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倾天（言倾）》念碎羽

28、二十七

　　三月的暖阳下，驾一叶小舟，游荡于澄澈的湖水之上，欣赏两岸连绵的青山，感受微风抚过面颊的惬意，实乃人生一大享受。只是展言却觉得无聊得想睡觉，岸边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她打了个哈欠，趴在竹筏的一侧，一只手垂进水里，感受微凉的湖水滑过手心带来的痒痒触感。
　　而穆然站在另一边却看得有些胆战心惊，就怕她一个转身就滚到湖里去了。
　　“跟想象的差好多，还以为会很热闹。”展言无精打采地抱怨。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君国，这里是属于君国的一个小城，但因为靠近大海，交通方便，经济发达，所以很富裕，据说其繁华程度仅亚于君国国都，因此展言决定在这里停留几天，感受一下君国的风俗文化，可事实让她很失望。
　　“那是你抱了太大的希望。”他早就劝过她，反正他们会经过国都，到那时再好好玩就可以了，没必要在这里停留，可她坚持，他也没办法。
　　“哎，游湖应该用大游轮，还要有吃的，不能少了花魁助阵，这才象样嘛，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划着水，一边喃喃自语。
　　听了她的自说自话，穆然无奈地笑笑。

　　第二天一大早，展言就被穆然拖了出来。
　　“不错嘛，完全符合要求。”看着眼前巨大华丽的游船，展言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拍拍他的肩称赞道。
　　“上去看看吧。”他率先踏上了船，却见红影一闪，展言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哇，美人！”一声惊叹让穆然莞尔一笑，也加快了脚步。
　　宽敞的船内装饰得异常华美，五色的珠帘，透明的轻纱，缭绕的熏香烟雾，让人宛如置身仙境。
　　美人身着浅紫萝裙，头梳谴云髻，抱琴而出，盈盈一拜，无限风情。
　　“谴妣见过展姑娘，见过穆然公子。”
　　“美人美人，让我好好瞧瞧。”展言笑嘻嘻地把她扶起来，左瞧瞧右瞧瞧，最后下了个结论，“果然是个美人。”
　　谴妣浅浅一笑：“谴妣哪里比得上展姑娘，展姑娘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展言却似没听到她的话，转到她身后摸摸她的头发又转回来：“美人芳龄几何？可有意中人？可有论及婚嫁的良人？若是没有便跟了我吧。”
　　谴妣“扑哧”笑出声来，又连忙又袖子掩住。
　　“展姑娘，你我皆是女子，这是个什么说法？”
　　展言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忘返：“管他什么说法，我开心就好。”
　　“若是有一天谴妣也可如展姑娘一般地活，那谴妣一定会跟了展姑娘的。”
　　“美人，这句话你讲反了哦，只要美人跟了我，那美人就能跟我一样地活。”

　　谴妣转开身，将琴放在身后的矮桌上：“展姑娘，谴妣为姑娘弹奏一曲，望姑娘莫要见笑。”
　　素手轻轻一拨，婉转缠绵的音律流泻而出。
　　那是一曲《如风》，不高亢不低落，不欢快也不悲伤，正如这个名字，如风，如风一般无形无色，滑过耳际，萦绕在身旁却什么都抓不住。心变得辽阔，眼前似有一片大海、一片草原又或是一片沙漠，肆行无忌，游荡在天与地之间，没有束缚，没有阻碍。
　　“谴妣认为只有展姑娘才配得上这首《如风》，不只姑娘可喜欢这首曲子？”
　　谴妣站了起来看着展言，她的目光很寂寞很寥落，带着点羡慕和向往，但是这些情感都不强烈，很淡，就好象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有着这样的情感，只是时间久了，都被慢慢地磨灭，最后只剩下这么淡淡的一点，一直在她眼中闪耀，不愿熄灭，但也无法再燃烧。
　　“谴妣真是个妙人儿。”展言低下头，在琴上拨了两下，弹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谴妣的琴艺如此高超，不知是何人所教？”
　　谴妣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答道：“让姑娘见笑了，谴妣自幼在红尘阁长大，都是那里的姐姐教的。”
　　“曾有一个女孩想要学琴，可终究没能如愿，若是你们能相识就好了。”展言喃喃自语，神情有些恍惚。
　　谴妣似没有听清楚，但也没有问，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从窗口望出去，不知道看向何方。

　　“谴妣，我明天来看你可好？红尘阁是吧？应该不难找吧？”展言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她。
　　谴妣轻蹙秀眉：“那种地方怕是不适合姑娘去。”
　　展言垮下脸：“谴妣不欢迎我么？”
　　“并非谴妣不欢迎，只是怕会……”
　　展言打断她的话：“只要谴妣欢迎我就好。”
　　谴妣看向穆然，希望他来劝劝展言。穆然做了个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主张的女人，这几天，他深刻地感受到展言的与众不同，很多事她都不在乎，就由他全权做主，而另一些事，她做了决定就绝不给人反对的余地，一定坚持到底。这样的女人，他以前确实是从未遇到过，不过这就是展言，除了展言，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刮目相看。
　　谴妣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展言坚持坦荡的眼，便也只能说：“那么谴妣就等待姑娘的到来了。”

　　红尘阁，全城最大的妓院，背后有着强硬的后台，里面的姑娘皆有着绝美之姿，但相应的价钱也是不会便宜的。红尘阁现在有两位花魁，一是谴妣，另一个是渡妗。渡妗也算是一个传奇女子，据说她曾君国最有权势的三王爷看中，接进府中，恩宠有加，可一年之后却离开了王府，进了红尘阁。三王爷是个花心的人，府中藏着无数美女，玩腻了的就赠送给其他人，像渡妗这样自己走出来的还是第一人。一年前，红尘阁的老鸨回了家乡，渡妗竟成了红尘阁的掌权人。在这段时间内有人说看到过三王爷乔装进如红尘阁。当然，这些上位者的风流韵事都是私底下流传，不详细也不知有几分真实性，只是给人们增添了点茶余饭后的乐趣。
　　展言对这个渡妗很感兴趣，本来这次去红尘阁想见识见识这位传奇女子，哪知小侍对她说这几天渡妗不在阁中，似乎是被某位达官显赫包了。
　　她很奇怪为什么渡妗已经是红尘阁的掌权人了还要去接客，小侍说这是渡妗姑娘自己愿意的，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展言十分失望，可看到款款而来的谴妣时，立刻振作了精神，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她今天换下了那一套红色衣袍，而是穿着一件浅绿男式长袍，头上梳了个发髻，用一个白色簪子固定，手中拿一把骨扇，好一个风流才子！
　　谴妣见了她这身打扮，抿嘴轻笑。
　　“两位请跟我上楼吧。”
　　展言与穆然无视其他男人嫉妒的目光，悠然地上了楼。
　　“等一下。”展言自己踏进了谴妣的房间，却把穆然拦在了门外，“今天谴妣是我的，你就再去隔壁随便挑个姑娘吧。别来打扰我们哦，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说完，不等穆然反应便关上了门。
　　穆然站在门外脸色有点难看，他一开始就在想跟她一起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这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转身想走，却听身后的门又开了，展言探出头来道：“不可以来打扰我，也不可以一个人先走，不然绝交。”
　　“砰”地一声，门再度关上。
　　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也没有敢用这样的理由威胁他，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被威胁到了。无奈地改了道，向小侍要了个房间，申明不要找姑娘，在小侍怪异的目光中走向房间。

　　“展姑娘与穆然公子的感情真好！”谴妣撩开珠帘，请展言进入内房。
　　“只是志同道合而已。”展言走进去，对上了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

作者有话说

　　银丹，偶也很期待与大人交流，偶的Q素272063507。有空可以聊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