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联手盛二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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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头过去，丫头们都在回廊下树荫里打扇子斗鸟儿玩，红杉绿袖，好不鲜艳有趣。
远远儿就见四小姐盛锦瑶青衫罗带，手执两把攒纱织成的团扇，悠然而来。
沉香榭本就不如大小姐的莲华阁气派，也不如二小姐的亭云轩热闹，算是中庸，因为盛容姝从前的闺房已经荒废了几年，现下住不得人。
好在容姝对沉香榭的位置很满意，太热闹太扎眼，更是容易引人注目。
是以，府内除了按例一些丫头婆子走动，大夫人来过几回探看，旁的就属四小姐来的最多。
人们想着，许是三小姐未去江南之前，小女孩积下的情分使然。
“你们不必起来，继续玩着，我是来拉三姐姐去别处的。”盛锦瑶挥挥扇子，提了裙摆便兀自进去。
容姝正在案头勾画着，早已听得风声，所以稿子和笔录已经收拾妥当，面前只有一张干净的花笺，上面浅浅勾出半只鹦哥的轮廓。
“我得了两把团扇，三姐你喜欢哪个，随你先挑。”盛锦瑶进来的有些突然，容姝便嗯了声，示意她坐着，想了想才道，“将紫色那支留下罢。”
盛锦瑶环顾屋内，又走近在她身旁嗅了问，“这用的甚么熏香，好闻的很，像是沉香却又不像…”
容姝见她如此，便知道这香料大约是成功了，能教将军府见惯了好物的小姐称赞，并非容易。
两人说了会话儿，一同往艳鹤亭去散心。
艳鹤亭在大房和二房的院落交界处，引得一丛清流入府，山石堆砌，成了个小型的园林。
此处，容姝是第一次来，盛锦瑶倒是熟悉，见锦鲤满池，遂要来些鱼食喂鱼，随行的婢子在外头守着。
盛锦瑶看似不经意便道，“三姐头上的簪子真别致。”
容姝明白她话中之意，却仍是专心喂鱼。
日头下簪体通透，更衬得她肤白如玉，水样儿地温柔。
盛锦瑶不以为意，似乎习惯了容姝的少言寡语，“三姐及笄礼之后，就会嫁去蘅家的吧？”
又是蘅家。
自从她回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蘅家公子这个人，可是天知道，她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
如何谈得感情？
容姝侧过脸，摇摇头，“事情还没到近前，谁又说得准？”
喂完鱼，便往亭心小筑上去。
“不过咱们府里还有两个比你年岁大的。”这厢话音刚落，只见亭中已经有人在了。
正是大夫人徐氏和大小姐盛嫣然。
既然来了，少不得上前见礼。
大夫人见容姝衣衫太净，便慈和道，“回头教库房里给你加做几套罗衫，瞧瞧这一身裙子素净的过头，竟是连点缀也没有，如何使得！”
盛嫣然斜坐着，通身是白底红梅的软锦缎子裙，雅致非凡。
容姝低头瞧了自己这一身儿烟霞色的雪纺裙，简洁大方，比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顺眼多了。
“老夫人的寿诞将近，到时候蘅家的老爷夫人都会过来，”大夫人递给容姝一记眼神，“你可要好好准备一番。”
有淡淡的一瞬凝眉，从盛嫣然比花娇艳的脸上划过，她优雅地站起，岔开话题，“三妹托巧匠打磨的玉佩我给你要回来了，他们手艺是很好，我原是不要的，母亲却说，难为三妹一片心意。但如今不必了，因为遗失的玉佩已有人送还。你拿着。”
容姝心道，果然是教人捡了。再看玉佩在掌心光泽莹润，上面盛容姝三个字仍然未变。
只是经过打磨，比之前小了点。
容姝心道，大户人家里边边角角都是金银，分分毫毫都能克扣。
这玉即便是刮下的小料，也能另做出几件首饰，无本的生意谁不去做？
容姝仔细系回腰间，婢子过来撑伞，大夫人便拍了拍她的肩头，“嫣然身子弱，经不得日晒，我们先回去，你和四丫头只管玩你们的。”
大夫人走后不久，容姝颈上的玉髓突然热了起来。
恰一阵香风吹过，眼前景致错落间，有熟悉的香气传入鼻端。
容姝假意散步，随性走过去，盛锦瑶还在耳旁道，“你可知是谁将玉佩还回了么？”
假山脚下的池水边上，有一小片茂密的白檀木。
容姝摇摇头，似有满腹心事。
“是姜家的大公子呢。”盛锦瑶此时的语气很是暧昧。
殊不知，其实捡到之人，却另有其人。
阴差阳错，错上加错。
容姝想的却是，采白檀非但不必再去凤凰岭那么远，而且更可以去树籽来自己栽培。
盛锦瑶又重复了一次，容姝才在脑海里回忆起当日的情形。
姜家大公子来京时就见过，如此，并不是树林里的男子拾到。
容姝一瞬的分心，那男子的样貌记不清了，只记得眉目间极致的傲然。
走到二爷的佩林苑前，玉髓的热度骤然增加，烫地她只能用手按住。
紧接着，隔着院墙，便听见里面二夫人徐氏的声音道，“二爷才回来，天将晚，难道不留在府里用膳？”
脚步声不紧不慢传来，随性而略带玩味的声音答，“不必等我，爷还能走丢了不成？”
不用看脸，就能在脑海里里勾画出这盛家二爷的轮廓。
果然不出所料，转了个弯，那身影着深紫色的玉袍从拱门内阔步出来，折扇玉佩，羽冠轻裘，标准的纨绔子弟姿态。
见目标就在眼前，容姝可不想错失良机，她悄然捻起旁边石壁上的石子，准确地弹了出去。
盛二爷冷不防中招，微微屈膝，回头望地上看去，便回头冲院子道，“你们花猫鹦哥都玩腻了，倒改玩石头了？可是省银子！”
这一回头不打紧，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好望过来，和两位小姐迎面对上。
他掸了掸靴子，冲她们含笑拱手，一副闲适地往远处走去。
别看盛二爷在外声名狼藉，可对待女子素来是彬彬有礼，怜香惜玉。
容姝佯作有些困乏，便以时辰不早为由，辞别了盛锦瑶。
两人分开后，容姝并没回沉香榭，而是绕了个小弯返回艳鹤亭守株待兔。
方才那颗石子看似不起眼，但发力猛而精准，盛锦瑶自然不会看懂，其实那盛二爷的靴子实实地被容姝打穿了边缘，走不远便会散落，除了光脚出门，盛二爷别无选择，只有回房换靴这一条路了。
“二叔请留步。”
盛茗闻声回看，容姝离家时才九岁，身量样貌都未长开，如今忽然出现眼前，盛茗其实是认不出来的。
但他心思精明，一转念想，府里能唤自己二叔之人，无非就是大房的五个小姐和少爷，近来也没听周氏说府里来有远方亲戚，眼前人必是刚回府不久的三小姐盛容姝。
他略肃容，收起几分浪荡的姿态，“这是刚到府的容姝罢？这么一瞧，当真是变化大了，教我不敢相认。”
盛茗端着长辈的架子，却又不像，看在容姝眼里，有趣的很。
这个盛二爷比盛府任何人都有些意思，这更坚定了她和这位二叔交易的心思。
容姝从不拐弯抹角，她清甜一笑，近了几步，“侄女有话要同您说，不知此地可否方便？”
盛茗眼中划过一丝揣摩，很快便笑的风流倜傥，“都是自家人，说话岂不外气了？”
容姝爽朗道，“侄女很欣赏二叔这份随性的气度，不像其他人那么古板无趣。前些天儿我去祭拜母亲，回来时，顺道去了凝锦楼。”
听着前半句，盛茗将折扇摇的飒爽生风，但听得下半句，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容姝近距离审视这位年轻的二叔，样貌俊秀，举止风流，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却风姿不减，可见京城的女子还是有些眼光的。
盛茗能在京城四公子之列，除去共有的纨绔属性之外，出众的才貌也是关键。
“呵…”盛茗掩饰住情绪，“容姝若是有兴趣，二叔可以亲自带你去那里玩赏，不过酒肉风月场，大都无趣，哪有咱们府里雅致。”
容姝笑的温和，比春风还要温柔，可瞳仁却始终不染纤尘，“若外头当真如此无趣，您又怎会整日不在府内呢？”
这看似无理的辩证，真是教盛茗一时愣了愣，府里从没有人会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收起了敷衍的态度，正式地审视了面前的三侄女。即便是见惯了美人儿的盛茗，也难得在心里赞叹：原道是府中小姐们不过徒有虚名在外，空生了副好皮囊，不想这还有她这样锦绣心肠之人。
“可见你是个明白的，不妨咱们直入主题更来得干脆。”盛茗微微往旁边让了让。
容姝并没移步，只是从袖袋中掏出一枚包装精致的物件，往前一递。
盛茗不明就里，但却敏感地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
初时很浓烈，教人想要再闻，可就是再闻之时，已经清淡地与周围空气融为一体。
“将这味熏香摆在凝锦楼的雅舍里，相信对二叔的生意会有所帮助。”话从这样稚嫩的人儿口中说出，效果是十分震撼的。
盛茗看了看，一笑置之，“有劳贤侄女记挂，是我时运不济，与人无尤。况君子翻身不争朝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容姝径自将那包好的熏香往石台上一放，便回过身去，“若二叔用了没有效果，便当我白费心思。若有效果，咱们才有必要继续谈。但如果此事先传了出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一转身儿，容姝已经穿花拂柳扬长而去，盛茗盯着那小包片刻，似笑非笑地拿起入怀，进院子换靴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联手盛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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