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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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而温暖。
医院的屋顶。
忍足推门出来，把一件外套披到了石川身上。“这里风大，小心又着凉了。”
石川微微一笑，略转头说了声“谢谢”，继而重新看向了刚才的方向。
忍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略一皱眉，“怎么了？有心事？”
“……”石川不回答，视线依然直直看着前方的高楼大厦，平静的双眸里一丝淡淡的挥不去的忧伤和困惑隐隐显现。
半晌，她缓缓开口，“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那天对跡部说的那些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虽然社办前的事让我生气，可是我对他的做法好像还是太残忍了。我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他，只是那时候太生气了，一时口不择言就造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他和那个冈崎学姐，如果他是真心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那么我会非常真心地祝福他们，可是如果他只是一时气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他的伤害。以前有人对我说，语言是最锋利的利器，现在，我想我有些懂了。”
忍足沉默地听着，温和的眼里闪过一丝明了和无奈，微微犹豫后他缓缓开口道：“你恨他因为他给你造成的这次伤害吗？”
石川淡淡一笑，神情平静而淡定，浅笑道：“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不是吗？虽然有时候他是很霸道，但是我想他也并没有坏到想要伤害他人的地步。”
忍足依旧深深地看着她，神情若有所思，微微沉吟后说道：“所以你丝毫都不怪他，是吗？”
石川略一撇唇角，算是默认。微转头却对上忍足幽邃深沉的墨蓝色瞳仁，那样深沉的颜色，那样幽暗的光芒，深邃的仿佛能够直直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又仿佛能够击溃她所有的伪装和防御。
她略显尴尬地一笑，视线却再也不敢对上他的，语气中有些别扭地问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忍足有些欲言又止，沉静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是最后还是郑重地说道：“现在的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啊？”石川一愣，似是完全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是闪烁不定的目光里却有着明显的闪躲和逃避。
忍足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眸子显出几分沉痛。“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其实你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跡部……”
“没有！我没有！”尖锐的声音急切地响起在空旷的空间里，狠狠打断了忍足的话，石川瞪着他，双唇紧抿，双拳紧握，激烈的样子仿佛受了刺激的刺猬，随时准备反击，但是眸中显而易见的恐惧和脆弱却清晰呈现了她此刻内心的挣扎和恐慌。
忍足无奈地看着她，脸上是浓浓的挫败和不赞同，微叹口气，他无比坚定地说道：“莎也，你在害怕，你怕有人会替代手塚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你对任何人都竖起了刺。其实你早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变化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急着去和跡部说那些话，你根本不是故意在刺激跡部放弃你，而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说服自己其实还是喜欢着手塚。”
“我没有。我喜欢的是手塚，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决不会喜欢上他以外的任何人。”说着石川倏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淡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在她的脸上投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竟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不堪，仿佛透明。
说完也不等忍足回答，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向了通道门，一路飞快地跑了下去，匆忙的样子仿佛她再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分钟，甚至一秒钟。
看着她倔犟又执意的样子，忍足只能再一次深深地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有那么死心眼的人呢？永远像只乌龟把自己蜷缩在龟壳中，只知道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实际上却是深深伤害了真正在意和关心她的人。忽然就想到了昨天从那个人那里听来的话，也许自己对她的了解和认识真的远没有他来的深刻吧。
只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所想要的吗？暂且不论她最后能否和手塚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早已不在手塚身上，她又将如何自处？又将情何以堪？
无奈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这个自己一直当作妹妹一样疼宠的人，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从心魔中解脱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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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石川回到了学校。同学们看到她回来，无不闪着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甚至有几个人特意来安慰她，中午陪她一起去餐厅用餐，课间拉着她聊些有的没的。虽然她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善意，但是这样过分的殷勤实在让她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受不了，她们竟都以为她是受不了被跡部抛弃的打击才请假在家……
下午放学后，本以为终于可以清静和轻松一下，一下午同学过分的“热情”和“友善”让她应付得几乎心力憔悴，不料一个不速之客却在这时来到了她的班级。
“石川，能和你谈谈吗？”冈崎走到她的面前，语气很是客气，但是其中的不容拒绝却清晰可辩。
石川有些讶异地看着来人，微微犹豫后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地来到了体育馆前的空地。站定在一颗树下，冈崎定定地看着石川，好似正在全面地打量她。
石川虽然感到有些不快和别扭，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沉默地站着，冈崎不先说明来意，她也无意首先打破沉默。
一时间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静静站着，气氛显得僵持而凝重。
良久之后，冈崎收起了打量的目光，缓缓地开口。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今天来的目的，我也不想隐瞒什么，关于你的事来之前我已经全部调查清楚，包括你和青学的手塚国光之间的过去。”她的语气平静无波，神情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石川却不由听得愣住了。
她调查她，而且把她的资料调查得如此准确详细，那么她今天来的目的应该不仅是要她别再接近跡部这么简单吧。
她不露神色地直直迎视着冈崎的目光，坦然而淡定，丝毫不闪躲。
冈崎微微笑了笑，笑容淡雅温婉，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和清新气质，但是出口的话却有些淡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欢跡部吗？如果你喜欢他，就请你以后好好对待他，他对你的感情全校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至今没有人敢动你，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爱上了你，这个霸道、骄纵、狂傲的少爷是真的动了心，而且是爱的那么无可救药、那么义无反顾，大家虽然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最后依然接受了。但是你的态度呢？你对他的态度又是如何呢？”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痛的眸中满是对跡部的深深眷恋和哀痛。
石川略显疑惑和不解地看着冈崎，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疏离。“学姐，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不会有些奇怪吗？我现在和跡部并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也仅限于学长和学妹，他现在喜欢的人应该是学姐你，既然他和你在一起了，那么不论过去的他对我怎样，至少现在让他快乐和幸福是学姐你的工作和责任不是吗。”
冈崎深深地看着石川，清丽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错愕和鄙夷，随即她笑了，笑得那样苦涩，却又那样妖娆美艳，只是满脸的笑意却始终未曾到达她明亮的眸底。
渐渐，她收起了笑容，脸上的神情温和不在，隐约带上了一丝伤痛，以及一丝莫名的恼怒。她直直看着石川的眼眸，犀利的视线倒像是要直直望进石川的心底。半晌后，声音略显哑然地说道：“石川莎也，到底你是无知还是无情，到这个时候了，跡部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吗？我给他幸福和快乐？如果可以，你以为我现在愿意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吗？很多人都说你冷傲不近人情，但是我一直相信他看上的人一定有她过人和特别的地方，但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根本是他鬼迷心窍，瞎了眼。那样骄傲的他为了你整整酗酒酗了两天，可是你呢，不仅不把他的感情当一回事，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我真的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抛下那么多优秀并且和他万般般配的人而喜欢这样的你。”说到最后冈崎的情绪已经有些微微失控，明艳的脸上尽是落寞和不甘。
而石川对于冈崎的指控却仿若未闻，她愣愣地站着，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脑中却不停回荡着冈崎刚刚的话语。
跡部为了她酗酒，那个狂傲自大的少爷竟然为了她酗酒？这可能吗？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满含无奈和凄楚的冈崎，疑虑中更多的是不信。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冈崎的脸，很希望在她脸上能够找到丝毫撒谎的迹象，很希望可以找到丝毫她在玩笑的蛛丝马迹，但是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深沉，又是那么的苦涩，苦得连她也仿佛沾染了她的情绪，变得有些闷闷的，有些涩涩的。
忽然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出挑的人是真心爱着跡部的，并不单纯只是出于一种崇敬的心情或是一时的迷恋，而是真真正正用她的心在爱着跡部，她的眼睛那样清澈和明亮，但是其中的痛苦却又那么显而易见，不容忽视，这种眼神只有真正爱的人才会有。
一时之间，她突然有些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苦涩、烦躁、压抑，却又带着淡淡的嫉妒。嫉妒，是的，她嫉妒前面这个敢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她的勇气、她的坦然都是她所缺少的。也许，曾经她也同样如此勇敢，同样敢于面对自己的真心，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现在这样淡然面对一切的性格？是害怕、是懦弱，还是什么造成了她现在这种畏缩不前的性格？
微微蹙眉，在冈崎面前，她仿佛自己渺小了很多，丑陋了很多，冈崎能够如此冷静地面对自己的情敌，甚至愿意成全自己心爱的人和情敌在一起，在她仿佛只要跡部能够幸福她就很满足，这样的胸襟和气度，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和做到？
石川不禁深深佩服起冈崎来，同样也为自己的逃避感到丝丝羞愧和可耻。
良久之后，她淡淡一笑道：“学姐，我真心祝福你和跡部，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你一样，也许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一个无情自私的人，但是即使这样的我仍然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对象。但是那个人，我很确定并不是跡部。对不起，我先失陪了。”说完缓缓转身，迈着坚毅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
冈崎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苦涩更加深沉，为什么自己会输给这样一个人？而且是输的那么一败涂地。要比学识、背景、长相，自己都不比她差，甚至可以说更甚一踌，只是再优越的条件在那个人的眼中始终不如她的一分一毫。即使选择了自己做她的替身，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她，为她心碎，为她憔悴，而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个痴情的人又是自己的不幸，还是自己的傻呢。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