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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音书绝 ...

  •   在车队的中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蒋鹰闭目优哉游哉的躺在了里面。周律掀开帘子,指着远处,讥笑道:“得瑟吧得瑟吧,看看,你的小情儿快跟人跑了。”

      蒋鹰坐起来身来,朝外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再次躺了下来,评价道:“踏脚石。”

      周律冷笑:“你也别太自信了,林奕远可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本身是太后的子侄,又能得皇上看重,定不能小窥了。你也别觉得自己了不起,出来踏春,还不是连马都不能骑,像个女人一样躺在车里。”

      蒋鹰浑不在意的撇了周律一眼:“养好身体,娶妻生子。”

      周律挑眉道:“别装了,说不得心里都要酸死了。”

      蒋鹰十分正经的说道:“过渡期,踏脚石,让他们争,两败俱伤。”

      周律哼了一声,咬牙道:“以后谁在说你老实不善言语,本将军定和他打一架不可!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蒋鹰瞪向周律:“谁是狗。”

      周律道:“就你就你,数你最阴险了!若你早起来一会,本将军就能看到那李家小姐了!非要磨磨唧唧的,我把你的事当事,我的事就不是事了!”

      蒋鹰挑眉想起来,前几日本是说好了,和周律一起先去宫中给太后请安后一起走,周律好趁此见上一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结果蒋鹰如往日那般睡得晚了,把周律晾在了宫外一早上,等蒋鹰在城门外时,想着似乎有什么事没做,待到见黑着脸的周律,才想起还有这事。

      蒋鹰撇开了眼眸,挤兑道:“早晚要见,急什么。小肚鸡肠,妇人心思,不上台面。”

      周律要疯了,怒道:“你个结巴!臭结巴!臭结巴!!以后别想本公子管你!”

      蒋鹰挑眉,淡淡的点评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稀罕。”

      西山行宫虽荒废已久,但因太子在此居住四年,故皇上复辟后,太子便令人开始修缮西山行宫,此时的西山与四个月前,已是判若两样。大队人马天不亮出发,直至天黑透才至西山行宫,沈家一行和宁晖被安置在东北院落,离宁晖以前住得有果苑,有很长的一段的距离。

      宁珏自下了宁晖的马背,呕吐不止,躺在车上再不肯下来,就差抱着小厮嚎啕大哭,待见到了祖父,又忍不住哭诉了一场。说宁晖如何争强好胜,不顾他的感受,和一个武夫争夺无用之功。没成想却得来了祖父的讥笑,把宁珏气个仰倒,饭也不吃了,脸色苍白的回房睡觉。

      自四月初,太子大婚的旨意颁布以后,只要宁珏在家,宁晖便时刻不得安生,他便是看书也要坐在宁晖闺房里,看到好玩的地方,便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这半个月来,着实把宁晖烦的不清,唯有没日没夜的睡觉,才能逃开宁珏一点都不累的嘴。如今见宁珏从贱兮兮变成了惨兮兮的,没由来的便觉得解气,可到底是自己亲弟弟,又怎能不心疼。想想他也是为了自己开心一些,宁晖又忍不住内疚。

      入夜时分,宁晖双手托着下巴望向夜空,窗外明月皎洁繁星闪烁,隐隐还能听见虫鸣之音。西山的所有院落,宁晖都不陌生。当年才入住西山行宫时,宁晖便想着怎么出去,自有了挨饿经历后,宁晖便要时刻防备周围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并要查看周围的地形,以便有不测的时候,能逃出去。

      宁晖在西山各处跑了一年半,才有了那份详细的西山地形图,而西山行宫内的地形,早已被宁晖熟记于心,今日的西山虽已守卫森严,可对宁晖来说,此时此刻回一趟有果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宁晖丝毫不想回去看看,明明四个月前还在住的地方,在宁晖的记忆对这个地方已有些模糊了,仿佛回忆不起来,又仿佛是不愿回忆起来。

      幽幽的笛声,又在这一时刻,响了起来。宁晖以为今日来了西山,便听不到夜夜陪自己入睡的笛声,没曾想今日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此时,宁晖本有些伤感的眼眸,因听到熟悉的笛声,但是溢出了惊喜。她忍不住朝窗外倾身,可惜远处只有朦胧不清的夜色,看不清什么,但笛音似乎越发的清晰了,也越发好听了。

      宁晖慢慢的闭上了眼眸,本有些烦躁和郁郁的心情,几乎在瞬间便变得宁静安逸。自西山回到沈园的半个月后,沈府的夜半时分,便能听到这幽幽咽咽的笛声,有时是轻轻柔柔的,有时是低低沉沉,有时也会十分欢快。开始半个月里,这笛声最多只响一两盏茶的功夫,后来便时间越来越长,宁晖若一夜不睡,它能响到天气蒙蒙亮的时。

      笛声陪着宁晖熬过了最初的那段被思念和痛苦煎熬的夜晚,有时宁晖觉得受不了,觉得想尖叫,想大哭的时,因有这样无心插柳的陪伴,让她生生忍下了,多少次宁晖想不顾一切的跑到东宫问清楚,不管是分手还是抛弃,什么都好,最少两个人要说清楚,自己便不用这样煎熬着了。

      有时宁晖坐在沈园的槐树下,有种做梦的感觉。西山的那些爱恋,那些相伴,以及那些最后那段时光,温柔至极的甜蜜缠绵,仿佛就像一场美梦。有时宁晖又觉得沈园的生活,犹如人间最残酷的噩梦一样。每日的思念和煎熬,不知这两个不同的梦,不知哪一个先醒来。

      后来,宁晖得到了太子大婚的消息,沈园的一切痛苦开始越发的清晰,成了最真实最刻骨的痛苦。宁晖从不知一个人竟能如此的狠心,上一刻,尤觉一生一世还不够,下一刻便要迎娶别人。那些所谓的誓言,那些所有的不离不弃,以及宁晖的生死相随,都成了一场笑话。

      多少次宁晖暗恨自己的不死心和不甘心,如今所有的事,都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可为何宁晖却还是不愿死心,为何总想等来萧璟年亲自说一声分开,或是亲口说一声要娶别人了,才肯甘心呢?宁晖无力改变现状,也无法改变了这些既定的事实,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知道,心里为何还会存有侥幸,还要想着这样一个人。

      宁晖从未觉得日子是如此的难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想见一个人,也从未有过那么不想看到一个人。宁晖不能入宫,因为萧璟年不在是那个,想见就能见到的太子了。如今的他已成了深居东宫真正的殿下,是人人都想见而不得的储君,要继位的天下之主。

      四个月,宁晖没有等来萧璟年亲自传来的一丝一毫的消息,哪怕连个入宫的音信都没有,萧璟年不来找自己,也不许自己进宫找他。宁晖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可宁晖终于知道,太子大婚迎娶别人为太子妃,才是他要的生活和以后,沈宁晖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人。

      两个明明曾经相依相伴四年之久,为何好像从来没有走在一条道路过上。是不是萧璟年内心深处,极为反感和耻辱,或是不想承认西山的日子,以及两个人曾经的相依相伴和相爱。

      萧璟年觉得被囚禁的四年,是人生的屈辱,他的自尊不许自己回想,他曾需要依靠着别人,才能在西山存活下来。或许和沈宁晖在一起的生活,成了萧璟年心中最不能启齿的事情,所以他才不肯也不愿见沈宁晖一面。这世上,没有人比宁晖知道了解萧璟年了,他的内心深处,是那样的自尊自强,可骨子里却又是那样极致的自卑和没有安全感。

      一个未来的君王,想一生荣耀着,自己的人生没有阴暗,没有污点,没有软弱,没有依靠过,必然会舍弃那些让他觉得难堪的往事和人,这似乎是可以谅解的事……对过去一切耿耿于怀的人,放不下的,也许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这半个月,宁晖不停的睡觉,睡着了又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因为她再也没有做过关于西山的梦境,不管何时醒来,都再也没有梦见过,曾让自己在梦中哭醒的人。宁晖仿佛认清了这些事,也逐渐明白现实,她觉得自己总该从那些痛苦中剥离出来了。祖父、宁珏、一直在站阳光下招手,可自己却为了一个不值得和放弃了自己的人活在黑暗里,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又是多么的不争气。

      宁晖心里什么都知道,却根本做不到,许是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断过念想,还有奢望。不管这个吹笛的人是谁,宁晖觉得自己都该谢谢他,这样的陪伴,无声无息不会打扰任何人,甚至没有打扰到自己,来得这样的巧合,又这样的及时。在多少个思念和痛苦的夜里,让宁晖错以为自己并不孤独,错以为还有个人会陪着自己……不离不弃。

      宁晖不知站了多久,慢慢的关上了窗户,吹熄了油灯,静静的上了床。这一日的折腾,宁晖很累了,闭上眼睛。窗外远处树枝上立着一个人影,当看见宁晖熄了灯,又一炷香的功夫,将笛声逐渐的轻了下来,直至片刻后,彻底停了下来。他的手指拂过手中的长笛,嘴角微勾起一抹浅浅的温情,飞身下了枝桠,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大梁朝本是游牧出身,所谓春搜并非春猎,是在草长莺飞的时候,出来踏踏青追追猎物的郊游。在这样万物滋生的季节里,大梁朝的先祖是绝对不杀生的,甚至连树枝都不会折断,以便等待秋日的果实。

      四月的西山,温度极好,不冷不热,阳光温和又不刺眼。行宫修整了一夜后,众人早早来到阿克草原上,错落不齐的帐篷,在一夜之间搭建了起来,众多帐篷围起来最大的黄色帐篷,便是当今皇上的休歇处。场外的长桌也被摆了起来,皇上已和众多大臣已小跑了一圈回来了。

      宁晖在睡意朦胧中被塞上了马车,被宁珏直接扔进了帐篷的床上。期间丫鬟姚红进来了一次,被宁晖赶了出去。直至快到午时,宁珏跑马回来,才将宁晖死拉硬拽拖起来。因帐篷的搭建和品级有些关系,太傅的帐篷离皇上和太子的驻地并不远。虽是午后的光景,但帐篷外围有很多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少女结伴同行,四处溜达。

      官家小姐多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各家的少爷。三五成群的少年凑在一起,时不时大笑出声,倒比这春色还显生机勃勃。宁晖绾着男式的发髻,同宁珏穿着相同款式颜色的绛红骑马装,一圈走下来两人也十分惹人瞩目。正午十分,皇上率百官在临时搭建的祭台上敬天地,倒也没人特地跑来给两人打招呼。

      宁珏拉着宁晖晃悠到祭天台时,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人。宁珏怕人撞到宁晖,便在外围找个偏僻的角落站定。此时,皇上敬完了天地,太子萧璟年正在替天子念祝词。宁晖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萧璟年,情不自禁的踮起了脚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恍惚之色,因站的离得较远,她踮起脚尖努力的想看真切他的面容,只是那明黄色的蟠龙蟒袍,龙涎珠的金冠,分外夺目,耀眼到遮盖了本就不清晰的五官。

      宁珏见萧璟年上台,拉着宁晖便要离开。宁晖却挣开了他的手,不肯动,一双眼眸睁得很大,十分专注的望着远处的人。宁珏心里很难受,此时的宁晖哪里还有一点才回来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宁晖圆圆的脸,一笑起来便露出一对酒窝来,杏仁儿般的眼眸俱是水光。可短短四个月的光景,她整个人已瘦到脱形,眼睛大得吓人,又空空洞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似乎眼里什么都存不住看不见一样,圆润的下巴已是削尖的宛若锥子一样。整个人走起路来,好像在飘,四季的衣袍已经修改重做了几次,却总是显得空旷。

      宁珏每日每日陪在宁晖心身边,都要心疼死了,可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见她恢复精神,每每说起来,都说自己很好,她是那般的知事,懂事,本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倾心相随,可怎么就遇见了萧璟年。若换成一般人家的子弟,宁珏不知去揍那人几次了,可东宫太子对于宁珏姐弟来说,想见一面都很困难,莫说揍人了。

      太子太傅说是一品高官,还不是皇家的臣子,和天家的人也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说可讲,何况这样的事,若是传扬出去,被笑话的也只有宁晖。宁珏心里已是极讨厌萧璟年了,甚至因为这些连科举都有些抵触了。若要科举做官,萧璟年便是自己要侍奉终身的君主,这样的人!怎么值得!

      宁晖踮起脚尖许久许久,依然看不清楚,甚至越来越模糊。那个人轮廓是如此熟悉,于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来,可仔细看起来,却又不是原本认识的那个人了。这样一身耀眼的服饰与华贵的装扮,与往日的一袭朴素的长袍,随意绾起的长发,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之处。

      宁晖说不出的失落,眼眸中带着不自知的绝望,原来只换了身衣裳,换了一个发冠,真的会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直至此时,宁晖似乎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那站在高处俯览众生的人,似乎不再是原本心里的那个只有自己的人。

      “你看看那个就是太子殿下,如今站得那么远,你也看不清长相了,你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长得多好看。今日太后宴众家小姐时,太子殿下入内后,不知多少小姐红了脸呢!”

      “是吗是吗!早宴小姐只带了知春,没有带我,不然我也能就近看看太子殿下了!这样远远的实在是看不清楚!”

      “你知道太子殿下去做什么吗?”

      “做什么啊?今天太后请的可都是小姐,太子殿下过去不妥吧?”

      “本来是不妥的,他进门看见那么多小姐也在,自己也楞了楞,不知多尴尬,这才没有给太子妃说上几句话,匆匆放下了金色镶宝石的弓便离开了!”

      “你说太子殿下专门去给太子妃送弓箭去了吗?”

      “是啊!太子说春搜虽用不上这东西,但拿在手里总安全些。太后给众家小姐解释说,弓箭是太子亲自画的图,连上面的宝石都他亲自选的,今早做出来,快马从京城送来的,因是太子送给太子妃第一件礼物,不愿假人之手,这才冲撞了各家小姐!”

      “殿下竟是这等温柔细心的良人啊……”

      “是啊,太子妃和两位侧妃命真好,我家小姐面上不显,心里羡慕着呢。那郑吉儿的父亲才是五品武将,以前还是个六品守门将,见了我家小姐巴结的很,可却偏偏嫁的那么好!”

      “可不是吗!谁不说那郑吉儿命好,亲爹在冷宫里陪了太子几年,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相待,不知是怎得好运气呢!做梦都会笑醒吧!”

      宁珏紧紧的握住宁晖的手,觉得她的手在发抖,终于忍不住侧了侧脸,轻咳了一声:“哪家的碎嘴丫头,快不快回去伺候你们主人!”

      两个丫头听到这一声压低的呵斥,顿时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了头,急急忙忙的退出了人群。虽然方才他们自认为把声音压得很低,可周围该听见的人却都听见了,此时站在周围的人。即便是少年,也是王公贵族的少年,皇上才复辟没多久,谁家心里没有一些小九九,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众人又在心中从新评估了一番。

      宁珏待到太子念完,众人散去,才压在声音,在宁晖耳边轻声道:“姐,你没事吧?”

      宁晖想笑一笑,可无论多么努力还是笑不出来,她以为自己能很坦然,可原来心里还是这样计较这些:“没……没事。”

      宁珏望着宁晖的脸,无比内疚的垂了垂眼,伸出手来擦拭着宁晖眼角:“那你哭什么?他那样的人,怎么值得你落一滴泪,你该比他过的更好更开心才是。他不喜欢你,多是喜欢你的人,我最喜欢我姐了。你看看那一群小姐们,各个歪瓜裂枣,有一个能看的吗?不喜欢我姐的人,都眼瞎!”

      宁珏见宁晖只哭不语,心里越发的难受,他抿了抿唇:“姐,咱们回漠北吧。我不喜欢京城,这里人不好,水不好,什么都不好,咱们回锦城去,外公和外婆都来了好几次信了,他们可想咱们了,不如等祖父主持完这次科举,咱们就走,全家都走,再也不回来了。”

      宁晖头脑有片刻的空白,呐呐道:“那你不考……状元了?”

      宁珏道:“谁说过我想考状元?那是祖父自己想考状元,他探花出身,自觉咱家没有状元是遗憾。我可才不想考什么科举,一辈子就那么长,当官多心累,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罪,说不得哪日便会抄家灭门了。我万一没有祖父这样运气,便是再有才学,还不是白搭,现在的锦衣卫凶的很,当官得谁不缩着脖子做人?”

      宁晖怔然,忘记了哭泣:“可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考科举要做什么?”

      宁珏抿唇而笑,眼中说不出的自信:“等到了漠北,我开个私塾或是干脆开个书院,外祖不是总是说,有点学问的人都不愿去边关,我们举家去锦城教书育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你胡说什么,你要把祖父气死了才成,我不用你哄我……看看你眼底青黑成什么样了……以后晚上好好睡觉吧……你身体又不好……”宁晖只觉得自己连累了祖父和弟弟,心里又难受又自厌,眼泪落得更凶,直至涕不成声。

      宁珏将宁晖搂在怀中了,一下下的拍着,轻声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我也想好好睡觉,可天天晚上不知哪个瘟神吹笛子,一直追到西山了……也不知道哪辈子欠下的冤债,这样的人追着咱们作孽。别让小爷逮住了,不然肯定揍死算了。”

      宁晖怔了怔抬眸看向宁珏,哽咽道:“不是你吗?”

      宁珏拿出手帕给宁晖擦拭着红肿的泪眼,满腹怨气道:“又不是伶人,那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会啊?你昨天欺负我……又没人给我做主。我躺在床上就想睡觉,可闭上眼就感觉噪音一直响个不停……”

      “沈公子这样风一吹就倒的文弱书生,要是吹一晚上的笛子,还不累晕了。”

      “那是!……你是谁?怎么偷听别人说话,太无礼了!”宁珏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唬了一跳,拉着宁晖的手腕退了一步。只见来人是一个四十来岁面无白须的人,不知站到了姐弟的身后偷听了多久。

      “小的蒋安,我家侯爷请沈小姐过去。”蒋安躬身十分谄媚的看着宁晖。

      宁珏却是不依:“你家主子是谁?有什么图谋?看你鬼鬼祟祟的,又贼眉鼠眼的……”

      蒋安仿若看不见宁珏一般,笑着对宁晖道:“沈小姐让奴才这一顿好找,我家侯爷都等了你一上午了,您随奴才来。”

      宁晖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听到侯爷这个称呼,这才想起蒋鹰来。年初一的午后,还在昏迷中的蒋鹰被御林军抬走后,宁晖便回了沈园,一家团聚的喜悦,将受伤的蒋鹰冲到了脑后,后来一门心思又扑在萧璟年身上,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宁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劳烦公公带路。”

      蒋安忙道:“不敢不敢,步辇在这里。”

      宁珏快步跟了上来:“姐,我和你一起。”

      蒋安嫌弃的看了宁珏一眼,正欲制止他,宁晖却拉住了宁珏的手,两个人一起上了步辇。蒋安被噎得哼了一声,不再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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