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lavina

58、58

　　阵阵疼痛让林木从黑暗中醒来，身体渐渐有了知觉，脑袋里仍一片混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头这么疼？对了，刚才在国师房里发现间密室，然后……

　　“呃啊……”他轻轻呻吟出声，感觉身体略动了动，挣扎几下，终于慢慢睁开眼。一睁眼便看到槿华的脸，面上满是担忧，林木想对他笑一个说自己没事，但身体不听使唤，仿佛还在半梦半醒间，努力半天也扯不出个笑容。

　　“你醒了？”槿华声音惊喜，把他朝自己怀里搂了搂，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醒了就好，担心死我了。南星，南星？”槿华见他眼虽睁开，但神色迷蒙，怕他撞坏了头，又不敢碰他伤口，只轻唤他名字，让他自己清醒过来。林木见到槿华，脑子里似乎镇定了些，闭上眼定定神，方才之事也想起来了，睁眼问道：“这是哪儿？”槿华见他神智清醒，稍稍松口气，柔声说道：“那密室机关发动后，我们三人都落下来，你掉下来时撞到头昏过去了，流了些血。放心，现在已止了，伤口不深，靠着我再休息会。”林木“嗯”了一声，又问道：“艾奴呢？他在哪里，有没有事？”槿华轻抚他脸道：“放心，他没事，那边有条地下河，他去给你取水了，很快便回来。”听他二人都没受伤，林木方放下心来，闭上眼躺在槿华怀里，头上阵阵抽痛，眼前有些发黑，也许被撞得轻微脑震荡，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不多久艾奴回来，用随身携带的皮囊装了清水，扶着南星肩膀喂他慢慢喝下去。这地下水颇为冰冷，林木喝下两口，浑身一激灵，神智倒完全清醒过来。艾奴怕他失血后体寒，脱下外衣给他盖在身上。林木对他一笑，说道：“没事，我好多了，休息会儿就离开这里吧。”

　　槿华扶南星坐起来，搂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林木看看四周，这应是个地下溶洞，约莫有间礼堂大小，岩石上含有不少结晶体，反射出幽幽冷光。左侧能听到隐约流水声，应该就是那条暗河了。他抬头看去，只见洞顶漆黑一片，看不清究竟有多高。“咱们从上面落下来的吗？”他问两人。槿华摇头，指着斜上方道：“那里有个大洞，咱们从那洞里落下来的，国师的密室下面连着条地道，那地道又连着这洞穴，你落下来时磕破头昏了过去，没法在地道中行走，我们只能带着你下来，这里应有路可出去。”

　　林木听他此言，想起在密室中之事，不由脸上发烧，低头讪讪的说道：“……我也不知怎么的，看那画像好像动了一下，顿觉心浮气躁，控制不住就冲进去，结果连累到你们，抱歉……”艾奴轻抚开他头发看了看伤口，摇头道：“不是您的问题。我曾听说巫师们有种异香，与毒蛾鳞粉同燃后可惑人心智。那画像上多半混入了鳞粉，密室里光线昏暗，看岔了便会觉在动。殿下控制不住自己，应是吸入毒粉之故，我同槿华将军看那画时都闭住气的。”

　　原来如此，自己临敌经验太少，于这些细节上全无自觉，今天终于干了傻事。林木想到这里，越发脸红，暗暗发誓今后要时刻注意。想到那画像，他问道：“那画像上是什么人？是否他们巫师信仰的神像？”槿华摇头道：“不，画中那人身着寻常服饰，画像前边还贡奉着长生牌位，应是祈求上苍保佑此人长命百岁、诸事顺遂之意。而且，我总觉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三人议论一阵，不能确定画中人身份，也不再去想。

　　此时林木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从这溶洞中出去。三人一路来到暗河边，顺流朝下游走。林木见这河面宽约2米，水流平缓，河中不时有石块凸起。他捡块小石头丢下去，石块“咚”一声没入河中，惊起一条白鱼，摇尾游向了对面。河边大大小小的洞穴不少，偶而可见肥胖的地鼠从中探出头来，洞壁上趴着贪凉的蜥蜴，个头都比寻常大些，估计是这地下的特殊环境造成的。

　　三人在幽深的地底行走，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石英岩发出微微冷光，照得人脸发青，淅淅索索的声音不时在周遭响起。不知走了多久，这暗河依然不见头，林木觉得头又疼起来，眼前阵阵发昏，靠着块大岩石坐下，气喘吁吁的说走不动了。槿华和艾奴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净是冷汗。槿华伸手一摸，发现热度烫人，面色沉重的对艾奴道：“糟糕，发热了，恐怕头上伤口有些感染。”艾奴眉头紧皱，想了想说：“殿下这身体不能继续走，将军咱们歇会儿吧。”槿华点点头，将南星搂到怀里，算算时间，皱眉道：“现在外边应已是正午，南星有伤在身，水米不进的走了这么久，怎受得了。现在休息会儿，再找点东西吃。”说完，见南星身上衣服已全被冷汗浸湿，靠在自己身上不停打颤。槿华顾不得更多，忙将他上衣全脱下，解开自己外衣抱他在怀里。暖和一阵后，林木难受的感觉消退了些，身子也不再发抖。

　　艾奴见南星好些，方去寻找食物。这地下溶洞中并非一片死寂，相反活物不少，艾奴见了河岸边大大小小的洞穴，心头一喜，这是地鼠的洞穴。地鼠最喜搜集枯枝败叶垫窝，他本担心地下净是岩石，无法生火，这下有东西了。当下抽出刀剑，找了两个近一人高的大洞穴，将里边地鼠一家老小几十口屠个干净，从里边扒拉出不少树枝树叶，大概整理后用随身的长绳捆好。又挑出两只足有家犬大小的肥壮地鼠，一起捆上，飞奔回去，将树枝交给槿华，请他生火，自己去河边处理食物，顺便又叉了两条鱼。

　　林木头上受伤，更走了这么长段路，地下颇为阴冷，他又饿又冷，靠着槿华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睡不多久被一阵香味弄醒，浑身觉得暖烘烘的。睁眼一看，见自己面前已升起火堆，衣服也烘干了，烤肉正滋滋作响，一时如在梦中。艾奴递过一大块烤得金黄喷香的后腿肉给他，笑道：“殿下快吃吧。”

　　林木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接过大嚼起来，只觉这肉细嫩爽滑，满嘴留香，一斜眼瞟见地上的地鼠皮，心中一紧，明白这是老鼠肉。思想斗争了三秒，还是败给了生存的意志。怕什么，这地鼠有狗那么大，跟老鼠不一样，就当吃海狸鼠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命都快没了还矫情个屁，自己受了伤就得补回来。这么一想反倒食欲大开，吃过东西后他精神也好多了。三人饱餐一顿，将没吃完的肉包了几大块路上充饥，继续前进。

　　走了一阵，忽听得水声湍急，原来前方是个断层，地下暗河的水在这里形成瀑布，直泻入下方的一个大水潭中，看来顺河道走已行不通了。旁边有条岔路，三人将随身皮囊灌满清水，在洞壁上刻了标记便拐进岔路，走了一段后发现地势渐高，最后进入一条宽敞的通道，上边似有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穿过这条通道，进入了一个大厅。突然，槿华和艾奴两人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低声道：“那里有人。”

　　林木一惊，放轻脚步跟着两人过去，见前方洞壁上有个洞穴，一人双手被铁链拷在岩壁上。他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人竟是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