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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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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的夜。
展言着一袭红衣站在窗前,微风吹起她的长发,没有表情的一张素颜,沉静如水。
她的双手负在背后,左手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秀气的黑色小字:碧衣失踪。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
展言将纸条放入袖中,转过声,道:“请进。”
孤夙一身白色单衣走进来。
“孤夙?”展言有些意外。
“展姑娘也睡不着么?”
“孤夙也是么?”
“恩。”她淡淡地应着。
“孤夙找我有事?”
“恩。”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成拳,随即伸出来,摊在展言面前。
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个黑色方盒。
“请展姑娘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她的声音中有着细微的颤抖,却被强行压抑着。
展言轻轻笑着:“孤夙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孤夙抬起头,神色沉静:“展姑娘如此聪慧又怎会猜不到?”
“但是孤夙怎么知道我能够见到他呢?蓝国皇宫可不是说去就去的。”
“展姑娘在暗国皇宫可以来去自如,那蓝国皇宫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展言走近几步,为两人各倒了杯茶:“那孤夙又怎么肯定我愿意帮你这个忙呢?”她抬起眼,将一杯茶递给她,“孤夙可知我与蓝王是什么关系?”
孤夙的手一颤,几滴晶莹的水珠从杯中溢出,顺着她的手滑落。
“孤夙猜到了对不对?展言就是展倾颜,是蓝王的义妹,名动天下的倾城公主,蓝国内定的皇后,这样说起来,孤夙,我们还是情敌呢。”说到这里,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轻轻地笑了起来。
“可是你不爱他。”近乎叹息的口吻,听不出是忧愁或是失望。
“展倾颜爱他,可是展言不爱。然而不管是展倾颜还是展言他都不爱。”看着孤夙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她也不笑了,将目光转向窗外那一轮残缺的皓月。
孤夙放下手中的杯子,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打扰展姑娘休息了。”
展言的目光轻轻扫过她微微张开的手,那只白皙的手掌中干干净净,竟连一条略深的纹路都没有。
宿命中的孤独者!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展言轻轻开口:“红素,出来吧。”
红素一身黑衣从窗外的一棵树上落下。
“殿下,为什么说出您的身份?”
“这次出来我没有想要刻意隐藏身份。知道了又如何?她不会做什么,孤夙是个……很淡的人。”她似乎从不主动去追求什么,让一切顺其自然,这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女子。
“对了,碧衣为何会失踪?”展言一边问着一边侧过身,示意红素进来。
红素轻轻越进,站定。
“昨日我们发现了一个墨尘阁的人,碧衣便跟了上去。可是到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按照规矩她应该会留下记号吧。”
“是留了。可是到城外的落篱坡就中断了。”
展言听后微微皱眉:“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接触墨尘阁的人。”
“是。”
“你先去落篱坡等我,我等一下就过去。”
“是。……殿下……”红素犹豫着,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您……记得以前的事了?”半年前殿下中毒差点死去,醒来之后就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她现在却知道月妃与皇上的事。
“你是说孤夙的事呀?”展言扯动嘴角淡淡地笑了,“不记得,只是在皇兄那里看到过孤夙的一副画像。”
那时她误闯展辰皓寝宫密室,发现一副美人图,题字只有一个“月”字。之后虽为向展辰皓提起,却一直都放在心上。画上的孤夙比她见到的孤夙更加开朗,眉间没有如此深刻的倦怠.所以当她第一次见到孤夙时只觉熟悉,并没想到她就是那副画上的人。想起来之后对他们两的关系十分好奇,所以才会试探性地询问孤夙,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展辰皓,她……是你的弱点么?
“有刺客啊……抓刺客啊……”嘈杂的喧嚷声远远的传来。
展言勾起嘴角,这暗国皇宫最近可真热闹呀。
“殿下……”红素看向展言。
“你先去吧。”
“是。”
目送红素离去,展言轻轻一越,飘上了房顶,向下望去,整个皇宫的情况一目了然。
无数的侍卫与十几个黑衣人混战。这几个黑衣人明显都是高手,那些武功平平的侍卫哪里是对手,不过皇宫侍卫毕竟人多,一批倒下立刻换另一批,这样下去,再强的高手都会体力不支。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御花园,它建在整个皇宫的最中心,想要闯到这里很不容易,不过一旦被发现,逃出去的几率也是很小的。
展言延伸一扫,看到了一个纤瘦修长的身影。那人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风里,宛如出尘的月神。
他的身后站着同样是侍卫打扮的人,但是展言知道这些才是这个皇宫中真正的高手。
看清了现在的局势,她足下轻点,落在了莫绝身边。
莫绝身后的人见有人靠近,纷纷拔出兵器。
莫绝一抬手,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知道他们的身份么?”展言很感兴趣地问道。她对这里的武功还不太了解,看不出来他们是出自哪个门派。
“他们用的都不是本派的武功,不过,三个是武当的,五个是崆垌的,剩下的四个是金门的。”他慢慢地说着,声音不大,轻轻幽幽地随风传出去。
黑衣人听得身份被识破,都是一惊,两个武功比较差的忘记了防守,当场被擒下。
剩下的也都已经力不从心。
突然,一个黑衣人一边挡剑一边高声喊道:“慢着,暗王你不想要晋珠了吗?”
展言看到莫绝的眼神变了。从原来的淡然变得幽深、莫测,还有微不可察的……怜悯。
“渊,活捉。”他的声音清清浅浅,宛如一道清泉滑过每个人耳边,却也如水一般冰冷彻骨。
“是。”
晋渊身形一动,人已在战局中。
所有的侍卫都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退出战圈。
他的剑是深沉的黑色,咋一看似乎很木钝,可每一次出手,都会带出一道眩目的银光,以及血光。
手起剑落,招招准确、狠决。
不到半柱香时间,所有的黑衣人都捂着手腕倒在地上。
晋渊挑断了所有人的手筋,这些人一身的武功怕是废了。
收剑,入鞘。
他拖起一个人朝莫绝走来。
“其他人押去大牢。”莫绝淡淡吩咐。
“是。”侍卫首领领命,指挥着手下人的把其他黑衣人拖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