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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chapter 133 ...


  •   长谷川还没有从林嘉淑失血过多已经身亡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林嘉淑的父亲已经匆匆赶来,短短几年时间痛失两位爱女,他的背部看起来已经有些许的佝偻。

      三娘揪住长谷川的衣领不依不饶,还在斥责长谷川是杀人凶手,可少年一面用蹩脚的中文解释,一面又用流利的日语说着些什么。

      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些能用语言表达的清楚吗?

      “我的林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思歌不听话,非要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连嘉淑也,嘉淑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胸口前都是喷洒出来的血迹,看着他努木讷的样子,林父又开口确认:“你就是嘉淑嘴里经常说的日本男人?长谷家族的长子?”

      长谷川垂下眼,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大厅里引起一阵骚动,被推入急诊室的林嘉淑没多久又被推了出来。

      白色长布盖住身躯,林父和三娘不愿意掀开再看最后一眼。

      可长谷川像是着了迷一般,拉着病床不愿意走,想要伸手掀开白布再看爱人最后一眼。

      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平日里红艳的嘴唇也同白纸一般,闭上双眼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别人不说,都会以为只是昏迷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却只有一阵冰凉。

      对别人来说,那是一具不会再开口说话的躯体,可对他来说,那是他重逢归来的爱人。

      想要抱住她,却发现已经微微的发硬,脖颈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他待在原地,疯了似的傻笑。

      手指碾碎红色的印记,凑在鼻尖闻了闻。

      当场的人都被他这么变态的行为吓到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也没留住,连那一丁点的气味也都没了。

      病床还是被人推到了太平间去,在经过拐角的时候,从她的和服衣间落下一张黑白相片。

      他没有犹豫,伸手去拿,相片上依旧是在樱花树下甜美微笑的少女。

      “嘉淑,对不起——”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林嘉淑葬在了嘉定陵园,位置就在思歌的旁边,姐妹二人也算是在泉下继续作伴。

      墓碑上,依旧采用了樱花少女的微笑作为遗照,林曼婷将鲜花放置在地上。

      宋晞文面对着墓碑,递上了手巾。

      “谢谢。”林曼婷不客气便接了过来。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妹妹。

      “我不知道我现在挣钱是为了什么,两个妹妹都走了。”她摇头,弄不明白这世间的安排。

      牛毛细雨在空中下起来,她撑起了伞,想要为妹妹遮挡这世间一切的不公。

      “你那天来找我,说要我调查那个日本浪人的事情,我实在是因为太忙了给忘了,如果我能早一点调查出来,制止她的鲁莽,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宋晞文言语中尽是自责。

      “你我夫妻一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嘉淑和你,最终也是没什么牵绊。你若是帮她,是她的情分。不帮,也是本分。你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要顾及,人不可能什么都面面俱到。”林曼婷可笑,面对着前夫的好心好意,她这一刻只想释怀。

      “你……”

      “如果是误会你了,那就当做是误会好了。”

      说完,林曼婷转身。

      望着她窈窕的身姿消失,宋晞文蹲下身来,拿手将姐妹二人的容颜擦干净。

      待宋晞文离开,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

      缓缓来到墓碑前,望着林嘉淑三个字。

      “傻丫头,那天要你在办公室等我的,你怎么就走了呢?可乐还没有喝完,真是浪费。”他一边对着眼前的“女孩子”怪嗔,一面将开了口的可乐灌注在墓碑的土地前。

      “怪我来得太迟,早知道是这个局面,我当天就应该和将军说这件事情。至少,至少能够帮助你解决在徐南湖那边的问题。怪我……”当最后一滴可乐落地,于晓光朝着墓碑敬了一个礼:“嘉淑,或许你是对的。或许是我太沽名钓誉了,所以你才不愿意选择回头看我一眼。”

      风吹来,只剩玻璃瓶子安静的立在地上。

      于晓光赶到医院看望还在昏迷中的闻思远,却在病房看到了宋晞文。

      “你来做什么?你现在还觉得思远不够惨吗?因为你和若青,两个自私自利的人,丝毫没有顾及到思远的立场!如果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你们两个就是杀人凶手!”面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好友,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拉起宋晞文送客,却被病床前的雪莉制止了。

      “于先生,请您不要在思远的病房里吵架。如果你们两个有矛盾请出去解决!”雪莉下了逐客令。

      没办法,宋晞文只能点点头,示意二人出门谈话。

      道路边是砖红色的高墙,黑蓝色的玻璃在耀眼的光芒下刺眼,他伸出手遮挡,对身边的于晓光说:“我很抱歉,事到如今发生么多的事情。我知道,嘉淑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太大——”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于晓光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一身戎装,他真想瞬间变脸,将宋晞文撕个粉碎。

      “我早就说过,要嘉淑离徐南湖远一点!她偏偏不听,徐南湖那个人就像是毒药,蛊惑着人心。嘉淑单纯,不知道被人当枪使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哪里知道什么革命大业,你别以为你和徐南湖在背地里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牵扯她进去?为什么!”此刻的于晓光面目狰狞,早就没了当初在报社那副温文尔雅的阳光模样。

      “我在报社做了那么久的记者,每一场战争,都要死伤无数。富人家送枪,穷人家送人。可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被你们这样利用?”

      宋晞文赶紧开口制止:“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虽然和林曼婷已经离婚,可一直把三妹当做亲妹妹来看待。我和学长的事情,从来都不想拉谁下水。你责怪我,倒不如说三妹是一个爱憎分明,有革命意识的人。”

      “你不知道,当初你回东北参军,三妹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她有多开心。”

      他红着眼眶,像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晓光,你虽然是思远的朋友,但也是若青的朋友。我劝告你一句,早日做出决策。国军早已是日落西山,我红色星火迟早会点燃中华大地。”

      于晓光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现在是谁的天下?你不要信口开河!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可以直接抓你!”

      “孙将军是好人,只是站错了队伍,倘若他日愿意归我麾下,一定会重用孙将军。你说我信口开河,那是你一直在闭门造车,两耳不闻民间疾苦。这盛世早就的繁华假象已经蒙蔽了双眼,你睁开眼睛看看,每天有多少人背井离乡,饿死在街头。日本人对我们虎视眈眈,想要趁人之危。你责怪我,倒不如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究竟是害死了嘉淑?”

      于晓光错愕,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宋晞文如此的胆大,丝毫不顾及自己特殊的身份。

      “晓光,你是有理想和抱负的人,我并不是说一定要你改变什么,但至少你需要停下来思考,究竟要怎么做,才是利民的。”宋晞文继续说。

      “够了!”他伸出手挡在他面前,早已不耐烦。“我没有身处高位,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倘若有天我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你再和我这些罢?我现在也只是孙将军的部下,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做这些?痴人说梦吗?我现在就连将军夫人病重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有什么资格谈什么大业?”他不禁自嘲,将军夫人的事情让自己焦头烂额,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将军夫人病重?”宋晞文好奇。

      于是于晓光将身在台湾的夫人情况告知,末了,宋晞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事情我想想办法。不过,曼婷来找过我一次,也是托我帮忙找一位神医,我以为你们说的是一件事。”

      于晓光不解道:“应该不是一回事罢?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况且,曼婷和将军的关系也——也不至于——”

      他咋舌,刚刚对宋晞文的出言不逊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晞文,其实,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世道不公,倭寇流窜在我中华大地,无恶不作,可我们又拿他们毫无办法。其实,将军是个好人,他也恨日本人。可是,他毕竟要听命于南京方面,很多事情也只是无奈罢了。”于晓光叹叹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和林嘉淑相处的点点滴滴。

      “晓光,你放心,我们每一次如履薄冰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这些害虫,我们会想办法清除。不管是宪兵队队长,还是特高课……”

      于晓光趁其不备,忽然给了宋晞文一个拥抱:“对不起,晞文,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怪你们了。”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宋晞文赶紧推开他:“可别,让人看着不知道怎么想了。”

      于晓光噗嗤一下,化解了尴尬:“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于晓光接到宋晞文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孙浩渺的办公室开会,南京方面传来消息,有人被通缉拿办。

      整个内部人人自危,鹤唳风声。

      “话说回来,他也算和我是同乡,作为安徽人,我有义务替他说些好话。”会议室里,几位部下都正襟危坐,等待着孙浩渺的发话。“但是,他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和对面那群人走得太近,最终是惹火烧身!”

      对面那群人,不言而喻,于晓光知道孙浩渺在含沙射影的指什么。

      孙浩渺还想让于晓光说说自己的想法,还未起身,部下跑来说有人电话打来找自己。

      他只能中途离场,去接了电话。

      宋晞文在电话中说,在河北定州遇到的神医找到了踪迹,目前人在河南开封。

      “我去和将军说,我怕等待太久,不然我开车接他们去!”于晓光的兴奋难以言表,总算是在黑暗中寻找到一丝曙光。

      “你别高兴太久——他只是个江湖郎中,我不敢打包票他一定能治好疑难杂症。只是我曾答应他的干女儿,倘若有机会来到上海会资助她念书。”宋晞文在电话那头又有一些担忧。

      “不妨事。我先和将军报备,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要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将军一定会更开心的!”

      于晓光挂了电话,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会议室。

      见众人大眼瞪小眼,兴许是刚刚都吃了将军的一顿臭骂,彼时心里都不太好受。

      于晓光只得压下心中的窃喜,组织下语言,凑近将军的耳边低语。

      就那么十秒钟,孙浩渺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伸出手拍了拍于晓光:“快去!开车过去,带上几个人!”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保证。”于晓光还在找退路。

      “没事,倘若不成,我也不怪你。”孙浩渺说完,看了一下会议室的其他人,和善的说:“散会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大家有秩序的散去,不知道将军怎么突然转变那么快。

      有了孙浩渺的支持,于晓光借了车,带了两个部下开着车就往开封去了。

      挂完电话的宋晞文还在发呆,若青走来从柜子里端来一碗冒着寒气的酒酿元宵。

      “喏,尝尝,颂锦的手艺。”

      炎热的夏天,喝上一碗,神采飞扬。

      “颂锦在学校的学习怎么样了?”宋晞文关心的询问,毕竟是好友的妻子,多少也要叮嘱自己的爱人多多照顾。

      “你还真别说——颂锦不仅学习刻苦努力,而且特别喜欢看别人绘画,好像有什么天赋似的。只是那颜料也贵重,一般人买不着。”若青似乎有着一颗细腻的心思和常人无法捉摸的眼眸,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一周后,宋晞文和若青提着颜料上门了。

      开门的正是颂锦,只是那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地方,见有人来客也只是换上了一点客套。

      屋子里的潘生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地中海的头发因为长时间写作抓耳挠腮又掉落不少,此时左手夹着快要熄灭的香烟招呼着二人。

      “哎呀呀,看我,看我,这在书房一呆就是一下午。真是,真是——”他还想伸手拍拍自己光秃的脑袋,被宋晞文制止了。

      颂锦也不说话,转身就回屋子里去。

      潘生自然是没明白颂锦生什么闷气,要她开门也得不到回应,便尴尬的笑笑:“坐。”

      弄堂里的树荫遮蔽着日光,可也带来了强烈的蝉鸣,潘生穿着白色工资背心,脚上还穿着冬天的棉拖鞋,显得十分滑稽。

      “潘先生啊——”对面的二楼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二人朝对面望去,若青才看清楚是管欣倚靠在阳台上,朝着这边喊话。

      “潘先生啊,能不能过来给我换一下灯泡啊!”管欣穿着宽松的棉质裙子,一边喊话一边还用手里的蒲扇扇风。

      看到了若青,管欣没说话,只是伸出胳膊打了个招呼,若青也有礼貌的回应。

      “就来!”潘生从楼下提着梯子出去了。

      兴许是听到声响,颂锦总算是把门打开了,只是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偏偏是她!”颂锦像是吃醋一般,言语里都是酸味,从门缝中看到潘生热情的上了对面那栋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若青总算是知道颂锦为什么那么闹脾气了,开口劝道:“你不信自己,难不成还不信潘生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写写写,写不出来不吃饭。见着她就有了灵感似的,什么紫罗兰,什么大马小马,我都不懂!”颂锦拧巴着自己的衣裙,抱怨着潘生的所作所为。

      “什么紫罗兰,什么大马小马,那是罗曼罗兰,大仲马。”若青提醒她,这下颂锦委屈的快哭出来了。

      “他同她有话说,说着太阳下了山,月亮升起来。没完没了的,兴许他们才是夫妻两个。”

      “颂锦,你真的想多了。你看——”宋晞文朝着对面指去,看见潘生已经在客厅换下灯泡,而管欣却还在阳台礼貌的保持距离。

      “有我看着,他还想怎么胡来?我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一会儿,潘生气喘吁吁的上楼了,见着颂锦还没消气,便询问:“你可要我怎么做才能解着你的气?”

      颂锦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起来。

      宋晞文指了指对面的窗户,又指了指潘生本人,好几秒钟后这个男人才反应过来。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管小姐也是个爱写文章的人,平日里交流的多了,就在一起多说说话而已。”潘生摸摸自己圆滑的后脑勺,才知道妻子为了什么生气。

      “我在芜湖遇到你,那个时候早就把你当做共度一生的人。无论平穷富贵,无论天涯海角。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呢?”潘生嘴笨,话还是说不到重点,见颂锦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那女人趴着硬是不和自己搭话。

      “来来来。”宋晞文将潘生抓下楼:“你不知道罢?全世界的女人生气都是一个样子。”

      楼上的若青坐在颂锦的身边:“他们两个都下去了——颂锦,我知道你更是担心自己配不上潘生。可你知道,潘生不会是那嫌贫爱富的人。你是他的第一选择,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如果他是轻易就被抢走的人,你又担心什么呢?一个不重视你的人离开,难道不是他的损失吗?”若青一边说话,一边将带过来的颜料拆开:“颂锦,我和晞文给你带了一些颜料来。我有好几次看见你在学校看别人画画,作业本上也有一些涂鸦。”

      颂锦闻声总算是不哭了,听闻若青给自己带了自己想要的颜料,又是开心又是惶恐。

      “那些乱画的东西你都看到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趁着颂锦在收拾带来的颜料,若青继续宽慰说道:“再说了,你担心什么呢?那天我来,管小姐不是介绍了一个男人吗?叫什么萧然的对吧?不管怎么样,你总该给潘生一点信心啊!”

      提起那个陌生的名字,颂锦的脑子里出现了萧然有特色的一张脸,她怎么想来,潘生和萧然根本不是一张类型的男人,她不相信,潘生会是管欣喜欢的那种。

      她想回头和若青说些什么,希望对方不要担心自己这没没来由的嫉妒,却看见若青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

      “若青,其实我已经注意到好几次了,你似乎是有心事似的。”

      若青才回过神来,她刚刚一直在看对面的阳台,管欣的身影已经消失。

      瘦弱的女人却充满着神秘的色彩,若青承认,在那一刻,作为同性,却对管欣充满了各种好奇。

      “心事?或许是有点的罢?”

      她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继续望向窗外,她想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渐入耳畔,若青知道这是宋晞文带着潘生回来了,左右各夹了一根烟来吃,说说笑笑,仿佛刚刚颂锦的生气是不存在的。

      不知道说到什么事情了,潘生面露惊恐:“哎呀呀,不得了。死人的事情,我只在芜湖遇到过一次,还是落到长江里好几天,打捞上来人都泡没了,恶心的我好几天没吃饭——”

      他手指弹起烟灰的力度很快,仿佛要把那恶心的事情从脑子里撇开来。

      “你说说这大街上就发生杀人的事情,还是个日本女人,你没看到当时那个血啊就从脖子里直接喷出来,把我吓坏了,老百姓到处跑到处叫,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潘生说的精彩之处,眉飞色舞,自己当时在场,可用语言也是表达的苍白无力。他撑不住那血腥的场面,捂住的额头,仿佛就能将那一切遮挡,也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

      “潘生——别说了。”宋晞文好言相劝。

      “怎么的?有什么说不得的?”潘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刚刚和宋晞文下楼的路上,只不过买包烟的时间,一直都是他在说话。

      若青耳朵尖,听见了这事,便忙着问潘生关于这事更多的相关。

      “潘生,别说了,那么血腥的事情别吓着他们。”宋晞文还在试图阻止。

      “哎呀,说说怎么了,她们当天有没看见。再说了,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潘生上了楼去,见颂锦气消了一大半,便递上买来的半包瓜子。”

      “什么血腥的画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颂锦不禁好奇的问。

      “情杀呗!我猜的。当时那个日本人哭的可惨了,身上都是血。”潘生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

      若青努力的在想象着画面,在看到宋晞文那张阴冷着的脸时,当下便明了于心。

      她颤抖着试探:“是嘉淑吗?”

      宋晞文眼眶红了,紧闭着双唇,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像座石墩站在那里。

      她艰难的吞咽口水,颂锦和潘生说话的声音她有点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尖锐刺耳的金属声。

      她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耳聋的后遗症。

      直到宋晞文别过头去,若青才得以确认潘生嘴里说的日本女人是林嘉淑。

      “不要再说了!”若青顾不上自己的情绪,打断还在说话的潘生。

      那两口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宋晞文见大事不妙,赶紧拉着若青回家吗,却被人一把推搡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和我说!”

      男人没有死心,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劝解:“有什么事情回去说,我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你要我这么相信你?你骗了我多少事情?”想起那天晚上的阳台下的事情,她的小肚鸡肠放不下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

      “潘生,颂锦,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和若青先回家去,改日再来拜访。”宋晞文眼尖已经刹不住车,直接将若青拖下楼去。

      颂锦的手里还拿着一罐颜料,溢出来朱砂色不小心掉落在脚边。

      她和潘生两个人面面相觑:“刚刚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若青的步子走的飞快,宋晞文只得小跑跟上,见拉不住,只能正面堵住。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我没有逼着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把情绪调整下来。嘉淑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林家的事情所困扰。不管是曼婷的事,还是嘉淑的事。”宋晞文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曼婷曼婷,嘉淑嘉淑,怎么,做了一次人家的夫婿,就永远是林家的夫婿了?你还没从梦中醒来吗?”她说话的时候昂着头,气焰嚣张,在宋晞文看来是一副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模样。

      “我和林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我愧对于曼婷,二妹和三妹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我有罪,我在尽力的赎罪,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思歌死了,嘉淑也死了,最终都是死了,赎罪的意义是什么呢?你现在应该维护好我和星洲,虽然星洲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还是因为,你始终认为星洲是思远的孩子,而到现在对林曼婷念念不忘!”

      宋晞文无奈一笑,想来,原来还是揪住这件事情不放。他就知道,背着若青私下见林曼婷,她的小娘子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日月可鉴。”宋晞文伸出右手手指来,发出毒誓。

      “若青,你先调整好自己。我想我们现在可能不太适合沟通,等你什么事情冷静下来了,我再把嘉淑的事情同你说清楚。当然,你愿意听才行。”宋晞文无奈叹气,自己一直上赶着也不是事,倒不如他以退为进好了。

      他转身,没有再给若青说话的机会。

      七月份的天气实在闷热,窗外闪过一道紫光,不出几秒钟,轰隆隆的夏雷打了下来。

      声音震耳欲聋,吓得若青赶紧将窗户关上。

      哗啦啦的大雨倒下来,灌溉了院子里的植被,她又推开一点点角度伸出手去,用手心接了点雨水进来,直接灌进桌上玻璃瓶里的洋桔梗。

      剔透的水滴顺着枝干滑落下去,她长叹一口气。

      自从那日从潘生家回来后,宋晞文就没有回来过,蒋蓉说,宋晞文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去了南京。

      那儿有几处建筑和寺庙需要修缮,毕竟他也要吃饭不是?

      “先生走的时候,很不开心吗?”若青还试探性的想从蓉姐儿的嘴里得知宋晞文当时的心情。

      “没有啊!先生的心情好着咧。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吗?”蒋蓉对若青问出口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在她看来,若青和宋晞文是很少有口角上的争执的。

      “我就随便问问的。”

      抵住靠背椅,自己身后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了,拿起柜子里的蒲扇开始扇风,她心里对于宋晞文的做法显得很郁闷。

      她真的很少看到宋晞文会选择冷处理,以往两个人吵架,基本都是宋晞文先低头认错,可如今,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招数。

      只会往外跑,将自己一个人丢在棋局里,忐忑不安的过着日子。

      她心里乱哄哄的,似乎觉得,应该写点什么 。

      翻开空白的笔记本,她拿起钢笔,宋晞文的名字还没写完,她就烦躁的将纸张撕下来,揉成球从窗户扔了下去。

      她拧巴着眉毛,最终还是学着管欣的样子,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吸进鼻腔的那一刻,还是抑制不住呛咳嗽起来。

      “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魔力?”她将香烟反复观摩,看着燃烧猩红的烟头,就着自己的复杂情绪,还是决定写下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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