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是一篇苏文》指鹿

15、第十五渣

　　充满活力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在路灯下交谈，灯光虽然昏暗，那两人却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光亮。
　　灰崎祥吾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的望着这看似美好的一幕，指尖的香烟已经燃了大半。
　　他当然知道那个男孩是谁——彭格列的岚守，未来的一个被魔女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虫，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是女孩的食物的培育槽。

　　——他们都是。

　　当然，除了他。
　　他爱她，但是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会是唯一一个了解她的人。

　　灰崎祥吾抬起手来浅浅吸了一口香烟，脆弱的灰烬随着动作掉落在地，朦胧的烟雾如面纱般遮住了晦暗不明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人终于分开了，少年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灰崎祥吾坐回沙发上，等了一会，玄关处终于传来声响。
　　“你在家呀，怎么不开灯？”
　　伴随着温软的声音，室内的灯也亮了。

　　阿善随意的将书包往鞋柜上一放，没走几步便停下来，略微疑惑地看向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你怎么了？”
　　诱人的味道让阿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

　　“你去哪里了。”灰崎祥吾问，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在同学家复习，下周有个模拟小考。”阿善乖顺的来到他身旁。
　　灰崎祥吾嗤笑一声，“复习？你？是抓住接近目标的机会了吧。”
　　阿善抿嘴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你。”
　　“就是刚才那个人？”
　　“刚才？哦～他是狱寺君哦，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出乎意料是个格外会隐忍的人呢，今天会送我回来，恐怕也是他的极限了。”阿善有些遗憾，“看来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无所谓吧，”灰崎祥吾勾起她一缕黑发缠绕在指尖，“十几岁的少年大多冲动莽撞，就算他不行，其他人也很好‘培育’。”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饥不择食吧，在条件允许的时候还是想有点自主选择权。”阿善突然兴冲冲地扬起眉梢，“我眼光也不差的，有个叫山本武的就很不错，表面上是个爽朗少年，实际是个天然黑，这种人只要点燃引子，绝对绝对会来个大反转！”

　　“这样不太好吧，你怎么都盯上彭格列家族里的成员？总不会他们的十代目也在你的食谱上吧？”看着阿善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模样，灰崎祥吾叹气，“你这样会被人盯上的，我可不想哪天接到你的暗杀任务……”

　　“等等……暗杀？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呀，祥吾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总之你还是收敛一些吧。”
　　“才不要，你们人类又无法杀死我，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阿善任性的嘟起嘴。

　　灰崎祥吾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说：“有我在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找目标？
　　阿善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回事，安心安心，只要祥吾你在，他们都只是退路而已。”
　　眸色渐深，灰崎祥吾慢吞吞地重复：“退路？”
　　阿善笑嘻嘻地亲亲他的嘴角，又用舌尖挑开他的双唇，含糊回应：“万一哪天祥吾你不在我身边了，至少我还有计划BCD嘛。”

　　灰崎祥吾仿佛听到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可与之相反的是他此刻居然还能冷静地分析，“你没有说完——你还要利用他们来保持我的‘新鲜度’，对吗？”
　　只有不断地挑起他的负面情绪，她才会允许他呆在她身边。

　　他微微侧过头，顺着她的嘴角一路向下轻吻，在脖颈处来回摩挲，如同将獠牙对准猎物致命处的野兽一般。
　　阿善扬起头，白皙的脖颈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微眯着双眼，享受着他的轻吻，“不用那么在意，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

　　“呵……那你明天就可以启动计划B了。”嘶哑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在安静的屋子内奏响。
　　阿善一惊，可连疑问都还没有说出口，她便突然被按倒在沙发上，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他从背后亲吻她的蝴蝶骨，无比温柔，却怎样也无法让他凶狠暴戾的眼神缓和一丝一毫。

　　再不离开的话，怕是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杀不了你，但是我知道怎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

　　那天之后，灰崎祥吾便消失了，阿善再次回到了每天早上都是饿醒的日子，尝过饱腹的感觉后再一朝被打回原型，这不亚于一夕之间从天堂被打落进地狱，让阿善更加无法忍受。
　　阿善甚至有些埋怨灰崎祥吾——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狗，又哪里会有擅自离开主人的恶犬？！人类都是骗子！

　　世间之恶将自私自利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从没有想过明明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才迫使人不得不离开。
　　她只会委屈的认为——只是想进食而已又有什么错？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了……

　　“阿善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几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山本武有些担忧地问。
　　周末的时候，山本武好不容易没有别的事情，约好了心仪的女孩想要和她一起逛逛，结果得知她要去同伴家补习，便也跟着一起了。

　　此时他们正坐在泽田纲吉的房间里等待“补习老师”的到来。
　　“啊……大概是马上就要考试了，结果现在还没有底吧。”阿善心不在焉地回答。
　　一听就是敷衍的话语并没有让山本武感到不悦，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放轻松的，就算自己再怎么不自信，也要稍微相信下狱寺吧，他可是年级第一哟！”

　　阿善终于回过神来，略显怪异的歪头看着山本武，“阿武你是笨蛋吗？我明明是在敷衍你呀，一听就听的出来吧……”
　　山本武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哎呀，像阿善这么温柔的人如果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阿善舒展了神色，“……啊，抱歉，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阿武你又是男生。”
　　或许因为长相太过耀眼的关系，阿善在学校里虽然和女生关系不错，但真正可以说的了悄悄话的同性朋友却没有一个。
　　山本武这才透露出些许好奇，“撇开性别问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可以试试说出来嘛，如果我帮不上什么的话，至少可以当个倾诉对象。”

　　阿善只犹豫了一会，小声嘟囔了句，“你是男生搞不好还真能给点意见。”
　　山本武挺直背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阿武，你们男生……会不会接受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的告白？”
　　声音传达进大脑里，身体比思维更快的的产生反应——背脊出已经僵住了，山本武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传来的声响。

　　亭亭玉立的少女露出羞涩的神色，耳尖逐渐染上了樱花粉，绯红的面颊让她更加光彩夺目，她有些急促地绕转着垂在腰间的发尾，目光专注地盯着指尖，白皙的手指穿透黑发更加剔透可爱。

　　“就是……就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溜出喉间，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

　　如此美好的一幅画面化为一柄尖锐的利器将他刺穿，鲜血淋漓。
　　山本武整个人如坠深渊，寒冷的冰霜从四肢百骸渐渐侵袭而来，几乎无法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流动，它们仿佛凝固住了，无形的利爪凶狠地掐住他的喉咙，无法挣扎，只能认命等死。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从胸膛中翻滚的嫉妒可以知道一定不好看就是了。

　　所以当少女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后准备抬头望向他时，山本武下意识地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他害怕如此狰狞的自己会吓跑她。

　　得想想办法。
　　山本武在心底催促自己。

　　不能冲动，要冷静下来……

　　……是谁？！

　　不能让这个女孩察觉到一丝一毫异样……

　　……她喜欢的人是谁？！

　　绝对不能将她的这份信任破坏掉……

　　……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别人？！

　　山本武觉得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他们在愤怒的撕咬对方。
　　直到察觉到门口的两个身影他才稍微收拢了思绪。

　　——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正震惊失措的看着他。

　　“阿武？怎么了？”少女有些紧张，双手不知不觉地攥成拳，却没有挣脱那只遮挡住她视线的手。
　　山本武命令自己像往常一样发出轻快爽朗的声音，脸上僵硬的神经也随之舒缓，“没什么，只不过我觉得阿善你现在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哟～”
　　他的声调很好的安抚住了她，阿善放松肩膀，“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她一边说一边避开他的手。

　　紧接着，阿善错愕地瞪大眼睛，瞬间涨红了脸，既羞赧又无措，一幅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模样，“泽田君……狱寺君……”

　　泽田纲吉回过神来，视线从表情骇然的山本武身上移开，目光躲闪，干巴巴地解释到：“我想下去给你们倒杯水，正好狱寺就来了，所以我们一起上来了……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对！没有听到！是吧？狱寺！”他充满希望的看着身边的伙伴。
　　原本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狱寺隼人反应过来，目光从阿善身上一闪而过，撇过头去道：“是啊，什么都没有听到。”

　　欲盖弥彰的模样让阿善从羞涩转变为羞恼，她嗔怒地瞪了一眼山本武，“都怪你啦！”
　　山本武举手作出投降的姿势，大大咧咧地笑道：“我是无辜的～不是已经第一时间补救了吗？”
　　“这算哪门子的补救！”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山本武笑着说，又冲门口招招手，“站门口做什么？过来帮阿善出出主意。”
　　“你还说！”阿善急道。
　　“就算是男生也会有意见不同的情况，你要多听听才会有收获哦～”山本武一脸诚恳。
　　“阿武你太坏了！”阿善愤愤地说，随手将桌上的课本砸到他身上，便迅速地站起身来朝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鞠躬道歉，“抱歉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落荒而逃的模样可爱极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山本武才疲惫的松口气，爽朗的面具瞬间破碎，露出的麻木和扭曲。

　　再不把她气走就要露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