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敌同居的日子》不言羽

3、凶杀

　　佘锦小心翼翼地夹起尾巴过日子，王镜大模大样地在单位里放开手脚爬升自己的地位。他们两个的生活目标不同，似乎也就没有共同的话题。回到租住的地方之后王镜摊开了手脚赖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点都没有他种族王者之风的风范。佘锦则要苦命得多，买菜做饭洗衣服，只要王镜不把他当晚餐他已经感激涕淋了。
　　这天也算是佘锦倒霉，近些日子每天晚上被某王拉着陪睡造成了白天精神不佳，结果连前天晚上做好的财务报表都忘在了家里。看着上司变黑的脸色，他只能乖乖回家去取。
　　白天的居民小区显得异乎寻常的寂静，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在附近单位工作的上班族，当初住进来的时候一窝蜂的都是未婚年轻人，不少是像现在佘锦和王镜这样同租的，这种人士的特点之一就是在当地没有自己的房子，进而导致其成为“剩”族之一。没有家庭没有孩子，这样的小区到了工作时间自然没有什么人气了。
　　佘锦租的房子在三楼，不上不下，平日里因为电梯等待时间过长，他倒是乐意爬爬楼梯锻炼锻炼，像王镜那种宁愿等也不愿意动用自己双腿的人向来是被他鄙视的。不过现在某王一个眼神过来，他不哆嗦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敢说什么。
　　今天走楼梯的时候一楼二楼的居民住处都是悄无声息的，楼梯间安静得有点可怕，佘锦往上走的时候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这情景该不是寻常鬼片里的吧？他拍拍自己的胸口，颇有些无奈自己最近真的被吓到神经了。他怕鬼？鬼怕他还差不多。
　　到了三楼进了家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起来，让他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又似乎没有王镜那么危险——总而言之——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思想集中在桌面上的报表上。
　　取了报表就应该走了，但是佘锦的眼光一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说奇怪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一条白色的东西在他家的阳台防护栏上迎风招展。近前取来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一件女式的衬衫。佘锦在阳台边张望了一下，上面只有他楼上的四楼有衣服晒在外面。他记得那里面住着两个女孩，是在附近医院工作的年轻护士。其中一个昨天晚上还撞见过，说是昨天的夜班。佘锦知道他们的安排是前一天晚上夜班的话第二天是有休息的，看来是那个女孩在夜班结束后洗了衣服晒好去休息了，没想到今天风大把衣服吹下来了。
　　既然都回家了，时间又快到中午，有些饿了的佘锦决定吃了中饭再会单位，把饭放在锅上热之后他就出门跑上了楼。说不定女孩明天还要穿这件衣服呢，还是尽早还给楼上的比较好。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楼上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佘锦推了推，门像内张开一条线，一股阴冷的气息窜了出来——
　　“有人在家吗？”佘锦叫了一声，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头。
　　侧耳倾听了几秒之后佘锦正想要推开门看看，一声尖锐的叫声传了出来。
　　呯——
　　大门猛然关上，佘锦连忙上前推，可那扇门就像是被人从里面插住一样纹丝不动。
　　尖利的惨叫声一声声传来，佘锦能听到有脚步和询问声接近，显然楼内不多的在家成员都被惊动了。
　　惨叫声逐渐低落下去，佘锦再也顾不得了，轰然一脚踹了过去，隐隐有青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大门发出被破坏的声音，终于打了开来。
　　然而佘锦还是没有能够进入到里面，就在大门歪斜到一边的时候一丝杀意侵袭而来，饶是反应够快的佘锦在避让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躲开，只觉得左肩膀一阵疼痛左臂就动不了了。
　　五道深深的抓痕沿着地面冲出房间，在门口击中佘锦后斜着在墙壁上留下痕迹迅速由深转浅消失。
　　“怎么回事？”
　　“血！”
　　“快报警！”
　　慌乱的声音中有人认出了靠在墙边捂着伤口的是三楼的住户，有人上前扶住了佘锦，有人跑进了屋子里——
　　“杀人了——”
　　场面一度混乱，可想而知等警察到来的时候现场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佘锦都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霉运连连，先是碰到了王镜这么个赖定了他的天敌，没过几天居然又被卷入这种奇怪的凶杀案中。
　　确实奇怪，排除了那些凌乱的后来进入的脚印后，警察居然没有在被害人散步以内发现有人靠近的痕迹。凶手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还有那看上去骇人的五道爪印和佘锦几乎被抓碎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能回答。
　　“我好像就看到了一个影子。”佘锦在做笔录的过程中是这么说的。回家一次没有取回应该拿的东西反而进了医院，他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前来探望的领导。好在领导也很体谅他，要知道回家的时候意外撞见凶杀案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会有的，而眼前这个下属明显还可能和凶手面对面搏斗过，虽然警察们做完笔录离开时脸上满是怀疑，但他相信这个向来工作努力默默无闻的财务科科长是值得信任的。
　　“小佘好好休息，你的工作先放一下，把伤养好了再说。”领导努力让他放宽心。
　　对此佘锦当然是感谢再感谢，依着他的恢复能力这么点小伤半天就能好，不过为了充分实现领导说的好好休息，他决定现在医院里躺个一周再说。
　　不用回家去看王镜的脸色，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佘锦的这种幸福感在晚上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来干什么？”他的脸色都绿了。
　　抱着自己铺盖卷的王镜咧嘴一笑，“陪夜。”
　　“我我我不要你陪啊——”佘锦抱头惨叫。
　　“没办法。”王镜手脚利索地在地上铺好被子，“领导特别吩咐，说是佘同志勇斗歹徒光荣负伤，陪夜这种事情我作为你的同住人义不容辞啊。”
　　佘锦抱着被子做缩头乌龟状。
　　王镜麻利地把他的头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笑得露出尖锐的虎牙，“像你这种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小白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呢？”
　　佘锦大字状倒在自己的病床上，做不再挣扎状。
　　王镜也没有再难为他，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把佘锦包起来后自己躺到了地上，“睡觉。”单位的福利真好，这样的单人间都没有其他人来干扰了……
　　佘锦闭嘴闭眼，王镜说睡觉那就是圣旨，他睡觉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