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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Experiment 05 出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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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愣了愣,说:“大师兄啊!”随后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时光捏了捏拳头,也跟着转身坐进驾驶室,他发动车子,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看笔记的时年,眉头蹙的更紧了,“安全带!”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一个急转的掉头朝着家的方向开去。她还没有扣好安全带,就被掉头的惯性引得撞上了车门,“哥,你开那么快干嘛?!”
“……”时光不说话,只是缓缓地降了车速,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他双眼紧盯着前方,暗黄色的灯光夹杂在街边小店五色的炫彩里,隐没的一干二净。红灯亮起,黑色的车子缓缓地停在了白线后面,两种最和谐的颜色却在这样的夜色里融不到一起去。他的余光里,时年举着手缓缓地揉着头,眼睛流连着窗外的月色。突然,她轻叫了一声,“大师兄和我们一个方向哎!”
时光僵愣在那里,直到后面的喇叭声响起才发动了车子,两人一路无话。时年是被宠着长大的,时光也从未对她黑过脸,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背对着他,车子刚停稳,她就下车往里跑,留下他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他叹了口气,拔了车钥匙就往里走。二楼,他和时年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放慢脚步走近那间房,浅棕色的木门将两人隔开,他的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面对着那扇门,目光好似可以穿透木门,看到里面的人。
最终,他只是转身离开,“咔哒”一声,落锁!
时年贴着门仔细地听着,可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动,她撅起嘴,有些不满,时光没有来道歉。她觉得难道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她悄悄地转动门锁,透着一条缝往外看,房内白色的灯光倾泻而出,像一笼白纱裹着时年。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沉了沉,但还是跑去厨房泡了杯自己最喜欢的蜂蜜柚子茶端上去。
她走到时光的房门口,直接压下门把,走进去说:“哥,喝茶!”
时光开着笔电在看文献,十几分钟了,目光还是停留在第一句话上,甚至他觉得这句话已经读了很多遍却还是不懂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着时年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眼里都带着笑意,他真是害怕自己如此珍惜的一张笑脸会在以后消失不见。
时年把杯子从桌边移到时光面前,“嘿嘿,哥,刚才你的掉头特别酷,就是我没准备好,对不起,不该对那么晚还来接我的亲爱的哥哥发火,喝点甜的,消消气?”
她软糯的话语震颤着他的鼓膜,时光浅笑了一下,接过杯子,小抿了一口,对于不喜甜食的他来说,这个实在是太甜了!“刚才撞到头,还疼吗?”他探手揉了揉时年的头,柔软的发丝划过手心,涓涓细流一般淌过心田。
时年摇摇头,又看了看时光在看的文献,“咦?原来哥你和大师兄做的方向很接近啊!”时光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原本好转的心情又被她一下戳的生疼,他看着时年的侧脸,开口的时候却觉得刚才的蜂蜜茶残留的余味确实如此的苦涩,“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睡觉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哦。”时年看了看时光的表情,好像不是生气了,放心地回了房间。
“阿年?”他看着那个背影,忽然喊出了声,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没事,睡前记得喝杯牛奶,看电视剧不要很晚。”他的目光很快地移到了电脑上,手指覆上鼠标,点了两下,他刚刚喊她,其实好想问她,阿年,你长大了没有?
记忆里一个小女孩总是在他的背后说:将来阿年长大要嫁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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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上班,时年就在准备实验的事情,她跑到细胞室看的时候四个超净台都只剩下午的时间了,她握着笔靠在墙上犹豫着预定时间。
“一个小时,够了!”佟牧言是跟着她过来的,看她绞尽脑汁的计算,索性直接开口。
“啊?”时年回头,他正两手插在兜里看她纠结,“一个小时?我觉得我不够做完的。”她觉得自己的速度还是有待提高的。
“最多一个半小时。”佟牧言定下了死时间,“时年,你已经工作了,这里不是你练习的平台。”虽然话重了,但却说的是事实。
她转身,背对着他,在纸上写好预定的时间和名字,用的是记号笔的细端,很用力,顿笔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圆圆的墨点,佟牧言无言地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心性。时年写完,侧着走了一步,恰好是门口,头也不回地朝着实验室走去。
她,又被嫌弃了!
时年屁股刚沾到位置上,就点开文档,仔细地看细胞传代的每一个步骤,嘴里悄悄地默念着。一旁的徐可看见了,觉得奇怪,时年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时年,你怎么了?”
“准备实验呢!下午我一个人要细胞传代。”她盯着屏幕答了话。
徐可愣了,被时年的样子逗笑了,“只是细胞传代而已,你怎么搞得和要筛选一个化合物库似的,太兴师动众啦!”
“我一个人第一次做哎,都没有人在旁边指导我。”时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又不是我自己的细胞,养死了怎么办?”
“什么?”徐可没听清后面的话,又问了一遍。
“徐可你下午有实验吗?没的话你陪着我吧。”
“你几点做?”
“一点,只有这个时间点了。”
徐可想了想,说:“行,不过我只能看一会儿,下午的会议我要参加的。”
时年比了个OK的手势,“太棒了!”
下午,她吃了午饭直接就去了细胞实验室。看了看佟牧言冰箱里的材料,足够下午的传代,再看了眼登记表,果然在她之后有人预定了时间,而她只有一个半小时来做完实验。时年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她就晃悠了一会儿,徐可就催她赶紧去做实验。
“你要看好,我做错了要马上提醒我。”时年一边走一边关照徐可,向来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她实在不敢确定自己单独做实验。
徐可拍拍她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在你放心吧。”
时年点点头,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不是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旁边,不是在自己快要酿成错误的时候伸手阻止,不是在错了之后一句“我相信你”的安慰,也不是会以最严格的要求来要求她。
每每时年遇到她所谓的大事,就会紧张的脑子空白,前一刻在实验室里自信满满,这一刻跑进实验室居然连手套都忘记带就直接去拿酒精喷壶。
她心里腹诽,是不是今天忘记看今日运势了,感觉不是很顺利啊!时年从培养箱里拿了一个培养皿被徐可看到说:“你就做一个传代?”
“没啊,一共四个呢!”
“那你还拿一个,两个两个来,这个简单,我看着你,没问题的。”
“不要了吧,我新手,伤不起~”时年把培养皿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了一会儿就准备进超净台了。
“你不给细胞计数?”徐可突然来了一声。
“啊?”她两手拖着培养皿回头看着徐可,“大师兄没和我说这个啊。计数干什么?”
“不计数你就看一下细胞形态干什么,计数才知道你传代的时候大概分开几个皿啊!”徐可说的很自然,可是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哦,我知道了,大师兄的熟悉程度已经不用计数都大概可以估算要怎么分了。不过,你还是先记一下数吧,我的意见。”
“好,可是我不会,你教我。”
徐可教会时年细胞计数,会议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无奈,她也只好一个人面对这些细胞了。时年没有密集恐惧症,可是排列杂乱的细胞还是让只能从显微镜看到它们的她头疼。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皿。她觉得很有成就感,慢慢地,做的得心应手。
“时年,你还没好?”张兰按时进来却看见时年还坐在那里。
时年正在换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倾斜着的培养皿滑了下去,正好翻倒在桌面上。她轻叫了一声,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张兰走过去,看着那个倒扣着的培养皿,小声地说:“这个细胞只能扔了,不能用了。”
时年回过神来,沉默地收拾好了残局,最后直接把培养皿扔到了垃圾箱里就回了实验室,徐可开会还没有回来,她记得她说会议大概要开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想着是不是趁这个时候写份检讨?
半天,她对着电脑屏幕,只写了一句话,心跳的砰砰响,脸上麻麻的。刚上岗就犯错,摔的还是别人的细胞,时年有些无措。她就这么坐在位置上,手指在26个字母之间滑来滑去,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一跳一跳,最后一位的数字不断上涨,接着倒数第二位……浑然不觉后面的脚步声。
“时年,听说你刚才摔了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