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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后记 ...


  •   宝来轩以前是家当铺,专门收集古董字画,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那姓袁的老板干脆做起了拍卖的生意,每年一次,多是旧时名家字画,让不少自诩儒雅的文人商客不惜一掷千金。

      三月早春花呢喃,比起欣赏茫茫白雪后的姹紫嫣红,广阳城里众人前赴后继的却是宝来轩那
      座八角屋檐的三层古楼。

      辰时三刻,宝来轩自大堂到二三楼的的雅间里早就坐满了人。一楼高起的那方台上,两个样貌姣好的少年一左一右支着一副展开的草书——武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那草书狂傲不羁,畅快淋漓。熟悉书画的细细瞧上一眼,便能立刻辨别出此作乃是出自历来都有书圣之称的白芷阳白夫子之手。

      说起萧景帝萧茹尽时期的这位白家嫡女,倒也算是段娓娓道来的奇事。都说字如其人,白芷阳本性温雅敦厚,年轻时一手行楷写得是好却总缺了那么些灵气。白家世代书香,家中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嫡女不出仕。白芷阳当了近三十年的夫子,直到萧景帝临终托付,摄政王不受皇位,她才以太女太傅的身份立于朝堂之上。

      只可惜,好景不长,萧安帝萧子夜继位不过三年,摄政王萧茹倾离奇而亡。好友离世,朝纲不稳,君臣离心。便是在此时,她弃了行书转而开始写起了草书,却不想当年缺的那点灵气竟在一番沉浮之后展现得淋漓尽致,备受后人推崇。

      那副书作以三千两的高价被人买下。众人还来不及唏嘘,那主持的女人又让两个少年拿来了今日最后一幅作品。

      画作被展开,年久泛黄的宣纸上一位十七八岁的男子引入眼帘。宝来轩卖出的画作不说过千至少也有过百。这作画人的画技与往常相比虽然笔触流畅但也称不得精湛万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画者显然用了心思,不过匆匆一瞥,那男子俏皮的笑容竟让人过目难忘。

      整幅画作没有落款,只有右下角处一排蝇头小楷的题字——独坐闲庭看日落,雾散朝来人惫懒。那题字比起画作明显要新上一些,看来是时隔多年才添上的。

      那主持的女子朝着三楼西面微不可查地瞥了眼,朗声道:“五百两起。”

      方才白芷阳的书作也不过三百两起拍,已然是个较高的价格,如今这副来历不明的画卷却比其还高出整整二百两。主持的女子似乎也没有细细讲解画作来历的打算,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出手。

      就在此时,三楼朝东的一处雅阁里有人叫起了价:“一千两。”一开口竟是整整翻了一倍。宝来轩里,每间雅阁都放着帘幕,因此除了能听出个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其他的也辨别不出什么。

      有几个至今仍没有得手什么宝物的买家紧接着跟着提了两三次价,那间雅阁沉默片刻再次出声:“两千两。”

      那人话音刚落,宝来轩里静了一静。

      萧家至今已有八代历史,比起萧景帝和萧元帝时盛世之景,如今却是新帝年幼,外戚专政,
      四处氏族割据,实在是内忧外患,就是有些身份的也不敢钱财外露,只怕招来杀身之祸,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竟然一出手就是千两白银。

      本来那画作就并非出自名家,有人势在必得,众人也有成人之美之心。那主持的女子见状,
      正准备喊一声成交,却听三楼西边的另一间雅阁里,又有人喊价:“两千两,黄金。”

      ***

      拍卖会结束后,人群纷纷散去,唯有方才最后那副画卷时叫过价的两间雅阁丝毫没有动静。直到楼里再也无人,那西面的雅间中这才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锦衣公子,缓步朝着东雅阁走去,手上拿着的正是用两千两黄金拍下的画卷。

      敲了两下门,他推门而入,屋子中央那四方桌旁只身坐着一个玄衣女子,波澜不惊地托着杯盏,薄唇微勾,仔细瞧来,那双眼睛与画中之人竟有七八分相似。听见动静,双眸也不过瞥了一眼,微抿了口茶,才淡淡道:“袁公子好兴致,自卖自买。”

      那锦衣公子笑了笑,关上门,走进她,将手中的画卷递了过去:“哪里,我这是想借花献佛,没曾想陆姑娘如此心急。”他笑意盈盈,眼中爱慕毫不掩饰。

      那女人却只是盯着画卷好一会儿,“袁公子好意在下心领。”

      那锦衣公子笑意更深,俯下身朝她靠近,双手环住她的脖颈,眉目含情。“不只是心领,身领可不可以?”他双眼微眯,目光迷离,吐气如兰,红唇开阖,只怕世间少有女子能忍受得了如此魅惑的样子。“无为,你说,我该叫你陆姑娘呢,还是萧姑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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