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夭白淼

5、试装

　　萧笑回到办公室，对着电脑怔怔的发呆，直到安妮敲门，她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的系统界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冷声问：“什么事？”
　　安妮推门而入：“萧小姐，要订哪里的午餐？”
　　萧笑这才恍然去看时间，她偏头想了想，竟觉得哪家的饭菜都不想吃，于是回：“少吃一餐好了，就当节食。”
　　“你已经非常瘦了。”安妮实话实说。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神仙也难胖得起来。
　　“没办法，胖的话穿什么都会很难看。”萧笑说起这个忽然就想到身材好到让人羡慕的庄正楠。只是一个分神而已，便觉得不对，不过短短时间，在对方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自己竟已经对一个陌生男人浮想联翩？
　　太可笑了。
　　“女人不易做。”萧笑叹了口气感慨，接着话锋一转又问，“花送了吗？”
　　安妮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略带迟疑的回答：“送了，今晨花店的单子打过来，已经送了两次，要停吗？”
　　“继续。”萧笑淡然的道。
　　安妮颔首又问：“早上服装店有打电话来，说您订的几套晚装到了，请他们送至您家还是办公室？”
　　说到这个，萧笑才想起来这回事，沉吟一下说：“不要了，我刚巧想出去外面走走，这就去试穿。”
　　半小时后萧笑中环的高级服装店，店员一见萧笑，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服务殷勤周到，衣服还未拿出来，香槟已经端至手边。
　　少顷，另外一名店员推了架子过来，萧笑看那整排的华服不胜唏嘘，之前为了结婚，特地在海外订制了几件晚装，如今也用不上了……
　　她小口抿了香槟起身，大略的扫视了一番，随手挑了最外面那件米白色丝绸面料的礼服。
　　“萧小姐上次就是穿白色的礼服，这次不如换个颜色。”店员热心的提醒。
　　话刚说完，便接收到同事警告的眼神，立刻住口。
　　这一幕萧笑全看在眼里，只是忽略不计。她抬手在衣架上懒散地划拉了几下，又认真偏头想了想，将手中的那套挂回去，换了一条浅灰色薄纱材质的礼服带进试衣间。
　　门关上，只将将把裙子套在身上的当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来不及拧眉，紧接着就被一个尖厉的声音划破了耳膜：“不行，今天这套白色的礼服我非要不可，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萧笑闻言不由掀起唇角。
　　好嚣张的气焰。
　　店员很快低声道歉：“陈太，不好意思，这件礼服是别的客人特别预定的限量款，我们这里仅此一条。不如我给你拿些别的衣服来试，都是同一个设计师的作品，也……”
　　“不要！不要！不要！你们这里不是卖衣服的吗？谁出得起价钱就卖给谁不是吗？”那女声粗暴的打断了店员的话，接着转低了几个音调从旁撒娇，“哎呀，老公，人家就想要这一条嘛！不管，你要给人家想办法！”
　　“既然内人对这件衣服有所偏爱，你看能不能联络订制这件礼服的人，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这个声音……
　　萧笑在里面听到，暗暗吃惊，应是董事会上牵头为难她的那位陈德胜无疑。
　　只是，女人的声音，貌似并不是真正的“陈太”。
　　“对不起陈先生……”
　　萧笑整理好裙子，推门而出，第一时间微笑迎上去叫一声“Uncle”。
　　陈德胜正同店员交涉，见到她眼中只掠过一丝得讶异，很快又镇定下来。
　　可能是因为被她撞破，陈德胜的神色显得非常不自在，她心里不由暗笑，谁都知道，陈叔叔家中的那位太太到底有多厉害。
　　其实话说回来，状况也似乎寻常得很，放眼整个香江的商场，有几个男人可以禁得住诱惑，不去拈花惹草。他们管这叫做逢场作戏，就连他们的妻子也都修正自己的道德观念，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忍气吞声。
　　陈德胜皮里阳秋地“嗯”了一声，根本没有打算介绍身边人的意思。
　　“哎呀宝贝，你快帮人家说说嘛，我就要那件礼服！逛的我都累死了，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件……”
　　这一声娇俏地“宝贝”，听得萧笑连同店员一齐打了个寒颤。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个身穿chanel新款套装的女人从上到下，没有一样不是假的。山根连额的鼻子，开了眼角戴了美瞳，尖的可以直接戳人的下颚，还有胸前那一对宝贝，人们口中所谓的“外围女”不过如此。她暗暗觉得奇怪，相比较而言，她倒觉得陈夫人反而更胜一筹。
　　然，家花没有野花香。
　　这一声“宝贝”显然让陈德胜十分受用，抬了抬下巴继续加价：“三倍。”
　　“如果喜欢的话，这件礼服就送给这位小姐好了。”萧笑大方地对店员道。
　　“这怎么好意思。”陈德胜马上明白那是她定制的礼服。
　　“有些东西我想送，也要Uncle您看上眼才行。”她说的得体，陈德胜也不推却，让店员包了衣服直接走人。
　　萧笑当然知道这点小恩小惠无法收买人心，只不过是为了做出一个姿态，让陈德胜知道即便是他家里的后院失了火，也跟她的道德观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包庇，自己的鞋子湿了，非得要把身边的同伴也拉下水，才能保证绝对安全。
　　店员送走了人后，也要来为萧笑鸣不平：“礼服很漂亮呢，Elie Saab的新作，全世界就这么一件……那种女人，怎么可能称的上。”
　　萧笑不说话，站在镜前略微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件淡淡地说：“就这件吧。”
　　“我看这件也很合适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一阵口哨声后，口舌不无狠毒的调侃。
　　她瞥眼一看，嚯，这年头有几个直男敢穿着粉红色的衬衫白西装出现，不被人说是伪娘已是万幸，偏偏那位姚家的三少爷就有这个雅趣。
　　她还没来的及说话，姚致已经走到眼前，蹲身下去一把握住她的脚。这样大胆的动作，萧笑也惊了一下。
　　“已经没事了吗？”他自顾自的说，“果然是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