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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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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之外,忽而满地风沙,江水滥涌。
陆小儿坐在在船杆之上,遥望南城。
“小儿,尽是胡闹!”陆蛇几个踏步在船杆之上,立于陆小儿身后。
“娘亲,这南城城主要挟你为他瞻前马后,我就是看他不爽。这般告诉这狸猫,他韩冰的诡计。,他的南城也是好的。”陆小儿两个小辫在风中前后摇摆。
“这次下来到底所谓何事?”陆蛇腰间的黄金巨蟒几番扭动。
“我干爹这几百年来唯一惦记的人闯荡天地,我如何不能瞧瞧她的身手。”陆小儿看着远处南城那只蓄势待发的狸猫,笑得合不拢嘴。
“虚尽让你来找那凛霖。”陆蛇宛然一笑,抚着那黄金巨蟒的蛇信。
“若是干爹见着这凛霖为了其他男人这般拼命,不知是何脸色”
“虚尽在哪?”
“他自然是无处不在。”陆小儿抚着手上那只尖嘴的鸟儿,身上雪白的羽毛上微微燃有火焰,甚是好看。
“她可知自己是那前世为了虚尽丧尽道行的凛霖了么?”
“她只是听了言墨生死攸关就冲向南城,今世与昨世果然是不同了。”
那江水之中几番翻腾,陆小儿小小的身躯是那江水之中的渺小。九重天际本就是望而无际,心机算尽才得万年道行。
南城之上,城主韩冰正扯袖长笑。
本以为那冰障又一抵挡了劲敌,却突见一庞大身躯冲向屏障。
那如猛兽一般庞大的狸猫,全身棕色的毛发竖立入针毡,巨大的尾巴漂浮在身后。
四肢伏地,前肢伸张,嘴里的獠牙毕露,狰狞的红色瞳孔仿若嗜了血一般,停在半空之中。
忽而冲向屏障,吼间里仿佛拉扯一般的嘶吼,侧身撞在屏障之上。
被弹至远处,又一卷尾巴重身压来。
毛发之上已有鲜血,獠牙里却还是响彻天地的吼叫。
城墙之上慌乱成一团,韩冰深吸一口气,这女人也没带式神前来,这上等神兽到底从何而来。
那狸猫嘴里还喷着热气,獠牙摩擦个不停。
韩冰一挥手大吼道“放箭!”
那如细雨一般的冰箭蜂拥而来,狸猫一张嘴全都被獠牙粉碎。
略有漏网之箭插入狸猫的血肉之中个,鲜血把毛凝聚在一起,浓重的鲜红。
狸猫张嘴一吼,巨大的声波震于天地,冰障本就有些裂缝,此刻更是破碎了一半。
狸猫一个前扑撞碎冰障,满身鲜血淋漓,冰障破裂。
那韩冰伸手,一支寒冰神剑握于手中,他指尖划过刀刃,一满身冰铃的雪虎冲出剑身之内。
张开凛冽的大嘴冲向狸猫,直扑其血脉喉颈。
狸猫躲闪到其身后,咬着那雪虎的尾巴,獠牙之内都是冰渣。
用庞大的尾巴卷那雪虎的脖颈,出其不意用身子压着那雪虎,几番扭打。
狸猫满身都插满了冰渣,鲜血淋漓,伤口寒气逼人。
狸猫一舔嘴边的鲜血,咬断那雪虎的脖颈,那雪虎化作一缕青烟回到剑身之中。
这剑神一逝,狸猫向侧一倒,又化作人身,嘴角腥红的血丝,满身都是伤痕。
“哼,即便你抵过千军万马又如何?”韩冰剑身轻划过阿狸的脖颈,撩起戏谑的嘴角这般说道。
阿狸狠瞪一眼韩冰,口中鲜血迸溅。
“绑回去。”韩冰冰冷的剑刃划过阿狸的脸颊,手腕一转便收回剑夹里。
南城外江水扑腾,浪花四溅,刚起的沙尘喧嚣恰落。
阿狸睁开双眼,四周昏暗,唯有石墙上几抹长生灯幽幽摇曳着。
手脚被捆仙链束着,这捆仙锁一挣扎,抵在手腕之上的命门的毒针就会深陷进去。
琵琶骨之上被钉入寒冰封住灵力。
阿狸眼前恍惚,只觉得寒凉至骨,又沉沉睡去。
阿狸被关押在这塔底之下,冤魂无数,用寒冰封印。无论大罗神仙,能上天遁地也罢,也绝不妄想逃出。
韩冰隔着玄晶看着阿狸的模样,嗅了嗅瓷瓶里的补元之气。
“城主,怎么不杀了她?”陆蛇玩弄着腰间的黄金巨蟒,坐在宽大的椅把上,白皙纤细的脚踝蹭着韩冰的大腿。
韩冰一手搂过陆蛇,她腰间的黄金巨蟒游走而走。
陆蛇媚眼一弯,唇瓣如花。
“吃醋?”韩冰手指拂过陆蛇腰间。
“陆蛇怎么敢。”陆蛇用鼻尖轻触着韩冰的唇。
“你不是说她是桃花派的么?这七魄剑原也是桃花派之物,这事必有蹊跷。你说虚尽会不会前来寻这爱徒呢?”
“小儿也只是猜测,她也不一定是那凛霖。”
“这世间只有两人会这噬灵大法,第一便是虚尽,另一个就是那千年前被打入九重阴地的凛霖。我若是赌这一步,请那虚尽入瓮。呵呵”韩冰的手指伸入陆蛇的薄衣间。
“可是…”
“你觉得我不是虚尽的对手?”韩冰掌力一发在陆蛇腰间,陆蛇脸色发青。
“自然不是,城主灵力盖世,怎能不是他的对手。”
“今夜别走了。”韩冰一个翻身,把陆蛇压在身下,嘴角邪魅毕露。
桃花翩然,纷红落落。
阿狸看着这漫天的桃花,伸手去触,却在指尖化为虚有。
远处见一人,一身青衣,负着手,握玉箫。
“师父”
突而身后熟悉的声音,只见阿狸自己一身红衣,穿过她的身子。
在他身后唤他。
他转身,眉目模糊,轮廓也模糊在青色边际里。
只见他肩头落了几许花瓣,她想伸手拂去,却触碰不到。
只见那梦里的阿狸,伸出指尖,轻易拂去他肩头的花瓣。
“师父,你教我的噬灵大法,我已练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奖励啊?”梦里的阿狸笑声如铃。
“你又有何要求?”
“嗯。”阿狸能想象到她嘴角若花若雾的笑容“用口来交换灵力咯。”
青衣伏下身去,花瓣翩落,遮住阿狸的视线,她只觉得鼻腔酸涩。
“阿狸,你有我。”肩际被人搂过,这厚实的胸膛这般熟悉。
她转过眼际,看言墨白衣飘飘,淡然的眉目间笑意满溢。
“言墨。”她轻唤。
臂膀之间一阵生疼,那冰针入体之苦,言墨的脸化作冰花,阿狸浑身冷的发颤,从梦境中醒来。
眼前有人举着玄火在眼前摆弄,那玄火泛蓝,焰中炎火,却阵阵寒凉。
“醒醒”
阿狸吐出一口寒气,却独见一玄火在眼前晃动,不见有人举着。
“你是何人,为何被压到这玄冰塔内?”那玄火身形扭曲,发出声响。
“…我”阿狸微弱的气息一呼一喘“不知道。”
“还有不知道的人!定是你不肯告诉我!哼,不跟你玩了。”那玄火突而膨大起那寒蓝色冰焰。
“确是…不知”阿狸虚弱,硬生生被那捆仙锁吊在那半空之中。
“好玩好玩!”那庞大的玄火浑身一颤,又恢复成那一抹淡蓝。
那玄火又凑身靠近阿狸,阿狸侧脸躲避那亮光。
“你又是何物?”阿狸问道。
“我是这玄冰塔里的玄火呀!”玄火扭动着身子,声音里里满是笑意。
“…咳咳,放我出去。”阿狸嘴唇微张,语气微弱的说道。
“诶,你刚刚梦里的那两个男人是谁呀?”那玄火不搭理阿狸,依在阿狸肩上,
阿狸无力惊讶,这玄火有洞悉别人梦境这一技能。
“告诉我一下嘛!”那玄火在阿狸肩上蹦跳个不停。
“放我出去…”阿狸咬着牙根说道。
“真没意思。”玄火跳下阿狸的肩膀。
“放我出去!”阿狸尾巴忽而高耸,咧开嘴獠牙上满是鲜血,脸颊上棕色的毛发竖立,瞳孔烈红,嘶吼着扑向玄火。
捆仙链几番摇动,那冰渣纷纷落下。
阿狸手腕上命门的毒针插入血脉里,阿狸全身一颤,巨大的尾巴一甩又落入冰里。
“又是一傻瓜,不久你就是具不会说话的尸骨了。长年陪伴我,这样想想也挺有趣的。”玄火边际扩张,笑个不停。
“言墨…”阿狸呢喃,她还没救出言墨。
“你口中念叨的是那梦里的白衣男子么?”玄火好奇心又起“诶,别说我不跟你做朋友呀!我在梦里也常梦到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时间越是长久,她却越是清晰。”
阿狸不语。
“她一袭紫色长袍,半蹲在那湖畔,撩起衣袖,把那船灯放入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船灯摇曳。灯火阑珊,几经流离,我的目光只能停留在她的眼眸上,仿若她身后那片繁星,她的眼眸敞亮。华灯初上,我知道她在湖畔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玄火话语中满是怅然若失。
“…”阿狸见那玄火此刻通透的寒凉,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这千百年来都在缅怀一个等不到的人。
“你想见见她么?”
玄火扩大身形,化作一面冰镜。
在那透彻的冰镜中,朱红长廊漫向天际。女子一身淡紫色合欢花满绣的长衣,朱红唇瓣抿合。长发束在肩头,温婉而雅。
“我在寻他…”阿狸垂着眼眸,那一袭青衣仿佛又现眼前,嘴角勾起的幅度此刻不知承载的是甜多些,还是苦涩难捱。
那寒镜波澜一过,那青衣显在镜里,只是面目模糊,见不着他面目。
“他么?”玄火问道。
“他是谁?”阿狸冷笑。
“他呢?”
寒镜里言墨站在煦光下,白衣飘飘。
“他在哪?”阿狸蹙着眉,身子向前一晃。
“他还活着。”
那玄火所化之镜淡然说道。
“你到底是何物?”阿狸蹙着眉,胸口气息薄弱。
“我只一枚碎片,被人携带至此,至后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玄火声音薄寡。
“不想出去?”阿狸问。
“出去又有何期望?”玄火道。
“寻她…”阿狸道。
那玄火又化作一抹火焰,顺着阿狸的眉心破入。
在阿狸的身子内,发出阿狸的声响,颇为诡异。
“我替你去寻他…”
“谁”
“你心里的那个人。”
那玄火又出眉心,阿狸浑身一颤。
玄火消失在这寒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