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帰るの场所へ》檀花

15、—— 辻柒 ——

　　四月的开端是个特别的日子。混合着捉拿、调侃、无聊的种种情绪催生出一个以说谎为乐的节日。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平日被谎言伤害的太多，才会把所有的一切累积到这一天，那么不去相信任何人便成了最高奉行的原则；或者即使相信了别人，但哪怕是被骗却依旧不会伤心？是哪一个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一整节历史课离人都注视着前坐的菊丸如此津津乐道的偷看体育周刊居然没有被老师抓到。
　　下课的时候她对菊丸说：“政教处主任叫你去她办公室。”
　　“为什么？”政教处主任，多么令人谈之色变的角色。
　　“刚才上课她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你在看体育周刊。”
　　菊丸猛把周刊往抽屉里一甩，奔向政教处。
　　“你干嘛骗他？”不二看着冲出教室的菊丸问离人。
　　“被你发现了？”离人摇摇头：“今天愚人节嘛。”
　　“离人，今天轮你值日哦。”不二笑得特别温柔。
　　离人嘴角抽搐：“你少开玩笑了……”觉得有点心虚转头看向黑板的右下角。噢，真的值日！
　　“不二，手冢手机多少？”离人忿忿的抽出手机。
　　“啊？哦。”会意了一下：“15959806116。”
　　离人拨通号码后调整好情绪，听到对方说“喂，你好”就猛的大叫：“手冢！不好了！不二在厕所门口晕倒了，现在在医务室！”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了。
　　不二有点疑惑的看着离人：“为什么，是厕所门口呢？”
　　接二连三的是大石、乾和桃城。
　　“大石吗？菊丸他今天拉肚子先回家了，叫你晚上去帮他补习。”没等大石说话离人一口气讲完又是啪的把电话挂了。
　　这次声音放小，神神秘秘：“乾，我今天听到不二说要和手冢去街头网球场练球，这么好的机会我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告诉哦！”啪，挂机。
　　“河村，今晚6点到学校来，我要对你的波动球进行辅导。”
　　“桃城！杏出车祸了在市立医院601病房！她说晚饭想吃河村店的芥茉寿司，叫你带去。记住！一定要是河村做的！”如果她没记得错市立医院只有5层楼。
　　“海堂，今晚青学要去看电影，8点在红旗影院碰面。好像看的是恐怖片。迟到或不去要喝乾汁！”
　　“龙马，卡爾宾离家出走了你放学的时候赶快去找找！”
　　…………
　　累死！离人趴在桌子上，连在她眼前爬行的苍蝇都懒得拍。居然是今天值日，自己不爽一定要拿人出气，不然会被憋死。
　　“都讲完了？”不二依旧悠闲的坐在位置上看书。
　　“哎，不二。”离人转过头去看他：“我今天，那个，生理期，做值日可能不太方便……大家同学一场帮帮我吧。”眼神里流露出可怜外加渴望的目光。
　　不二不好意思推辞，只好答应。他总不能拖着离人去厕所验证她说的是真是假吧，败给她。

　　放学，离人装着一路酿跄离开了班级，对着教室里辛勤劳动的不二膜拜三下。然后飞奔的下楼。饶到网球部，发现只有一、二年在训练。果然还是电话生效了，不然他们怎么都没来报到，今天又不是周二。
　　推门进去，众人回头：“学长好。”
　　“今天正选有事都不能来，你们好好训练，争取在下次的校内排名赛的时候取得好成绩。”离人一副经理派头。
　　“是。”说完挥拍的挥拍，捡球的捡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掏出来看居然有38个未接电话。怎么这么快就被揭穿了，关机，逃为上策！

　　漫无目的乱逛，很多商店都已经开始打烊了。不算拥挤的街道，闪烁的红绿灯，看人群一批批的走过，自己一个人对着指示灯发呆。东京到底有多大？比慕尼黑还大吗？Shit, 地理怎么学的，装什么纯情！她其实一直都抱着这样矛盾的心情生活着，摇摆不定，哪里才是归宿？
　　天已经半黑，不知道河村是不是在学校的路灯下等了将近2个小时，不知道乾在街头网球场迟迟等不到不二和手冢时的脸色，也不知道桃城会不会等不到河村直接去医院，更不知道海堂举步为艰的走到电影院门口发现电影已开始而演的是言情剧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生活，其实还挺有趣。至少认识了这些人以后。龙马那小子大概没把她的话当真，至于手冢应该就更不可能上当。
　　沿着那条上学时必经的河一直走，原来东京还有这样的风景，废旧的楼房，有一半水泥已经剥落露出生锈的钢筋。天很黑，不知道这是哪里，河对岸亮起很多广告牌。很真实的感觉到肚子饿。曾经在地理书上目睹非洲的那些贫瘠饥荒，相比之下自己连悲观的权利都没有。
　　本想看看时间，开机三秒后就接到手冢的电话。离人回想起下午的骗局，有点心虚。
　　对方的声音明显很着急：“离人，你在哪里？”
　　“有……什么事？”
　　“龙马说你失踪了。”
　　“嗯……”离人看了看周围：“其实……我发现……我迷路了。”说真的她的方向感确实不太好。
　　“迷路？”对方沉默了一会：“描述一下你周围的环境。”
　　“一座废旧的楼房，楼房外围是草地，草地上是……死猫。”
　　“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到那种地方去？”
　　“无聊啊，走着走着就不知道了。”她记得来之前貌似看到有人在河堤上溜狗：“大概附近有一条河吧。”
　　“什么河？”
　　“就是平时上学都会经过的那条。”
　　“你呆在原地等我。”说完就挂断电话。
　　离人拨通龙马家的电话，接听的是中年男人：“哦，美少女，你不是迷路了吧？”这声音哪像是担心。
　　“把电话给龙马。”
　　男人冲客厅叫了几声，龙马拿起电话：“什么事？”
　　“我没回家你跟手冢讲个屁啊。”害她丢脸。
　　“我碰巧在部长家找到了卡爾宾。”
　　“它真的跑出去了？”
　　“没有啊。”
　　“你到底是怎样！”
　　“愚人节嘛，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鬼知道这是哪里。”
　　“哎，不是一次两次了，LC。”
　　“什么意思？”
　　“路痴。”龙马趁离人还没发话骂人就把电话挂了，说着转头对南次郎说：“离人今晚有事，晚点回来。”

　　离人蹲在一半水泥一半钢筋的楼梯上，看手机已经8点多，饭没吃，作业也没做，她现在只能等手冢了。把头埋在膝盖上，到处都是黑暗。这座房子废旧了多久，为什么废旧了，以后还会有人问津么？干笑两声，东西永远比人来得安分。不会以主观的状态游离在时间长河中，直到腐坏。即使残破也远比所谓的感情诚恳的多，甚至顽固。
　　再一抬头，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面前，只能看清轮廓。
　　“手冢？”
　　“恩。”看离人抱着双腿，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你怎么找到的？”离人很自然的接过外套。
　　“这里以前是我家，和你描述的很像。”手冢看看四周，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搬走的吧，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荒废着。
　　“哦。”
　　“饿不饿？”
　　“废话。”
　　“走吧。去吃点东西。”说着拉起离人的手。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因为光线很暗，地势又这么不平坦，礼貌性的搀扶一下而已。
　　离人想，应该是在外面呆太久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手冢的手这么温暖？
　　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手依旧没有松开。莫名其妙的想就这样被牵着一直走下去，走去哪里都无所谓。

　　8点半，拐进了一家回转寿司店。
　　“真佩服你，走了将近四个地铁站。”手冢坐在离人旁边看她狼吞虎咽。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没事跑这么远干嘛，害他找了一晚上。
　　“反正我是LC。”边说边往嘴里塞海胆。
　　“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着又往嘴里塞刺身。
　　手冢想，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离人身上最合适，瘦成这个样子还专挑这么贵的吃。

　　从寿司点出来已经快10点。“这么迟不回家不会被骂？”离人问手冢。
　　“你在说你啊。”
　　离人翻白眼，一片好心这什么态度：“今天下午……”
　　“你没来训练。”
　　“啊！？”呵，大家不都没来么：“哦，不是，我是说不二他还好吧。”
　　“什么意思？”
　　MD想气死人：“我是说不二在厕所门口晕倒被送医务室的事。”
　　“哦，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医务室。”
　　怎么这么倒霉：“那后来……”
　　“后来青学正选接二连三打电话请假。”
　　“呵呵，好巧。”离人觉得自己笑得跟哭一样。
　　“你干的吧。”手冢突然停下，手插在口袋里，天气有点冷。
　　“好啦，道歉总行了吧。”这么简单就被看穿，无趣。
　　“道歉要有诚意”手冢说着又往前走：“你已经遭天谴了，LC。”
　　离人站在原地干瞪眼：“Schwein！”
　　手冢转头，一副明知道是在叫自己又不承认的表情：“是手冢国光。”
　　离人看着肩膀上的黑色外套，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呐，Schwein，牵我走吧。”她觉得在说话的不像是自己，说话的对象也不在眼前，好像隔着一个遥远时空的断层，谁都看不见谁。手依旧插在口袋里。
　　手冢无奈，走到离人面前，很干脆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拉出来：“最后一次，是手冢国光。”
　　离人冲他笑了笑，这个男人做什么都以这样冷漠的方式，干净利落。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她没有回家会到处寻找，为什么轻易的就找到她迷失的地方，为什么可以这样自然的牵着她走。因为她知道，他的回答会一样冷漠，恍如隔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