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帰るの场所へ》檀花

17、—— 辻玖——

　　难得的五一长假啊，所有好吃好玩好睡的都被一句“青学合宿”否决了。

　　“为什么经理也要来？不是有那么多自愿者吗？”直到上车之前离人还在抱怨。
　　“你以为是去郊游啊。”龙马白她一眼。
　　“我想，带上那些人应该很麻烦。”不二接过离人的包，指了指50米开外送行的女生们。
　　“我一个人就可以，又不是很重。”离人急着抢过不二手里的包。
　　菊丸顺势挂在离人右肩上：“Hmm，你们关系不一般的好嘛。”菊丸特别把“不一般”用力的读。
　　“英二，很重。”这个老少皆宜男女通吃的老妖怪，早知道他就是个祸害。

　　“哦，腹蛇，没人给你送行嘛，原来你人缘这么差。”
　　“没本事的人才这么张扬，嘶~~”
　　桃城头上爆青筋：“你骂谁那！”
　　“想打架啊！”
　　离人摇摇头走过去，一手拉一个，边拉边说：“你们两个想跟在车子后面跑吗？。”
　　这时手冢和龙崎教练走了过来，桃城和海堂松口气，按手冢的脾气真有可能叫他们两个跟在车后面跑。
　　打点好之后，合宿的车在一群女生的目光下浩浩荡荡的开走了。离人越看越觉得这场景和二战时女人送自己的男人去打战是如此的相似。
　　“海堂，哪里不舒服？”路上，乾坐在海堂的旁边，看他一直发呆不由眼睛一亮：“要不要试试最新的蔬菜汁，味道已经完全调整过了。”
　　海堂回过神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不用。”
　　“恩，又得到一个好数据。”乾推了推眼镜：“你第一次遇到不恐惧你的女孩子吧。”哎，这个数据狂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海堂立马恢复到平常那种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脸，明摆就是说：怎样，你有意见。

　　离人一个人坐在车尾，看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不同于城市，然后每晃过一颗树就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跑来当青学网球部的挂名经理；为什么如此幸福的长假要和一群不知道什么是都市生活的男人一起度过；为什么明明大家都长得倾国倾城要在体育这种辛苦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为什么没有假装生病啊例假啊办后事啊之类的事情而因此开脱；为什么……算了，越问越后悔。自己的脸映在玻璃上，这样的逼近，突然觉得很真实，但玻璃的那一面没有另一个她。
　　“小离。”不二的声音突然从前坐传来：“听说你破解了越前的所有绝招。”
　　“什么？”然后全车的人一齐回头，车内气温就此升高。离人恨不得想在他们回头的时候配上“唰”的声音。四处观望还想拖龙马下水，妈的，居然在睡觉。
　　“巧合啦，龙马可是青学的支柱啊，是吧是吧。”心虚，心虚。
　　“运气有时候也是一种实力，找你做经理果然没错。”龙崎教练双手抱胸，坐在离人对面。离人觉得异常想挥拳：这时候你添什么油加什么醋啊。接着又看向不二，依旧是一脸欠打的微笑。
　　“要不是因为下雨，估计不二也赢了吧，校内赛的时候。”
　　“再怎么说也有不确定因素，我当时可是觉得穷途末路了。”于是，两个人开始明着针锋相对。
　　“那不一定，从二年级开始参加比赛以来就没有输过被称为天才的人，至少不会轻易让对手践踏自尊。”要比较了解程度的化，离人觉得自己还是占有优势的。
　　“难道小离在德国的时候有输过任何一场比赛吗？要不就不可能蝉联了吧。”
　　离人向不二使眼色：你想逼死我啊。不二依旧是地球爆炸恐龙复活都不动摇的笑脸。
　　“既然这样，那我们比一场吧。”她本来不想这样屈服，果然唇枪舌剑的对手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不二。
　　“真是有趣的转折。”不二嘴角上扬，一切都在预计范围之内。
　　离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但是这样的事被这样的人知道相当麻烦，而眼下只能安分守己的应付比赛。
　　手冢抬头看了一眼不二，第一次觉得他这么认真去对待一场非正式的比赛，而对手是神月离人，那个不能用常识去推理的女孩子。
　　这时龙马醒过来，看车厢内很热闹就随便问了一句：“在讲什么。”
　　然后全员正色，坐好，装着若无其事。温度又骤降。
　　龙马压低帽子，火起来就想掀座：我招谁惹谁了！

　　3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一幢相当干净的别墅。旁边有三个网球场。围栏上爬满很多树藤，把球场包裹得若隐若现。和慕尼黑的房子很像，只是少了那些形同虚设的花园泳池。
　　“厕所，厕所在哪里？”菊丸从半路就已经吵着要上厕所了。
　　“一楼走廊最后一间左拐。”离人不由的脱口而出，觉得应该是这个方向。
　　龙崎教练看着手上的简易地图有点不可思议：“离人，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我乱说的。”离人摆了个无奈的手势。
　　教练把地图折好放回口袋，没再说什么。答案完全正确。不要说瞎猜，连一楼有走廊，和走廊最后一间的方位都这么清楚知道，难不成又是巧合：“离人，网球场的后面有一间器材室，你去整理一下。”说着，教练把钥匙递给离人。
　　“我去帮她吧。”不二跟着离人一起去了。离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出于热心还是另有目的，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洋溢着笑容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把他当成同类。有时候她觉得看透他了，但线索又会立刻被打乱，虽然不像生物本能的自卫那样咄咄逼人，但效果却更加显著。那不是一种强硬的警告，而是通过你的任何一个弱点提醒你已经越界。而他除了网球之外，到底又因为什么依旧是个天才，没有死角？

　　器材室只有30平米，器材五成新，灰尘也不算大。
　　离人蹲下摆弄地上乱堆的海绵垫，漫不经心的说：“不二，你一开始就想和我比一场了吧。”
　　“做决定是你啊。”不二的回答也同样漫不经心。
　　“让我做决定的是你。”离人拍了拍有些发霉的垫子，扬起一层尘埃：“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不二把卷尺摆上架子，语气有些挑衅：“担心你被我打败。”应该是疑问句却用了相当肯定的语气。
　　离人起身扫扫身上的灰：“我担心，你不会认真对待这场非正式的比赛。”
　　不二的笑意有些变味，把视线固定在离人身上，怀着各自心思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为什么呢？”看来，她和自己一样考虑到了胜负以外的事情。
　　离人走向不二：“因为，我从未见过以真实姿态面对网球面对胜负的你。”她读不懂不二，就像她读不懂幸村一样。那个屹立在王者宝座上的男人，从来没有让她觉得真实，有的只是泛滥的温柔，成灾的回忆，还有一直保守了那么多年都守口如瓶却在那样一个糟糕的晚上轻易拆穿的秘密。她可以从不二身上找到很多类似的东西，琢磨不透又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你不害怕被人窥视，但你害怕被人看透，甚至愿意用诈降来维持自己不败的立场。”
　　不二叹气，无奈的笑了笑：“你又了解多少呢？”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说不那么清楚的知道：“呐，该回去集合了吧。乾说不定已经做好准备招待我们了。”离人转着手上的钥匙说。
　　不二看着离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的光线中，眼眸冰兰中涵盖着一丝余兴。是谁用这么稚气未脱的声音穿过他设防的一层层伪装，甚至直戳人心。从他见到她第一面她直呼他的名字起，他也没有把她当成同类。

　　很多答案，在提问之前就已经昭然若揭。

　　离人和不二回到别墅，行李已经被安排好了。离午饭时间还有1个小时，青学正选开始自由活动。河村、龙崎教练和离人留下做饭。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彻底的下厨房。包括坐寿司的米要几层熟啊，生鱼片要切得多薄啊，海苔不能太大啊之类之类的事情都要注意。她实在搞不懂日本人做饭为什么这么麻烦。干脆做个简易便当就拉倒，反正都是吃，吃得那么挑剔说不定还营养不良。真是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河村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哦不，是十几年如一日。

　　手冢站在球场的入口观望着那些多少有些残破的球网，多少有些杂草的场地，多少被闲置了一段时间的藤蔓，那样子比正式的比赛用地来的诚恳。
　　不二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玩味的说：“手冢，你觉得离人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手冢看了一眼不二，他在笑。如果是平时，大概不会回答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看向对方。但是问题有关神月离人。
　　“你是在用提问回答我的提问么？”
　　“大概很特别，又不太特别。”
　　“说实话，我没把她当成是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不二有点感慨：“应该说是除了你之外的又一个对手。”
　　手冢看着不二，没有说话。
　　“你是想说龙马吧。”虽然没有说明，但不二明白手冢的意思：“他也许可以打败我，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但是……离人能做到的比这更多。”说着低头沉思，齐眉的刘海泛着扬眼的茶绿色。其实他不想承认，被打败也好，被人看透也好。一个认识还不到3个月的14女孩居然有能力窥视他的内心，即使是一点都觉得异常的让人害怕，让人以为就要这样被看穿了，让人进退两难却欲罢不能。
　　为什么呢，连他这个天才都很想知道。

　　“在讲什么？”离人突然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以一种漫不经心但是俏皮的语气问道。
　　不二对她笑了笑：“没什么，在猜你会怎么对待比赛。”
　　“哦？”离人拖长尾音：“准备吃午饭了。”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她起初的目的也就是叫他们吃饭。
　　不二礼貌性的点头，走向别墅。离人向手冢使了个眼色也回去了。他们之间好像就此结束了关于那封信而产生的矛盾，谁都希望后悔的时候一切可以回到原点。

　　这两个人究竟在玩什么，又究竟想玩成什么样？现在的手冢猜不到，也不想费心思去猜。该知道的，无论有多好多坏都是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