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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音书绝 ...

  •   傍晚的景阳宫内的小花园,桃、梨、杏,枣、石榴树各种了几株,花架子上的蔷薇被剪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株老葡萄树。四月的天气,桃、梨花开得正好,满院子的姹紫嫣红交错,遮盖了往昔的寂寥,小花园内说不出的热闹。

      萧璟年站在园内,望向夕阳下熟悉的院落和花树,胸口闷得不能呼吸。四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将所有的心思和心力花在了政务上,这才没有被无穷无尽的思念折磨疯,便是如此但凡有些闲暇的时光,脑海里却都是她,无数次在梦中醒来,还是她……

      萧璟年却根本不敢去看她,甚至不敢去想她含着泪光的双眼。萧璟年怎会不记得两个人之间的誓言,又怎会不记得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四个月来,他从没有忘记过宁晖的半分,只是越是想念,却越是惧怕,这便是近情情怯吧。

      萧璟年回宫的第二日,便被父皇告知,太子妃早在复辟一年前,定好了林家女儿,是绝不能更改的,当时萧璟年犹如被人击了一棒,脑海俱是空白。萧璟年为此跪求过皇上和太后,可得到的结果便是君无戏言,不可毁诺。萧璟年不得不说服自己,林家手握京城的御林军,在锦衣卫颇有势力,太后在后宫经营了几十年,废立皇帝这样的大事尚且难不倒她,太子妃的位置又能不由着她的心意?若真是忤逆了太后,便是宁晖嫁入宫中又能如何安生于世。

      皇上虽只是许了沈家侧妃之位,却也私下承诺萧璟年将来继位后,可立东西宫,僵持了一个月的婚事,这才在萧璟年的妥协下和默认下,定了下来。便是如此,萧璟年也是不敢去见宁晖,怎么启齿?怎么开口?皇上承诺是金口玉言,太子的诺言便能不算数了吗?萧璟年多杀次站在角楼望向沈府的方向,可却没有颜面见她,不知怎么开口为自己辩驳,又怕她根本不给自己机会辩驳,太多太多的不得已,也太过惧怕宁晖的不原谅……

      萧璟年斟酌数日,不敢让皇上直接给沈家下圣旨,生生的将纳妃的事分成了两次,在萧璟年的心里,迎娶宁晖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事,不该和那些人搀和在一起。在所有的章程都定好以后,萧璟年请太后和皇上一起出面提亲,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的威严上和太后的慈祥上,只希望宁晖能看着他们两个亲自出面提亲的份上,不要和自己太过计较,也不要太生气。两个人要过一辈子那么长,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只要她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自己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她挣下的。

      小诚子给萧璟年披上了披风,轻声道:“殿下,天就要黑了,一早一晚冷热不定,莫要着了凉。”

      萧璟年想了想开口道:“不然,你再去看看宁晖吧?”

      小诚子愣了愣:“上次奴才去,还不是被沈公子打了出来……”

      萧璟年轻声道:“这次你亮明身份去,怎么也不会被打出来了。本宫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你说……太后召见了宁晖那么多次,她为何一次也不来宫中?她就一点都不想本宫吗?”

      小诚子垂了垂眼眸:“这个……女儿家总是害羞一些,您议亲的时候,太后也不好单独召见沈小姐惹人眼目。那样的百花宴,以大小姐的性子该是不那么喜欢,可能也不知道是您的意思,说不得她等着殿下的亲自召见呢。”

      萧璟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父皇和太后都不准本宫如此,本宫是个成年未婚的男子,单独召见宁晖,到时候不知那些人该怎么猜想,在迎娶太子妃之前单独召见别家的女子,林家人也会对此有意见,本宫不想让那些人注意到宁晖,也不想早早的给她树敌。”

      小诚子忙道:“殿下说得这些,奴才自然知道,可大小姐未必知道,皇上在早朝上颁了您大婚的圣旨。大小姐又从亲人口中得知你的亲事,心里定不好受的……殿下便是心里如何在乎,又有谁知道呢?殿下每日快天亮才睡那么一会,奴才自然知道你有多忙碌,可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难免会误会您……”

      萧璟年轻轻叹息一声:“宁晖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再过几日便要去西山春搜了,到时候本宫定会给她解释清楚……”

      小诚子想了想道:“听闻这次春搜,不光是大小姐回去,您的正妃和侧妃都要去的,若小姐和您走得太近,难免会被有心人诟病,太后也不会喜欢,到时候平白给小姐添了事故……春搜不是殿下诉衷肠的好时候,不如殿下在春搜之前去一趟沈府?”

      萧璟年的手顿了顿,有些忐忑道:“你说她会见本宫吗?”

      小诚子沉默了片刻:“殿下总该试一试,大小姐历来大度,若是殿下诚心的话,大小姐也会明白您的苦衷,不会和您计较那么多。在西山时,不管大小姐多生殿下的气,一会不就没事了吗?大小姐从不会给殿下计较那么多,只要殿下肯说些软话,解释清楚就好。可若大小姐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不知会如何怪怨您呢。”

      萧璟年脑海中突然闪过宁晖带泪的眼眸,他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小声道:“再等等吧,父皇与太后已对太傅提了亲事,想来她也会明白本宫对她的用心。”

      小诚子却觉得不得好,但太子明显不想在听违背他心意的话:“天色已晚,殿下先用膳吧。”

      “今日的折子还没怎么看,先放着吧。”萧璟年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前厅走去。

      夕阳落下,春风吹落一地繁花……

      四月中旬,天气不冷不热,西山的春日该来得晚一些,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便在此时,顺帝带着满朝文武开始为期一个月的春搜,此番京城除了守备军,几乎没有留守的重臣,这月余的时间,所有国事俱会送到西山行宫。

      宽敞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后望不到头,沈太傅的车马还算靠近前排,但离皇上与太子仍然有些距离,宁晖闭目躺在车上,刚要睡着,便又听到敲击车窗的声音。宁珏非要骑马,却又嫌一个人无趣,便想让宁晖陪着。自早上起,隔不了一盏茶便会要敲一敲宁晖的车窗。

      宁晖用小褥子闷住了头,装听不到。宁珏却自动自发的开窗伸进头来,见宁晖在被子里蠕动,噗嗤笑了起来。宁晖听到有人在车里笑,坐了起来:“不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别烦!我要睡觉!睡觉!”

      宁珏瘪了瘪嘴,好脾气的劝道:“你在家没白日没黑夜的睡了半个月了,出来怎么还要睡。”

      宁晖在车上滚来滚去,身上的衣襟早散乱一团,此时她披散着长发,瞪着一直捣乱的宁珏。宁珏也不反抗,眼巴巴的和宁晖对视着,嘴巴越撅越高,一双眼眸越发的委屈了。宁晖面对爱撒娇的弟弟,打不得骂不得,却恨的牙痒痒,一个男子怎么能那么阴魂不散,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絮叨个不停,问来问去的不给人片刻的清净。

      “你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啊!!——”宁晖在对视中败下阵来,痛苦的叫了一声,不想宁晖话音未落,便见另一个头伸了进来:“出了何事!?”

      宁晖和宁珏同时转头看向那人,宁珏大神经的对来人一笑:“林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沈宁珏松开你的猪爪!”宁晖双手捂住了脸,觉得丢脸至极,居然被个外人看见自己发疯的样子,宁晖只恨不得再尖叫两声。

      宁珏忙松了手,急忙关了窗户,对林奕远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我姐姐她……我和姐姐正在玩……”

      林奕远侧了侧眼眸,不敢笑出声来,片刻后,他敲了敲宁晖的车窗,很是熟络的开口道:“丫头,要不要出来一起骑马?”

      “不……不了,谢谢林三哥,我坐车里挺好。”宁晖只想一头撞死在车里算了,“沈宁珏不许再开我的窗户!”

      宁珏见林奕远退了几步,又恬不知耻的伸进头来:“姐,林三哥又不是外人,你出来跑跑马呗,不骑马装不是白穿了吗?你这样睡着有什么意思?你就当陪陪我嘛,我自小还没有出过京城呢,你小时候一直在漠北,肯定总能出去……”

      萧璟年坐在太子步辇里,侧了侧眼眸,看向身旁的翠微:“你听见宁晖的声音了吗?”

      翠微愣了愣,侧耳倾听了片刻,温声道:“除了车轮的声音,奴婢并未听见谁得声音,车队那么长……想来是殿下听错了吧。”

      萧璟年若有所思的侧了侧耳朵,却再也没听到丝毫的声音:“本宫方才好像听见了宁晖的声音。”

      小诚子凑到窗口听了听:“殿下听错了吧,太傅离咱们远着呢,您哪能听见大小姐的声音。”

      萧璟年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宛若自言自语般轻声道:“那……可能是本宫听错了吧。”

      宁晖重新绾了个男式的发髻,从车上被宁珏接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揽到了怀中。沈维清开了开车窗,看了眼窗外的孙子和孙女,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沈福根是沈家的老仆,跟着沈维清已有四十多年了,他看到宁珏载着宁晖晃荡,皱眉道:“老爷,这样好吗?这周围可都是人,大小姐到底是个女儿家……到时候……”

      沈维清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让那些人去说便是了,你看他们俩个多开心啊?沈家的女儿连西宫都不要了,还怕那些三姑六婆说嘴吗?”

      沈福根有些发愁的说道:“大小姐总是要嫁人的,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在这队里,老爷固然开心了,莫要因此耽搁了小姐议亲。”

      沈维清白了沈福根一眼:“你说你这辈子活那么谨慎累不累啊,你也不想想,只要老夫一日不倒,沈家唯一的女儿还愁人家不成。爱要不要,不要老夫自己养她一辈子!要看就一起看,不看别碍事。”

      宁珏驾着马慢悠悠的晃荡着,揽着眺望远方的宁晖,得意的笑道:“怎样?这马上的风景比车里好多了吧?姐姐在家里闷了四个多月,身上都要发霉了,早该出来晒晒了。”

      宁晖瞪了宁珏一眼:“你这样晃悠悠的跟在车后面,还不是吃尘土,敢不敢下了官道跑一圈?”

      宁珏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自然是敢的,不过现在不是还要保护姐姐吗?草丛里多颠簸,跑太快,我怕姐姐身子骨吃不住,你看姐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我这是心疼你。”

      宁晖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我看是你自己吃不住吧,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

      宁晖捋了捋袖子:“谁怕谁啊!不过……马上就该吃午饭了,咱们还是不要跑太远了,不然爷爷会担心你的,爷爷自来最心疼你了……”

      林奕远不留情面的大笑了起来:“他才学会骑马没几天,宁晖便不要挤兑他了。”

      宁珏顿时涨红了脸:“你你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书生怎么了,书生也是有气节,有脾气的!……我我今天就不跑了,你们能怎么我!”

      宁晖挑了挑眉头,拽住了马缰猛地甩了出去:“驾!”

      “姐——”宁珏尖叫了一般,顿时想起了身旁还有整个马队,若被人听见自己求饶,不出明日自己便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宁珏趴在宁晖耳边,小声求饶:“慢慢慢……慢点,姐,姐,亲姐,好姐姐……”

      “哈哈哈哈!”宁晖听到宁珏的求饶,终是笑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林奕远驾马追了上来,高声道:“丫头,看咱们先跑过山坡上大树!”

      “好!”宁晖豪迈的应了一声,夺去了宁珏手中的马鞭便率先冲了上去。

      宁珏紧紧的抱住宁晖的腰身,趴在她耳边絮叨着:“姐,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不拘快慢,不拘输赢,咱们沈家人不争好胜……姐,你慢点?我要哭了……我要死了,姐我真哭了……争什么胜败,那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啊!你那么高贵的人,何必和个武夫一般见识,姐……我是你亲弟弟啊!你这是要谋杀啊……祖父救我……呜呜……”

      便在此时,萧璟年猛地的拉开了窗帘,眺望远处,许久,并未见到人影,以为自己又幻听了。小诚子却在另一面窗口道:“殿下,是大小姐,您快看!真的是她!”

      萧璟年急忙侧到另一边来,只见两匹快马一前一后,朝另一个方向奔去,因距离有些远,萧璟年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宁晖在一个人怀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几乎一眼便认出来了,她被一个人紧紧的抱着。

      萧璟年心里咯噔一声,抿唇道:“宁晖身后的是谁?”

      小诚子眯眼看了一会:“像是沈公子……嗯,错不了,就是沈公子。”

      萧璟年慢慢松了一口气,眯眼看了许久,也看不清宁晖的模样:“宁晖前面那匹马是谁的?”

      小诚子垂了垂眼眸:“看那样子该是林三公子的,听闻他与沈公子私交颇好……想来该是两人在赛马。”

      萧璟年望着远处轻点了点头:“感情颇好,倒是能看出来点,他同宁晖认识吗?”

      小诚子想了想才说道:“该是认识的,当年殿下才被送到西山的时候,第一批驻守的人里便有林奕远,殿下不记得了吗?”

      萧璟年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自然还记得林奕远,当初三人缺吃少穿的时候,林奕远没少雪中送炭,每每宁晖见了林奕远都会喜笑颜开的喊着林三哥,很是亲近。沈宁珏被寄居在林家,林奕远是一早便知道了宁晖的性别,不然为何会温柔小意,百般维护。

      萧璟年抿了抿唇:“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沈家传回消息来?”

      小诚子垂下眼眸:“这……这样的事,奴才哪里能知道?老太傅可是极疼小姐的,怕是舍不得那么早让小姐出嫁吧。”

      萧璟年放在窗沿的手紧了紧,有些怒意的说道:“说不得便是如此,他不愿意宁晖嫁入宫来……这么多人车队,京城多少眼睛都看着,沈太傅便放任沈宁珏带着宁晖和人赛马吗?!”

      小诚子抬眸看了远处一眼,便不接话了。翠微见小诚子不说话了,柔声道:“沈小姐到底是要议亲的人了,这般的抛头露面,将殿下的颜面放在了何处?你看殿下的未婚妻们,哪个不是安安分分的跟在车后……”

      萧璟年勃然大怒:“混账东西!宁晖也是你能编排的!给本宫滚出去!”

      翠微顿时红了眼:“奴婢也是为了殿下不平,你看看殿下这段时日都瘦成了什么样,沈小姐不知心疼你便也罢了,还有人和人赛马作乐,甚至看都不看看殿下……这让奴婢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滚!别让本宫说第二遍!宁晖怎会不看本宫!本宫和宁晖之间,还不需要一个奴婢来抱不平!你还真拿自己当成个东西了!滚出去!本宫不想再看见你!滚!”萧璟年像是被人踩住了痛脚,那种恼怒让他一贯温和的声音都变了腔调,整个人说不出的扭曲。

      翠微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萧璟年,一时吓蒙了,片刻后才想起来求饶:“殿下!奴婢是无心之言,只是心疼您……心疼你而已……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奴婢知道你心里苦着呢……这才会多说了两句,若非为了沈小姐,你怎会熬成了这般模样……沈小姐但凡对您还有点心,便会不舍……殿下受苦啊!”

      萧璟年抖着手指,有些哆嗦的说道:“堵住嘴!堵住嘴!小诚子!叫人拖下去!本宫以后不想再看见她!让她浑说!快点!”

      “殿下!奴婢是为了您啊!你怎么能……奴婢跟了您那么多年!……殿下!若换成奴婢……奴婢一天都不舍得你……如此啊!沈小姐……呜呜呜……”

      “打死!!给本宫拖下去!立即打死!!”萧璟年脑海一片空白,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哆嗦到几乎要坐不住身形,似乎喘息都是疲惫的,可一双通红的凤眸血红血红的瞪着被制住的翠微,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恐惧将他紧紧的包裹着。

      翠微便是被堵住了嘴,却拽住车窗,不肯下车,撕扯着还想求饶,却被上车的两个太监伙同小诚子死死的按住,生生拽下了车去。

      萧璟年坐在原地,嘴唇都在哆嗦,许久许久,都回过神来,当他再次想起宁晖的时候,急忙俯身挤到窗户便上,眯着眼努力的想看清马上的人。两匹马在如此美好的阳光下,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悠悠晃晃的散着步,他们似是挨得很近很近。

      这样的画面,几乎要将萧璟年的双眼都刺伤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惧感,翠微的话甚至一遍遍抑制不住的在萧璟年的耳边回放着,仿佛方才还是阳光灿烂,转眼间世间最阴森的冷雨将萧璟年笼在其中。他侧了侧眼眸,正好看见再次上车的小诚子。

      萧璟年呼吸了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去把沈太傅召来,就说本宫要见他,即刻!”

      小诚子愣愣,极小心的回道:“方才……奴才看见太傅大人似乎去了皇上哪里……”

      萧璟年怔了怔:“父皇叫去了吗?父皇看见宁晖和人赛马了吗?父皇会不会不喜欢宁晖?会不会反悔?不行!本宫要去父皇那里看看去……不知父皇要和太傅说些什么……”

      小诚子轻声道:“殿下不要胡思乱想,谁不知道大小姐是漠北长大的,她在西山的时候,常常和人跑马比赛,太傅即是能放任她如此,想来该是没事的。林家和沈家自来便是世交,便是太后见了太傅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听闻当年太后怀着长公主时,为引开戾太子差点一尸两命,多亏沈太傅出手救下了她们母女。皇上又是沈太傅一手带大的,您与大小姐的婚事,定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萧璟年的心神安定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并未离开远处的人:“你说宁晖……宁晖会喜欢上别人吗?”

      小诚子斟酌了片刻,忙笃定道:“怎么可能,您和大小姐是什么感情?那么多年来,你们朝夕不离的在一起,她最离不开的人便是你,再说了……您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殿下这样的人,在她眼前时,她都能如此迟钝,许久才发现自己喜欢殿下,那林奕远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什么地方能和殿下比拟?”

      萧璟年想说,宁晖说不得更喜欢武将一些,可却又不愿说,他虽稍稍有些安心,可到底也是有点生气了,宁晖……宁晖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子卿卿我我呢?她就这样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她不知道自己会为此难受吗?

      小诚子道:“大小姐怕是没有想那么多,殿下若是生气,不如冷上大小姐两天,等春搜结束,再找大小姐说话吧。否则现在殿下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到时候两个人若真吵了起来,哪里还有时间和好。现在咱们又不是在西山,殿下想见小姐一面也是不容易的……”

      萧璟年苦笑了一声:“她……她这样,本宫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力气吵架,也不想想……也不想想我有多难受,怎么就怎么就那么狠心……现在除了按你所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莫不是本宫还能现在把宁晖捉上来打一顿吗?本宫也舍不得……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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