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巧克力豆 ...
-
一周的时间里，我跑到书店给及川买过体育周刊（据说有他的采访），又将他忘在学校的作业顺带送到他家。平常很少有机会在学校一同吃饭，这次也托了他腿伤的福，每每我拿着便当跑到天台上，都能看到他已经找到位置。
我狐疑地看着坐在地上满足地从我便当里夹走配菜的及川，从教室到这里的距离不远，却要爬不少楼梯，我戳了戳旁边的少年，努了努嘴，“腿伤好了？”
他却摇摇头，嘴里还吃着东西，声音不清地给了我一个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天台空气好啊。”又伸手指了指离我们不远处的情侣。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不怕被你的教徒发现你在与我交往？”
“我有什么好怕的啊。”及川听到后，半眯起眼睛，伸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侧过脸如实地说：“毕竟我是阿让口中的教主大人嘛，何况……真的被发现了不是更好吗，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这种时候扶着我来天台嘛。”讲到后面，他干脆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与眼睛的弯度相映，加上极近的距离，我觉得自己的脸大概又发烫了。
有一个长相好看，潜在情敌威胁小于排球但是胜在数量的竹马兼男友，心情有些复杂。
半响，我盯着这种看久也看不腻，虽然不自知却会招蜂引蝶的英俊面孔，翻了个白眼。
如果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比作少女漫画脚本，那么及川一定是少女漫画当中最常出现的人气主角。可惜的是，如果忽略掉我，只看他的话……大概就是少年漫画里衬托主角的配角。
毕竟好运这个词汇很少会光顾他。
只有在一同坐着的时候，我才终于不用仰视这个身高已经超过日本男性平均身高的人。虽然不用仰视，但是他还是会低着头与我讲话，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我附和着他的话题，猛抬头，鼻尖不小心擦过了他的，两个人的眼神也不期而遇。
好吧，又是一个可以记录在日记里的片段。
哪怕是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在恋爱之后，少女情怀都会充满整个大脑，何况我本来就勉强称得上是半个乙女。
而及川平时的表现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轻浮，却也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岁少年。
两个人的脸都刷地红了。
当然，我的脸刚才就是烫的，现在更是烫上加烫。
“阿让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两个人的脸色都是红的，又都同时笑了。
青梅竹马之间的默契都用在方面，难怪以前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心有灵犀。
除此之外，每天早上出门时必定遇见及川，放学回家时在学校门口也可以见到他。有一次与班长一起出的校门，她比我还眼尖地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人，扯了扯我的衣袖，凑近低声问，“你的竹马？”
“阿让。”他还非常配合地朝我挥挥手，在看到我旁边的女生时，露出了一个微笑。可惜班长非常不给他面子，大概是免疫力问题。
不过离开之前，班长暧昧地看了及川与我一眼。
明天她又有新的话题与我聊了。
总而言之，我曾经很少有机会做的事情在这一周里反复地重复，直到在及川的伤终于恢复的差不多的那一天，我才终于结束了半保姆半女友的生活。
假如时间再久一点，我说不定就彻底进化为全能型的女生了。
现在细细回想，这可以称得上是一段非常奇妙的经历，虽然谈不上美妙，但是绝对可以让人记忆犹新。
也就因为这一次意外的受伤，及川每天都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找我做各种事情，比如，“阿让，有一道几何题没有思路。”
我正在看上周买的参考书，手机夹在耳朵与肩部之间，“哦，那你把题目给我念一下。”
“笨蛋。”笃定的口气与话题无关，像是昵称又像是取笑。
听到这句轻声的台词，我握着铅笔的手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平静地将答案填在空格上。“那你还向笨蛋请教？”我反问他。
他却说：“几何题目有图形，我怎么念给你听啊。”
我大概是学习久了，脑子都变得笨拙，我拿过手机嗯了一声，说：“那你把题目拍下来发给我吧。”
>>
及川的妈妈手里正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我看了一眼，比起她过去做过的料理颜色正常的太多。
“啊，小让啊，来找小彻的吗？”笑眯眯地看到我手里拿着的笔记本，她顿时明了，没有等我开口，就热情地将盘子都端到我的面前，“刚出炉的，尝尝吗？”
抬头看到与及川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晃晃头，“谢谢阿姨。”我面带微笑地拿起一块饼干。
这个笑容直到我进了及川的房间才终于龟裂。哪怕颜色再正常，及川妈的料理水平依旧只能归类于黑暗料理。
及川却奇怪我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听到我要喝水，他才递过来半瓶饮料，我也没有时间在意，接过后就拧开。
看到我的的动作，他皱起眉头，却欲言又止。
我长松一口气之后，认真地盯着及川，委婉地说，“阿姨的料理水平还是一如既往。”
听到这句话，他也是十分赞同，虽然语气无奈，不过点了点头。
提起及川妈的料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毕竟小时候的记忆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及川轻咳两声，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大概是想到了从小到大每天吃过的黑暗料理。一段沉默之后，他才声音不大地告诉我刚才喝的饮料是他的。
看到我没有反应，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
半响之后，我才回过神来。
其实本来并没有多暧昧的事情。毕竟也有过接吻的经历，但是从及川嘴里说出来之后，似乎就凭添了几分特殊的情绪。
这种俗套的剧情无论是漫画还是电视剧又或者是电影里，已经用到女生看到只会打瞌睡的地步。但是在发生到自己身上之后，又无法遏制地脸部发烫。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重新抬起头，所谓的害羞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拿自己喝过的给客人哦？”我斜眼看了坐在一旁的及川，打趣他说道。
他指了指拉伤的腿部，“喏，不是不方便下楼吗？”
我白了他一眼，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鬼才信他的话。
“心里在挪揄我吧？”
猜的可真是准，我心里想。
电话里问的那道题目并不难，不过是教材上例题的变形而已。哪怕及川平时喜欢偷懒，也不会连这种基本的都……我猛地想到了一个念头，抬起头看到心不在焉盯着白纸上计算过程的及川。
“其实你根本就会吧。”我停下手中笔的问道。
怔怔地刚发出一个鼻音，啊了一句，才讪讪地摸着鼻子，“阿让怎么猜到的？”
我实在是忍不住鄙视他的冲动，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我又不是笨蛋。
在我的心中，及川除了是英俊的竹马之外，还是一个擅长应付女生的人。印象总是会有些许的偏差，比如最近发现及川虽然在很多人看起来有些轻浮，实际上又有些笨拙。
当然，有的时候他做的一些事情又总是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看了什么电视剧。
“猜猜就知道咯，何况问题目的话，在学校里找阿一不是更方便吗？”我拖着下巴，有些好笑地说，“何况，你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最后，一句话总结。
“你根本就是想再趁机使唤我一次嘛。”
被点破的少年撇撇嘴，“因为这之后就没什么时间和阿让呆在一起了啊。”及川趴在桌子上，侧过脸认真地看着还在托腮的我。他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认真，“下周末就有练习赛，然后就是训练，预选赛。”
谈论起排球时，气氛就开始沉重。连眼皮都耷拉下来，我听到他闷闷地说，“七月前大概都没有时间了。”
说完，就有气无力地仰头靠在椅子上。
“你是及川吗？”
“哈？”他不解地瞪圆眼睛。
“说到比赛的时候还无精打采的，怎么可能是我认识的及川？”
我认识的及川，在谈论起排球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虽然有些夸张，外校人也会说“啊，那个及川啊，很厉害，但是挺轻浮的哦”这样的话，但是从来没有一次，会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结果在如此正经的环境中，他竟然首先嗤笑了一声。
“阿让，你的表情太吓人了。”眼睛终于又如同往常一般地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实在是太容易被他的笑容闪瞎。
我呆立在原地，看到他扬起头，脑子一片空白。他说，“既然这么久的时间——阿让不奖励我一下吗？”
奖励？奖励什么？
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疑惑地看向竹马同学。我只说了“什么”两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直到他起身，我的头部撞到他的下巴时，心里才明了几分。
“你直接说想接吻就是了嘛。”我忿忿地白了他一眼，“用得着把我从家里骗出来，再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吓人吗？”
及川揉着下巴，嘴角垮了下来。比我高不少的少年此时低着头，我十分不习惯两个人额头相对的动作，两只手垂在身侧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动作。
“才没有啊，何况阿让很少来看我的比赛，预选赛又有那么多场……”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我甚至觉得及川就像是一个巧克力豆，不断地诱惑着我去品尝。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被刻入到记忆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干嘛磨蹭这么久？”
及川被我说的动作一僵，而后表情像是融入灯光之中，低下头——
“小彻，小让，我给你们——”
这大概就是经常出现的戏码了。
我们两个人侧过头，果不其然笑的一脸灿烂的及川妈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空闲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朝我们点了点头，又轻声地带上了门。
及川与我面面相觑。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又傻又呆。而及川，哪怕是有着好看的外貌，添上与我相同的表情之后，一样只能称之为笨蛋。
除了他笑的时候，眼睛依旧亮如明星。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 巧克力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