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条静静的河》关沙雁

2、姥姥

　　尧舜时，伯夷所在的部落据说大概是现在的河南地区某处，因当地持续干旱，河水枯竭。不说平时洗漱，就连最基本的饮水都成问题。部落中能行动的人都自发去找水，伯夷也带着他的弟兄们东奔西走，在又一日劳累之后，他们在背阴之地歇息，他们倚靠的一块大石上竟然渗着凉气，大石底部竟有翠绿苔藓。在满目苍黄尘土飞扬之际实在是太养眼了。众人都眼前一亮，柏夷用随身所带石铲挖了几下，遂命众人合力推开大石，并开始挖掘，随着挖掘出现的湿润泥土让众人都不自觉舔舔干裂的嘴。不用催促都在卖力挖掘。水也会顺畅而来，我想当时的找水应该不会很顺利，要不怎能凸显柏夷的领导才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秦地的始祖。
　　人说久旱必久雨，当时的人们肯定还不知道，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久久不歇，这让饱尝干旱的众人在大雨初至的欣喜之后陷入恐慌。黄河水挟着滚滚泥沙咆哮而来，洪水泛滥时众人只能寻高地而居。据《左传》记载洪水肆虐9载，个人觉得有些夸张，大概洪水经太阳暴晒之后水蒸发成云，云遇冷又成雨。这样往而复始才会使洪涝持续很久。不知那时的人灾难之后会否植树造林从根源解决问题，还是像现在的某些地方继续乱砍乱伐。
　　那时的部落联盟首领尧已垂垂老矣，而他的代言人舜于是推荐他的政敌鲧去治水。鲧作为夏部落的首领没办法只能临危受命。他带人筑堤围堵辛苦九年未果，洪水依旧。舜于是顺理成章将没有功劳只有苦劳的四部落首领流放，其部落余众他勉为其难接手。结果就是鲧和其他流放人员半路被处决，而告之众人的就是暴病而亡。不得不说舜排除异己的手段很高明。据说尧安排舜接班时，鲧等人曾反对，这为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埋下导火索，其实“宫斗”很早就有了，只是对象是群老爷们，舜是个中高手。
　　传说，鲧曾为治水窃息壤筑堤围堵洪水，结果越堵水位越高。眼见水直逼天上，帝喾一众神仙慌了，遂派祝融杀死鲧。洪水滔天就从此来的，呵呵。
　　而鲧的儿子大禹在流亡之际“卧薪尝胆”之后横空出世。小小年纪的禹在暗中目睹父亲的惨死，学会低调隐藏，暗中组织自己的势力并与柏夷相识。从柏夷凿井的事件中看到机会得到启发，重新领命要完成父亲遗志。个人认为当时的舜肯定假惺惺，一番鼓励并让大禹签上生死状一并后来一网打尽。
　　像所有复仇小说一样，九死一生王者终于归来并于涂山召开联盟大会，封赏有功之臣。柏夷受封于现在的新蔡并以此地为吕侯国，到春秋时期，蔡平侯将国都迁到此地名为“蔡州”，后取名“新蔡”。公元前221年，秦灭楚，统一全国，废封建设郡县，始置新蔡县。这些都做不得准，都是后人根据断续的史料记载加上考古发掘拼凑的，也许某天又挖掘出新的古董又推翻了现有的谁又说得准，时代的进步就是不断的“推陈出新”。
　　而今的新蔡我不清楚。只是听姥姥讲她回忆中的老家，从而在我脑中勾画出一个清澈小河环绕的村庄，鸡犬相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民淳朴相互友爱的乐土。其实哪里都有淳朴与龌蹉，只是相对比例的多寡而已。善良人眼中看到的都是美好，即便有阴暗，她也会为阴暗找到合理的开解并原谅。在姥姥心中她们老家少有大奸大恶之辈，尤其她老家的邻人。其实善恶在人的一念之间。当然光明美好的事物越多阴暗就会减少，我很想告诉她善与恶是并存的，就像李斯与韩非子都是同乡，本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结果李斯将韩非子下狱毒杀。
　　其实姥姥十几岁就从老家到西安，来找她的母亲我的太姥。姥姥的成长史就是一部电视剧，要不说创作来源于生活。
　　据太姥讲说，他们老徐家在新蔡县也算大户，有庄子很多个，家丁很多，他们家是三房。老爹是卖牛的经济，他们家是不受族里待见的。1927年左右时她那很争气的大姐那会已经准备和同学去留学了，一切的苦难源于亲娘的去逝，后娘的到来。只比她的大姐大几岁得后娘枕头风吹罢，亲爹也变做后爹，不知后娘是如何运作的，族里的留学费用支持也没了。反抗未果后她的大姐烧了所有的书绾了头发所嫁非人，没半年伊人穿越了。其实个人觉得她太傻了各种办法，很多条路，为嘛要走过刚易折这条路，怎么就斗不过大字不识几个的后娘呢？唉，各种感叹，其中曲折阴谋可以参考现在的宅斗小说。
　　比她大10岁左右的二姐也在那女人的安排下与另家大户孩子定亲，2岁左右的她倒也没怎么受后娘虐待，读书识字平安长大，这也源于后娘再没给她们家添人口(个人认为这时后娘做坏事的报应)。后来太姥爷从过草地后因工作需要回到驻马店老家，（也是当地大户出身的太姥爷据说从学校直接投奔光明的）接了她做随军大夫奔向光明，俩人也成了伴侣，从西藏辗转海南。见证俩人幸福的就是姥姥在西藏的出生及几年后大舅爷到来。这就像童话故事的结尾“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面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一家四口从临潼分配到西安，他们俩人进了不同的单位。七年之痒后如期而至，太姥的普通及后来的腰部伤残导致了她的不自信，太姥爷的英俊及不拒绝年轻美女的靠近（老妈认为这种自认为绅士不伤害别人面子的男人比那种明目张胆背叛家庭更可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导致了家庭战争的频繁爆发，家庭分崩离析。离婚后太姥爷带着姥姥回河南（离婚及后来的各种排挤原因离开西安），太姥带着儿子留在西安西拖厂，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姥姥跟随她爹回驻马店，后来她的生活就和灰姑娘一样。他老爹没办法总看着她（要上班），把她送到二姨家，成份比较重的二姨没敢收留她，给她做了几双鞋后又送她回去了。后来他老爹把她托付给朋友抚养，美其名曰是养女其实是看小孩的保姆。但是就这样姥姥认为和在后娘手里讨生活日子相比就是天堂。
　　不到十岁的小孩将养父家的弟弟们背在背上哄着，直到最小的弟弟上学。她的养母是个凉薄的人，她不会去打骂你，但她也不会多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当你不存在。
　　所幸养父是个不错的人，人缘也很好。他是镇上印染厂的厂长，一星期回家一次。回家后看到同村小孩在养女手上脚上留下的伤疤什么话都没说，上完药后领着养女一家一家走访同村小孩家，赔礼道歉：说小孩打架是不对的，作为家长他没来得及制止更是不对（人都有排外的心理，小孩更甚。从他们父母的言谈中，从养母对姥姥的不闻不问中，滋生了他们的胆量，于是伤害就产生了）。从此欺负姥姥的人少了。对于妻子的做法他也很无奈，因为妻子想把养女挤走把小舅子带到身边养，他没同意。
　　姥姥识字但会写的不多，都是家庭幸福的时候上学所学的几个字。其余的是背着养父家的弟弟站在教室外面学得记得。在养母把给她做衣服的布料贪没后，养父给她的布料花色永远是鲜亮的。13岁左右她就会给自己做鞋子。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如水滑过。直到18岁时到了议亲的年龄，养父不好做主，而她老爹就不用提了。她那二姨却想把她嫁给自己因地主成份一直没娶媳妇的大儿子，对着比她大十岁的表哥，姥姥愤怒了。夹着小包袱拿着养父给的路费坐火车到了西安，按地址找到她老妈家。
　　敲开门后，迎接的除了她母亲和继父还有几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相处久了几个弟弟对她挺好的。她的大弟也长成大小伙了。她在母亲家这种不尴不尬的生活持续了2年直到嫁人。
　　结婚那天，她母亲从厂里借了辆崭新的拖拉机把她送到姥爷家。结婚后第二天，新房里除了陪嫁该搬的都搬空了，原来好多都是借的，姥姥给气哭了，其实这只是生活的开始。
　　结婚没多久就分家了，应允的缝纫机也没影了，还给分了九百多元账要小两口还，太姥生气的结果是可怕的。找到媒人狠骂一顿，结果是缝纫机和账相抵了。她又借了拖拉机拉上买的石棉瓦，风箱、凳子、碗筷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到姥爷家。后来听舅爷说，连过桥费都是太姥给交的。
　　给姥爷分的暂住是东面厦子房的外间靠近院子临街边，给墙上开了个小门用石棉瓦和砖块土坯重新搭了小厨房，小家的日子开始了，老妈和舅舅也在小屋子相继出生，通过姥姥和姥爷的努力还有太姥他们的帮衬，小日子也在慢慢好起来，据说他们当时已积攒了九百多元，再努把力等庄基批下来就能盖属于自己的厦子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