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敌同居的日子》不言羽

2、同居

　　如果你在一个地方住得舒舒服服的，突然有个家伙闯了进来，霸占你的房间霸占你的床，顺便晚上睡觉把你当成抱枕使用，你还有负责做饭洗衣打扫房间，你会不会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甩手而去？
　　正常人会，佘锦没这个胆。
　　王镜只要眼睛一眯，佘锦的勇气就如滔滔江水不见踪影。
　　“小佘啊，听说王镜和你同居了？”
　　“嗯……”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懒得回答，原因无他，从早上上班到现在已经有不下二十个同事问他了，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好现象他这个进公司已经3年的“老人”突然红了，红的根源正在总经理办公室报告工作，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受罪。九点准点踏入办公室后有不少于三十人从门口凑巧路过并露出探究好奇的目光，其中二十多个询问了他同一个问题。在被“看”了整整一上午后，佘锦怒了。
　　“小佘啊，听说——”
　　“我和王镜同居了！”
　　“……”
　　佘锦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张秘书，我不知道是你……”
　　把嘴巴合上的张秘书眼光在佘锦脸上转了一圈，“小佘啊，不是我说你什么，年轻人偶尔做点出格的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尤其是牵涉到心理问题的时候。但是出来的时候还是注意点仪表比较好吧。”
　　“啊？”佘锦是知道某人今天把找到了房子和人同居的事情闹哄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所有人都惊讶王镜的突然变化，可是这和心理问题和仪表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他早上心神恍惚地太匆忙没照过镜子所以没有整理好？他下意识的摸摸脸和头发，好像没什么呀。
　　张秘书咳嗽了一声，脸上是一脸的痛惜状，“去照照镜子吧。”
　　三年内表现优良升到财务科科长的佘锦钻进了卫生间，两分钟后，惨叫声惊动了整个楼层。
　　“啊啊啊——”
　　“什么事什么事？”
　　“杀人了？”
　　“跳楼了？”
　　“毁容了？”
　　“第三者插足？”
　　“外卖被发现了？”
　　五分钟后围观在卫生间门口的众人看到领子拉得高高的佘锦惨白着脸色走了出来。
　　“王镜呢？”
　　所有人都被阴森森的调子吓了一条，这还是那个老好人的佘锦吗？
　　“在你们的办公室。”有人回答。
　　目送佘锦离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众人的一口气才吐出来，好大的一声嘘——
　　人群中张秘书的眼镜片闪过一丝亮光，“年轻人哪，还是要亮亮爪子的……”
　　蛇，是没有爪子的。
　　所以，佘锦的气势汹汹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的身影时就泄得差不多了。
　　“怎么了？”王镜抬头看他。
　　佘锦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缩，“没什么。”
　　王镜低头整理自己的资料，为了进这家公司他费了不少的劲，可不想被人怀疑工作能力。
　　佘锦咽了口口水，“那个……”
　　“什么事？”王镜搁下了笔。
　　佘锦小心地拉下了衣领，指指自己的脖子，“这个……”他指的地方有一块红红的，明显不是淤青或者其他什么的——吻痕。再加上先前王镜就两人同居的事实大肆宣扬，你怎么就能不让人想歪呢。
　　王镜瞄了一眼，“我想试试味道好不好。”
　　佘锦立刻贴在墙上变成墙纸欲哭无泪，他这倒的是什么霉啊……
　　但是这个时候，“惨痛”的“同居”生活不过只是拉开了序幕……
　　相处了几天，佘锦和王镜就相互了解了个彻底——
　　佘锦此蛇——属于对人无害的锦蛇一族，天性胆小怕事，还不爱动弹，在二十年前搬进这座城市之前他都待在自己出生地修炼，两千多年来愣是没有挪过窝。不过这也让他的修炼稳固有成，除去他为了偷懒省事没有去飞升以外他的生活都是非常完美的。遇到王镜大概能算得上他最大的不幸了，但他除了在心里哀悼自己的不幸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一咪咪。
　　王镜此蛇——说起来确实是佘锦的不幸，正是锦蛇的天敌眼镜王蛇，尖利的牙齿和剧毒是锦蛇一族最害怕的东西。对他来说佘锦身上的味道简直就是美味佳肴，忍着不下嘴还真是难为他了。不是他残忍，而是天性如此。谁让眼镜王蛇最爱吃的猎物就是锦蛇呢，就凭借着这种生物的本能他就能把佘锦克制得死死的。王镜做蛇做得有点没节操，早在五百年前他就抛弃了蛇的本能窜进人类家居里努力学习人类的本能，在这点上他要比佘锦做得好很多，除非是对本能得不能再本能——比如说口腹之欲之类的——他都能够丝毫不露出自己的身份，其中躲避人类的修道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比起当初佘锦为了在城市里立足不得不和人类修道者大打出手要好多了。
　　此蛇做过的人类职业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诸如公司经理流浪汉，捡垃圾的白领人士之类手到擒来八面玲珑，论起做人不知道甩佘锦几条马路。此次刚开始进入这里的低气压完全是他在克制自己捕食的本性——哦？你问捕食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某条没有危机感的傻蛇了——现在好了，经过昨天的“同床共枕”后王镜那简直就是心情舒畅到了极点。他终于能够怀抱美食不乱下嘴，有诱惑在前丝毫不的动摇了。于是乎这条无节操的眼镜王蛇大大咧咧地霸占了佘锦的房间和床铺，还一到晚上就把可怜的小蛇当抱枕用，时不时还加上点骚扰，让佘锦的小心脏呯呯乱跳。其直接后果就是佘锦的精神越来越差，上班时候脸色苍白行动僵硬，在同事好奇又同情的目光里度过惨淡的人生。
　　没有丝毫经验的佘锦当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行为在同事眼里代表什么，他后来一直庆幸这单位了的同事们真是相当西化相当开放，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也没什么。要是那几位姑娘看他的眼光不是眼冒绿光的话嘴里就差没流口水叫着“受……受……”的话就更完美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