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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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今天毫无预兆的开始下起了雨，俞兆都没想起夏天来了，从下午淋淋漓漓开始下，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忽然就变大了，哗啦哗啦雨下得跟不要钱似的，雨点子砸得外面的车一直响警报。
写稿子写了半天脑袋发木，俞兆走到窗前吹吹凉风，让带着水汽的空气给自己提提神。今天晚上他跟乐星波加班，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俩，屋子里除了两台电脑散热器还响着，就剩下乐星波时不时的鼠标键盘声，和着屋外暴雨喧嚣，显得格外安静。
乐星波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一手支颐，豹纹眼镜遮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还带着口罩要防辐射。俞兆一开窗，风哗啦啦吹响他桌子上的纸，乐星波不满的眨眨眼，朝俞兆道：“兆哥，替我挡挡风呀。”
俞兆回头看了他一眼，挪了挪身体把风口挡上。
乐星波在后面托着腮看俞兆的背，目光在他身上肆意乱窜，又想起了杨春晓。
其实招他也都想尽了，可是杨春晓打定主意不搭理他，他也没办法，渐渐的也就不主动去联系杨春晓了，毕竟谁也不是犯贱倒贴专业的，没长一颗金刚心，死缠烂打也得看对象，遇见油盐不进的也就是浪费时间和丢脸罢了。
乐星波拿眼角觑着俞兆，问道：“兆哥，弄完这个咱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唔，”俞兆答道，“不是今儿也是明儿，早弄完早好。”
乐星波一边撇嘴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个镜子来照了照：“老这么折腾我皮肤都没法要了，弄到10点才下班，我坐车到家就得快十一点了，回去洗澡敷面膜洗衣服总得弄到半夜，连觉都没法好好睡。”
俞兆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把敷面膜的时间省下来睡觉比什么都好使。”
“哎——”乐星波长叹一声，“日子过的真没劲。”
俞兆没理他，正想关了窗子回去把那稿子给结了，手机响了下。
杨春晓：什么时候回
俞兆拿着手机笑了，回到：马上下班，半小时之后到家。
乐星波在旁看着俞兆的表情，问道：“兆哥，谁呀？”
“啊？”俞兆抬起头，没明白。
“我说你笑得这么高兴，跟谁呀这是？”话音未落俞兆的手机就响起来，俞兆接了电话朝乐星波比划了下，示意他待会再说。
“叔叔，你在吗？”严亚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竟然显得有点害怕似的。
俞兆皱了眉头，问道：“在啊，你怎么了？”
“叔叔你来接我行吗，我还在上次XX百货那，那附近有个麦当劳，我在这里面，我不敢出去……”
“出什么事了？”
严亚宁那边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是上次那个女的，她好像又来找我了，我觉得……我觉得今天好像不大好，叔叔你来接我吧行吗，我在这边没有熟的男生了，也不能告诉我爸妈啊……”
俞兆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等着我。我现在在单位，离那边稍微远点，你别着急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严亚宁咽了下口水，说道：“谢谢你啊叔叔。”
“好了，有话等回来再说吧，先挂了我去打个车。”俞兆挂了电话，叹口气，回去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有点急事得先走，要不你也先走吧，剩下的明天挤时间弄吧。”
乐星波看了看窗外：“下这么大雨你去哪儿啊？”
“XX百货那边，我去接个人回来。”俞兆东找西找找不到他的雨伞，“……我雨伞呢？”
乐星波从自己柜子里掏出来一把伞：“先使我的吧，我有两把呢。——下这么大雨，怕不好打车呢，接谁啊，女朋友吗？”
俞兆无奈道：“不是。”接过雨伞匆匆往外走，又嘱咐道，“你路上也小心点啊。”
“嗯，拜拜啊兆哥~”
“拜拜。”
外头雨太大，打把伞也不怎么管用，下半身基本透湿，车又不好打，俞兆折腾了半天才打着车，车开了十几分钟，到地方之后俞兆就直奔麦当劳，进去却发现严亚宁不在，给她打电话又打不通。
这可着急了，附近也没有其他麦当劳，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俞兆手上又没有她照片，更不知道她今天穿的什么衣服，连问人都问不着。
里里外外跑了好几趟，这样大雨天路上行人也根本没有几个，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儿呢。
俞兆皱着眉头又回到麦当劳，不带希望的问了下：“刚刚您这店里有没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啊。”
店员看了看俞兆的样子，问道：“是不是穿个米黄色长裙，头发扎个马尾的。”
俞兆哽住：“……我也不知道。”
店员又说：“那我也不知道您问谁，刚才有个那样的女孩被一男一女拉出去了，中间还吵了几句，所以我有点印象。”
俞兆马上道：“对对对，我就是问她，她被人拉出去了？拉哪儿去了？”
“这我可不知道，”店员摇头道，“走的时候我倒是看了两眼，往那边去了。”说着抬手指了下门外右边的方向。
“谢谢您啊。”俞兆飞快的推门出去，顺着麦当劳右边开始找，一边找一边给她打电话。这边是商业中心地段，建筑又高又大，灯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黑魆魆的阴影，雨声又响，简直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俞兆顺着麦当劳右边一个一个店面找过去，大概得找了有十来分钟，终于在一脚踏出咖啡店的时候听到一点异动，回头去看的时候就看见雨夜里一个红点，咖啡店一侧，建筑物之间的一条窄道口，有个人在抽烟，那里面隐隐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俞兆赶快走过去，看见巷口站了个男的，一见他过来就赶人：“你是干嘛的？别在这乱晃，该干嘛干嘛去！”
俞兆指着里面问道：“严亚宁是不是在里面？”
那男的皱眉道：“你他妈谁？”
“你管我谁，让开！”
那男人上前一步就推了俞兆一把，俞兆正待还击，忽然手上的手机响了，有人给他打电话，俞兆愣了下，分神去看手机，居然是杨春晓打来的。
可能是问他为什么没到家。
俞兆这么想着，手就划开接通电话，刚打算跟杨春晓说这边有急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就喂了一声，忽然手臂被人猛拽了一下，手机就飞出去了。
对面的男的以为俞兆在叫帮手，或是打算报警，情急之下就把俞兆的手机给打飞了，外面正在下雨，手机被水一泡立刻短路，马上就黑屏了。
“我操！”俞兆火了，一拳挥过去照着对面那男人的鼻子就打下去了，那男的痛叫一声，身子趔趄了一下，俞兆抬腿又补了一脚，把那男的踹趴下半天起不来。
俞兆懒得看他，直接往巷子里走，这条窄道后面是一个饭店的后门，有股子油烟和食物腐烂的味儿，几块隔离挡板挡在侧面，头顶是广告牌和二楼的阳台，勉强能挡住雨但还是淋淋漓漓往下滴。越往里走尖叫声越清晰，俞兆小跑几步，昏暗的光线下看见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压根分不清哪个是严亚宁。
“亚宁！”俞兆边跑边叫了一声。
听见这声喊，俯在地上那个女孩哭叫了一声：“叔叔我在这儿！”她身上那个女的不停的撕打，尖叫和尖叫混在一起，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俞兆冲过去拉开打人的那个，就闻到一阵浓重的酒味，那女孩猛地被拉开，头发散乱状若疯狂，乍见俞兆先是愣住，然后尖叫道：“怎么又是你！！！”
俞兆简直满脑门都是卧槽：“不是我还能是谁啊！你这是干嘛呢，喝多了回家睡觉去，少在这发疯！”
那女的不停的挣扎试图挣脱，一边挥舞着指甲一边骂道：“你这贱货你有男朋友还抢别人男朋友！你贱货你骚货你不要脸……”
俞兆对扑面而来的酒味谩骂和指甲忍无可忍，猛地甩开那个疯女人，那女的一个脱力摔在地上，嘴里却不停的骂着。俞兆走到严亚宁那边，严亚宁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
俞兆过去扶她：“你怎么样了，有事吗？”
严亚宁虽然严重的伤没有，但是衣服扯得乱七八糟，身上好几处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裙子整个拖在泥水里，头发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散乱着，看着狼狈不堪，她抽噎道：“我刚才……不知道踩到哪里……崴脚了……我站不起来……”
俞兆用力把她架起来，也没注意身后的谩骂是什么时候停了的，只是没走两步就忽然听见身后有异动，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被剪断了的，生了锈的铁丝网，直直的朝着严亚宁拍了下来，俞兆一手扯着严亚宁向后躲，另一只手条件反射抬起来挡，结果还是被划了一下，皮肤刺破血就顺着创口流下来，俞兆有点生气了，也不顾生锈的铁丝网扎手，伸手抓住就猛地扯了一下，把铁丝网从那女孩手里扯出来。
那女孩大约也被铁丝划了手，叫了一声就撒手了，俞兆随手一撇把铁丝网扔得老远，一声不吭的转身拉着严亚宁往外走，那女孩在后面又哭叫起来，声音渐渐的远了。
走出巷口的时候那被打的男人已经走了，还剩下俞兆扔在那的雨伞和泡在雨里的手机，俞兆捡起来之后把伞塞到严亚宁手里，然后走到雨里去拦计程车。
严亚宁抽抽噎噎的在后面跟着他，试图给俞兆打伞可又总是跟不上。雨天不好打车，俞兆在雨里淋了得有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一见他俩浑身汤汤水水的就皱起眉，好在还是没有拒载。
俞兆把湿透的雨伞扔在脚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报废的手机，侧头打量了一下严亚宁，说道：“你身上伤严重么，先送你回家还是去医院？”
严亚宁正用手捋着湿透的头发，闻言吸了下鼻子，小声道：“……我没事，应该就是扭了下脚……不用去医院了。”
“那……”俞兆回身就要和出租车司机报严亚宁家住址，严亚宁忙伸手扯了他一下，又小声道：“……我这样回家，我爸妈肯定要问，叔叔，能不能……”
俞兆一怔，忽然就想起之前杨春晓打的那个电话，心想他肯定在家着急呢，就问道：“你手机还在呢吗，能使吗？”
严亚宁摇头道：“刚才在那边……不知道掉哪里了，丢了。”
“你在这边……就没什么认识的同学之类的了吗？”
严亚宁低下头。
俞兆想了想，只好说：“那你先跟我回去一趟，把伤口处理了。”
杨春晓接到俞兆那个不到三秒的电话之后就给乐星波打了电话确认，乐星波本来还高兴杨春晓为什么给他打电话，结果没想到是找俞兆的。
“哦，我也不知道啊，兆哥说他去接个人，要去XX百货那边，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怎么，出什么事了？”
杨春晓皱眉道：“我给他打电话，刚刚接通就断了，他的手机好像掉在地上了，之后就关机，我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乐星波跳起来，“别是遇上抢劫的了吧！”
杨春晓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去找找他。”
“哎——别挂！”乐星波叫道，“我跟你一起去！那块我熟！”
乐星波骨子里就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基因和管闲事的爱好，加上平时俞兆对他不错，因此格外上心，也不管他刚刚敷上的面膜了，擦了擦脸就出门打车直奔目的地。
到的时候杨春晓已经到了，乐星波给他打了个电话找到了在和XX百货的保安交流的杨春晓，显然他一无所获。
杨春晓的眉头深深的皱着，按说俞兆一个挺强壮的男人，又是在这样人多的地方，轻易不会遭抢劫才对。
乐星波在旁边觑着他的脸色，说道：“没准是接着了人去送人了呢，这样大雨天不好打车。”
他这样一说就叫杨春晓想起了严亚宁，于是又给严亚宁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乐星波又说：“你再往家里打一个试试，没准他已经到家了呢。”
杨春晓又往家座机里打了一个，没人接。
乐星波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从时间上看俞兆失联的时间很短，也就个把个小时，可是杨春晓说他的手机掉在地上了，隐隐约约又好像是出事，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杨春晓又问：“他没说别的了吗？”
乐星波摊手道：“没有啊，他就说来这边接个人，然后就走了，顺便让我也回家了。”
杨春晓不说话了，回头看着被大雨冲刷的街道，他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刚刚他接到那个电话脑子就有点不好使了，急匆匆的跑出来，现在就不知道是回家等着还是继续找好。
乐星波在旁边看着他的表情，又说：“你不用太担心了，兆哥那么强，碰见抢劫的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良久，杨春晓出了一口气，慢慢说道：“那算了，我回去吧。谢谢你了。”
杨春晓叫来的出租车还等在路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乐星波两只本来就比别人大的眼睛忽的抬起来盯着他，饶有兴趣的探寻。
杨春晓走到车边，才发现乐星波还跟着他，想到这样天不好打车，就说道：“上车吧，先送你回家。”
乐星波一笑：“我先跟你回去看看，如果兆哥到家了，也好放心呀。”
杨春晓没说什么，和乐星波上了车。
这个时候俞兆和严亚宁已经到了家，俞兆半扶半抱的把严亚宁弄进门，随手一甩门就里外忙活开了。严亚宁浑身都是泥水，压根没办法坐，直接就去了浴室，俞兆在外面也是一身的水，可是他家花洒只有一个，他也没地方洗澡。
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伤口倒是不深，但是那地方不干不净的怕感染，俞兆只好找了条浴巾把自己浑身上下擦干净，换了身衣服，走到厨房水龙头那里冲洗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路过浴室的时候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俞兆就在外头问了一句：“你脚怎么样，别摔着啊。”
里头的水声停了一下，严亚宁不太好意思的说：“叔叔……你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啊，我，我衣服都脏了……”
“噢，你等下我去找找。”俞兆走进自己卧室，左看右看，也没什么姑娘能穿的东西。好在他有一身睡衣，他平时不常穿睡衣睡觉，扔在衣柜角落，一直也没穿过，就拿了出来。
俞兆站在门后，说道：“你把门开下，我把衣服给你递进去。”
浴室门应声开了一条缝，伸出一直手来，把他递过去的衣服接走了。俞兆看着那条细细白白的胳膊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忽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似乎才反应过来，门里头是个光溜溜的大姑娘。
咳了一声，俞兆原地转了转，走去厨房煮姜糖水。
等两碗姜糖水上了桌，严亚宁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二十来岁的姑娘，就像个剥了壳的煮鸡蛋似的，让热水一熏，就泛出透透的粉红色来。
还穿着俞兆的睡衣。
俞兆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笑道：“喝碗姜糖水吧，省的着凉。”
严亚宁也有点不好意思，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坐下，俞兆去给她找治扭脚的喷雾。
俞兆从里面屋里走出了，把瓶子递给她：“你自己来成么？”
严亚宁正在喝水，闻言一抬头，碗晃了一下，就洒了下在手上，姜糖水有点烫，她嘶了一声就赶快把碗放回桌子上，俞兆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烫着没有？……算了还是我来吧。”说罢蹲下身拾起严亚宁的脚。
感觉自己的脚落在一个略太粗糙的温暖的手上，严亚宁低头看着俞兆，心砰砰跳了起来。俞兆的长相在她看并不算是很帅的，但是现在这样子，多看一眼都会脸颊火烫。她说不好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那答案呼之欲出。
俞兆看了下严亚宁的脚，扭得不算严重，稍微有点肿，比上次杨春晓……
……嗯？对啊，杨春晓呢？
俞兆想起这个忽地一抬头，正撞上严亚宁红红的脸，和那含羞带怯的眼神，一下子又乱了。
严亚宁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问道：“叔叔，你有女朋友吗？”
杨春晓从外面淋淋漓漓的一身水，出了电梯门就看见自己家门没关严，开着一个缝，正猜俞兆应该是回来了，推门就听见了这句话。
也许是外头雨声太大，里面的人并没有听见门口的动静。
俞兆被严亚宁这句话问得一下子脑子就乱了，严亚宁什么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其实自己对她也有点那么个意思，只是又觉得她太小了，一直没当真。
现在对面女孩真的这么问他了，他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犹豫了几秒，俞兆摇了摇头。
后面的话严亚宁没有说出口，只是低着头红着脸，悄悄伸手去拉俞兆的手。俞兆还蹲在地上，脚有点酸了，被她极轻的一拉，向前一晃，单膝跪在地上，好像求婚一样。
这下两人靠得更近了，严亚宁低头看着他肩颈处紧实的肌肉，脸就更红了，仿佛支持不住一样，往前一靠，额头顶在俞兆的肩膀上。
再不动作就说不过去了，俞兆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男孩了，就抬起手抱住了她。
纤侬合度的女孩子抱起来触手温软，真的搂进怀里，俞兆也有点心跳加速，于是就这样抱着，一时没人说话，只听见外头暴雨肆虐，倾盆而下。
斜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个玻璃橱柜，嵌着几面镜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映着客厅沙发上的一幕，在杨春晓的眼睛里。
杨春晓一直没有动作，维持着一个拉着门把手的动作，直到身边有一个人的手搁在他的手上，带着他把大门关上。
杨春晓眨了眨眼睛，好像清醒了。而乐星波的两个大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盯着他，又是那种自作聪明的表情。
乐星波的声音轻的就像穿梭在暴雨里的风声：“原来你喜欢兆哥。”
杨春晓一语不发的从他身侧走过，往电梯处走去，乐星波就跟在他身后，显然“杨春晓喜欢俞兆”这个八卦带给他的喜悦完全盖过了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人这件事的遗憾。
坐进楼下的计程车里，师傅问他们去哪儿，竟一时没人回答。
杨春晓说：“你回家吧。”
乐星波往他身边略凑了凑，张嘴道：“你……”很快又在杨春晓的目光下消音了。
杨春晓的目光只剩下全然的冰冷，而且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必无论是谁，现在往他身边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杨春晓出口的话似乎依然温和：“回去吧。”
乐星波识相的不再多嘴，跟司机报了自己家的住址，下车的时候和杨春晓道别，杨春晓只合了一下眼睛，然后关上了门，计程车很快消失在雨夜里。
杨春晓和司机说去附近的旅店，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了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
想来温存结束了，俞兆想起了自己，杨春晓看了很久，还是接通了。
俞兆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只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你怎么不在家啊，下这么大雨你去哪儿了。”
杨春晓看着车窗外被雨水扭曲的世界，答道：“……我去找你了。”
“啊？……哦，我这边是遇到点事，但是我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到家了，你赶紧回来吧，这大半夜的。”
杨春晓又道：“……我以为你遇到抢劫的了。”
雨声太大，而杨春晓的声音又有些小，俞兆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是解释道：“没，不是抢劫，是亚宁遇到……”
杨春晓打断道：“雨太大，我回不去了，在外头找一间旅店住。”
俞兆一想到屋子里还有个女孩，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心理，竟然没有拦着杨春晓：“那你带钱了吗？”
杨春晓点点头，又发现自己点头对面的人听不见，答道：“知道了。我手机快没电了，别给我打电话。”说完就挂断了。
合上手机杨春晓靠在车座后背上，感觉耳朵里充斥着的雨声轰鸣要将他整个人震动起来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是这么轻，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