他帝王路上的绊脚石。
　　他研习兵法，苦练刀剑骑射，他助他夺下江山，还百姓一片乐土。以前那个躲在陈蒨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年，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韩子高，不是以色事主之人，他是铁骨铮铮，能上阵杀敌，为国浴血的真男儿。他所拥有的一切，的确是陈蒨赐予，可也是他能力所得，以命所换！
　　武将敬佩他身经百战、战功显赫，文臣赞赏他足智多谋、当世豪杰。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与陈蒨长相厮守、沧海桑田，仅此而已。
　　能和陈蒨一起面对生死，并肩作战，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陈蒨被敌军围困，子高不顾自身安危冲出敌阵，为他传递军令，引来援军。子高与敌军相战，城上飞来暗箭，是陈蒨为他飞马挡下。陈蒨行军受阻，子高为他出谋划策，不仅退了敌军，更得了辎重。子高受敌所惑，险些被围，陈蒨带兵迅速赶到，合兵一处，转败为胜……
　　此生能得生死之交，可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