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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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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你的毕业进路填写的什么?”班长转过身来随口一问。
“大学咯。”我如实地说。
班长一脸如她所料的表情,朝我眨眨眼睛,“国立私立?”
“国立咯。”
三年级的第一天,除了分班之外,就是填写志愿。今年的分班一如既往得不凑巧,及川看完分班表之后,耸耸肩膀说可惜,还是与阿让不是同一个班。我扫了一眼分班表,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和阿一一个嘛,三年同一个班级,恭喜咯?”
少年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闷声闷气地地说:“和岩酱同一个班不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啦……”
我指了指他身后,及川不解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满脸黑线的阿一。
之后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我坚决不愿意参与两个人斗嘴的时间,何况论语言攻击,阿一甚至可能要比及川还要高上一阶。
比较幸运的则是班长竟然又与我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甚至连抽签也是前后座,我习惯将这种缘分称之为孽缘,比如现在,第一节课结束后,她与我聊了两句关于进路的问题,就开始问我之前为什么半路离开KTV的事情。
她的记性真是不错,我托腮想,这么久的事情竟然还记得。如果是我,大概已经忘记了。
对于学霸来说,三年级思考进路的问题一向与他们无关。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在各种学校里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学校。
所以填写完志愿之后,班里的气氛并不紧张,多数都在聊天,就像班长与我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我第一次知道班长也会如此八卦。
她拖长了声音,“哦——那个及川啊。”
哪怕是平常不关注学校排球队的班长都知道及川,连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暧昧,我白了她一眼,她撇撇嘴,不满我不继续讲下去。
“没有什么好说的啊,去公园转了转,没了。”
“没了?”班长狐疑地扫了几眼。
我摊开双手真诚地说,“没了。”
我自然是隐藏了不少,比如拥抱的细节。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班长啦。
开学的第一天,除了早上在学校见过一次及川之后,就没有打过照面。毕竟是开学,社团招揽新生,怎么想及川都是排球部的招牌,无论是技术方面,还是外貌方面。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一封邮件,“恭喜咯,新主将大人?”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虽然是岩酱是副主将,说起来早上阿让看到岩酱怎么也不提醒我啊。”
抱怨的口气,还附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直到晚上每日通话时,他还在电话里说起这件事情,抱怨结束后他突然提到有两个后辈来到了青城,语气里却有些遗憾,“我还以为小飞雄也会来呢。”
你是想欺负他吧,我心里暗暗吐槽。
“毕竟还有白鸟泽嘛,说不准去了那个学校。”
“怎么可能。”他像是听到了笑话否认说,“小飞雄不适合去那种学校了。”
直到我再一次在排球场上见到这位国中时的后辈,才不得不相信,及川果然是一个了解对手的人,虽然他们以前曾经是队友。
而这时我以为及川只是随口说的一句。
“虽然他很有天分,”我听见他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是太独裁啦,一个学校怎么可能有两个王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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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受伤的那一天是周五。接下来两天是周末,我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看书,而是久违地玩了会儿电游,接到及川的电话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提醒他说愚人节已经过去了,想开玩笑还是换个吧。
结果电话那头的少年认真地说,“没有开玩笑哦,训练前热身运动做的不好。”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笑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顿时说不出来话。明明知道IH是在六月,离现在的时间不算久,还不注意热身。
“所以啊——明天阿让不来照顾我一下吗?”
虽然他看不见,我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发烧,哪里需要人照顾。
“明天我老妈要去市民馆啊,”他提醒我说道,“我想要下楼不是很不方便吗?”
我就这样再一次上了钩。
“所以你喊我来,就是来看大学的HP?”
及川转过身,“是啊,六月就可以向学校申请介绍了。”
我瞅了一眼像一个没事人一眼的及川,也看不出哪里受伤了。忍不住问出了疑问,他指了指左腿,“拉伤了。”
我斜眼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少年,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假期里说一定要赢,结果连热身都不注意。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过执着与训练而不小心忽视掉了小细节,还是该说他为了比赛连自己都不注意。
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让人高兴就是。
及川一直专注地盯着屏幕,深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过来一会儿他说,“虽然很多大学都有排球社团了,不过好远啊。”
“好远?“我奇怪地问他,“不是本市的当然远吧。”
他怪异地看向我,欲言又止,视线又重新转回到屏幕上。
我指了指他的左腿问,“什么时候能好?”
“嗯……一星期吧。”及川回答的心不在焉,“阿让担心了吗?”
“正常人都会担心吧?”我撇撇嘴说,“连热身都不注意,你什么时候粗心到这个地步了?”
他这回终于侧过脸,“因为阿让都不去看训练的嘛。”
什么和什么啊,我别过脸不再理他。
及川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心一意,哪怕是有人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改变这件事情。等他看完大学的HP,我已经将作业写完了。他伸个懒腰,趴在桌子上,模糊不清地说,“看了一上午,才挑出几个。”
我好心地提醒他,“私立大学很多面试的时间是一样的。”
“诶,是吗?”他怔怔地反问。
“当然了。这不是常识吗。”
如果不算接近半个小时的讲述为什么许多大学的面试时间不一样的话,这一天大概可以勉强称得上约会。
不过当我看到及川挑选的学校时,还是有些吃惊。
有好几所都是在首都圈内。
虽然有两所都有体育推荐入试的制度。
“挺厉害的嘛。”我指着他抄在本子上的学校说。
及川起身,单脚着地地朝我伸手,然后说:“所以更要IH上拿到不错的名次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头说话时头发蹭在脖颈上痒痒的。
我撇撇嘴,“功利!”
我刚说出口,他就笑了。因为他的问题,我们两个下楼很慢,走到客厅他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过名次不是重点,”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台词却类似于宣战,“能赢过白鸟泽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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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及川这一次受伤的原因,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导致我久违地可以在放学时遇到及川。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甚至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他还借机笑眯眯地扶着我的肩膀。唯一庆幸的是他在学校与学校附近没有做出这个动作,不然我想,第二天我说不定就要变成了女性公敌。
后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水野,她打量了我几眼,忍不住地捂住嘴,笑声却从手缝里露出来,“虽然吧,你与及川交往了,不过……啧啧,反正我是女生,我肯定不会把你当做假想敌。”
走在旁边的少年感慨说好久没有这样放学一起回家。
我算了算,差不多有快六年的时间。
以前还没有计算过,现在一算发现原来有这么久的时间。
“是啊,从你与阿一开始打排球之后,就没有这样回过家了。”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以前并肩回家的少年的身高如今必须需要仰视才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用及川说,我也知道,但是真的当关系改变之后,一方面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与他相处,而另一方面又知道他肯定将更多的精力给与了排球。
我闷闷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
“怎么了?”他突然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啊。”
及川一声不吭,直到走到离家最近的街区,他才停下来。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他停在松屋门口,“喏,要不要去吃饭?”
这大概是最无声的一次约会,也是最莫名其妙的一次。下午四点,坐在空荡荡地店里吃咖喱。
对,就是咖喱,还是带渍菜的。酸酸的。
我特别纳闷,直到吃完一盘咖喱,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少年一反常态地,“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如果现在我的面前有一个镜子,我就可以看到我脸上接近于愚蠢的吃惊表情。
我心想,我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的模样啊。
而且最重点的是——
哪里有用快餐来安慰女生的,我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哪怕是麦当劳也比松屋有气氛……
我拖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在室内的光线下,头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手边的大麦茶喝了一半,左手握着杯子,看到我的表情,嘴边才带上浅笑。
嘛,反正这样也不错。
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