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区别 ...
-
如果要将三天的文化祭分开比喻的话，第一天只是拉开一个序幕，第二天则是平稳的国度，而第三天才是激动的高潮。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冷门模拟店来说，序幕也好，高潮也好，似乎都与我们无关。
因为那是只属于强者的舞台。
下午是模拟店的轮换时间，早上就开始扮演角色的我自然就不必在呆在鬼屋那里，可以随处转转。这种放松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对钱包的摧残，当然如果自制力强或者因为客观因素比如没钱了，那自然诱惑力要降低一半。
文化祭除了本校学生外，自然也有外校的学生。经过一些热门模拟商店看到穿着外校校服的学生，我也就没有一年级时那么大惊小怪。甚至可以猫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偷偷瞄几眼女孩子的小白腿。
离开之前，我问班长要不要一起去别的摊位转转。两点正好轮到班长休息，哪知她摇摇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收入明细，将单子推到我眼前，“你说这样的情况，我还有心思去休息吗？”
我瞥了一眼账单，确实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只有寥寥地几笔收入。旁边的班长托着下巴唉声叹气起来，她的班级荣誉感比我强了不是一点两点，我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但终归聊胜于无。
班长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隐藏在硕大的镜框后，她眨了两下眼，伸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打气。这时的班长脱去了平常光鲜的外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她对我说：“青木先去玩吧？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做完再去逛了~”
这样的班长让我想起假期里，及川晨练完回来，前额上还是汗水，看到我就招手打了个招呼。我问他，“及川，要不要一起去打个联机的游戏？”
少年抬手擦了一下薄汗，刚运动过的原因，说话时还带着喘息，“呼……虽然我很想去打啦。不过每次和阿让打联机游戏，吃亏的都是我吧。”及川摸摸自己的头发，弯起眼睛继续道：“主要还是比赛输了啊，就算想玩游戏，也要等比赛赢了啊。”
真是的，怎么现在自己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及川。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八成是因为自己最近忙文化祭的原因，不然就是最近和及川泡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这种的原因的话，我一脸黑线地看着及川班级的模拟商店，那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了呢？
及川班级的咖啡店显然比鬼屋要有人气的多，男生女生都很喜欢这种格调的店铺。
曾经我以为及川班上只有他一个靠脸拉客的人就足够了，等我挤进来后才发现，人果然不能只看一面。比起去年的文化祭，今年他们班上连妹子都拿的出手。又软又萌，而白白嫩嫩的小细腿明晃晃地闪的我眼睛疼。
简直让人看呆了。
没有人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哪怕是同性，在嫉妒对方的同时也会羡慕。
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立即有穿着制服的女生把菜单递了过来。我瞄了一眼被女生包围在当中的及川，下了排球场依然是人群的中心。
十月的天气应该是凉爽才对，挤满人的屋子里有让人竟然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站在我旁边的女生礼貌地问我，“请问需要点些什么吗？”
我低下头看着菜单上的甜点，在最后一行看到一排小注：本店接受点名服务。
……还真是一点都不单纯的咖啡店。
我仰起头看了看女生的笑容，然后伸手指向被女生包围在当中的及川，“如果是他呢？”
女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似乎已经很习惯来这里的人都会点名及川一样，她勾起嘴唇告诉我了一个数字。
“……”
抢劫啊？当我听到女生报出的那个四位数数字之后，差点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去年你们的咖啡店还没有这样一条抢钱的服务好吗？还真是物尽其用，我想想竹马同学那张脸，只能说穷人是包养不起小白脸的。
我耸耸肩膀，指了指最便宜的咖啡与点心，“就这个吧。”
>>
托文化祭的福，这三天里部活活动都暂停休息。
连及川这种热爱排球，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时间都花在排球上的人都在第一天文化祭结束之后，打电话给我，“阿让，难得地休息，不去书店看看？”
“……是你有想买的东西吧。”我还在教室里，虽说结束之后可以直接回家，但是作为模拟店委员，我还需要把今天的收入整理完毕之后才能离校。
在接到及川的电话时，我正在按计算器，听到他那爽快的声音，我一瞬间手抖了一下。从小时候开始，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又不愿意直说时，就会这样邀请我一起去。
十年时间都没改变。
果不其然，及川笑了一下，“阿让怎么猜的这么准？”
“你也不想我认识你多久了，不过我现在还在做收尾工作，你等一会儿？”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大概要三点半吧。”
“那我来找你？”
如果是往常我还真不敢答应，及川的人气效应实在可怕，我看了一眼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教室，空荡荡的，“那你来呗，趁着你的教徒都离校了。”我打趣他。
“阿让还真是敢说。”少年的声音比刚才近了许多，“你追漫画连载时的热衷程度比喜欢我的女生还要可怕。”
怎么觉得声音这么近了？我拿着手机有点奇怪，对方像是看到了我的动作一般，笑声通过手机传递过来。
“有什么好笑……”
话没说完就听到及川少年的声音：“阿让看背后啊。”
“看什么背后……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转过身看到拿着手机，站在背后背着书包的少年，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背着光的缘故，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看到我转过身来，他才将手机拿开，“要我帮你算吗？”及川笑着伸手指了指我摊在桌子上的单子问道。
“得了吧，就你那数学水平。”
“阿让怎么这么无情。”及川少年撇撇嘴，对于我的这句话很是不服气，“只是按计算器的话，我又不会算错。”他摊开手掌和我讲道理。及川坐在后面的桌子上，两只长腿着地，看到我没有理会他，觉得有些无聊，便开始没话找话起来。我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及川只要一天不打排球，就会精力充沛到人头疼。
他坐在我后面不断地寻找着话题，本来只要五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被我一直拖了快十分钟。我转过身拍了拍桌子说，“阿彻，和你商量个事情，让我安静五分钟，做完就陪你去书店OK？”
及川抿抿嘴唇，等我开始埋头计算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听你叫我名字怪怪的。”
>>
及川去书店从来只会奔向一个地方，体育杂志区。
所以有的时候我会想，连《Jump》都可以抛弃的人喜欢的运动究竟有多迷人？
这里从来都很少有人光顾，尤其是女生，虽然也有运动部的女生会来这里，但还是少数。我摩挲着毛衣外套，陪着及川少年站在这里已经快二十分钟。他看到专注的时候，两只眼睛牢牢地盯着杂志上的彩页。偶尔因为低下头的原因，少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这才伸手把碍事的头发拨到一边。
翻了几本足球杂志之后，我终于还是告诉及川：“我去看看别的，找不到打我电话。”
“嗯，阿让去吧。”他压根没有从杂志里抬起头来，只是应付了一句。沉浸在排球世界中的及川专注的程度让人有些咂舌，我拎着书包离开的时候及川还是没有发觉。
说是因为难得地休息所以好好放松一下，其实心里还是很想打排球吧。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今天没有排球训练，竹马同学精力充沛没处发泄。不然按照以往排球部训练完他的模样，别说来书店，恐怕是巴不得直接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番。
女生来书店里可以逛得地方比男生的多得多，从漫画逛到小说，最后又回到杂志区，看到及川还是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我拿起一本时尚杂志，旁边的女生在和旁边的一个人小声地说：“你看，那边那个男生，背影看起来很帅。”
不只是背影，正脸也一样值得看。我看了一眼两个穿着的校服的女生，心想现在的竹马已经升级到只是背影就足以招花引蝶的地步。不过这件小事自然不会告诉他，因为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他知道这件事之后自豪的模样来。一定是笑的开心，又会摸摸自己的鼻子装作谦虚。
活该被别人说是个轻浮的人。
等到及川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免费看完了三本杂志，在看到今年冬季流行发型清一系全是长发之后，我就忿忿地合上了杂志，真是完全不考虑我们这些短发人的感受。
及川扬了扬他手中拿着的杂志，“阿让还有想买的吗？”
我摊手表示自己这个的零花钱早就见底了。
他探过头来，看到我手中杂志的封面，然后指着说：“阿让，你看还是这种发型好看对吧？短发已经不流行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留过长发一样，又不是男闺蜜。不过如果及川你留长发的话，”我看向竹马长得颇为清秀的五官，哪怕他现在穿女装估计也不会违和，“我觉得留长发也不错。”说完我将杂志放回原处，看到呆愣在原地的及川，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挪动脚步赶了上来。
“阿让想得倒是挺美。”及川结完账拎着蓝色的包装袋，并肩走在旁边。走出书店时，天色已有些偏暗，他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我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及川少年比我高了不少，走在外道。我想像小时候对他来一个手刀，却发现自己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及川眼尖地发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仗着身高的优势左手揉上了我的头发。
“……身高高了不起？”
结果大手竟然还反复折磨了我的头发一波，他才松开手来：“女孩子的头发果然和男生不一样啊。”
“……”
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过还是好想打排球啊……”及川少年低下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为什么文化祭不能开放体育馆啊……”
“忍三天就好了？”
“阿让。”及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导致我差点撞到他的肩膀。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于一本正经，让我有些无法适从。在这一瞬间，平常那个光鲜的少年有些黯淡起来，他认真地问我，“如果你特别喜欢的一个游戏，因为考试而不能玩的话，你会怎么样？”
他的问题恰好切中我的要害，我一瞬间的犹豫就被他抓住了。
“肯定会觉得不好受，对吧？”
及川以为我与他一样，而实际上我们还是有很多的不同。比如他可以为了排球抛弃学习，因为他可以体育升学。而我与他的最大的一个不同则是，无论哪一个游戏，无论它对我的诱惑力多大，我都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去分析利弊。如果影响到升学，我一定会优先选择复习，而不是玩游戏。
这是对我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自然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有其它负面的情绪。
我摇摇头，哪怕他现在的表情让我想要说一番假话来糊弄过去，但是最终还是变为：“不会。”
这个词汇生冷得很，刚说完，我就看到及川的表情一僵，然后无奈地笑了笑，“所以说阿让和我不一样啊。”
“嗯，是啊。我们又不是双胞胎，当然不一样。不过——”我仰起头看到沮丧的竹马，有些话说出来就太过矫情，不过现在不说，以后谁还知道有没有机会说？我们谁都不是先知，不能预知未来，能做的也就是把握住现在，“如果及川不是做什么坏事情的话，我肯定都会支持，所以哪怕你现在去学校体育馆偷偷训练，我也不会打小报告的。”
“……阿让真是。”听到我的话之后，及川哑然，“有时候钻牛角尖的时候，还真是需要和阿让聊聊。聊完果然轻松多了。”
“让你钻牛角尖，人生哲理这种东西让你来思考，实在是太为难你这个排球部的主将了。除了排球之外的东西，你就别想了呗，真想不通交给我嘛。”
我认真地看着及川，我想这大概是我最认真的一次了。
“所谓的青梅竹马呢？就是你想不通的问题扔给对方，对方帮你解决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区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