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天师》夜染思

41、十一

　　美容会所一行，林姜一点收获都没有，倒是身边的王小茜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走路都带飘的。

　　更让林姜气馁的是，从王小茜这边根本打听不到自己需要的消息。王小茜一路上都在说那个新出来的项目有多少厉害，可以让一个人快速变美。

　　林姜没忍住，往王小茜头上泼了盆冷水：“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他虽然不懂这些化妆保养的知识，但架不住家中有位女性在，偶尔也能听老妈唠叨几句保养有关的内容。

　　比如什么美白产品见效快的，一定含了汞一类的金属，想要白，就不能晒！

　　王小茜白了林姜一眼：“你懂什么，那是高科技！”

　　两人不欢而散，林姜回到寝室后，重新登录校内论坛，分别输入“刘永才”和“叶婷婷”，跳出来的帖子全是昨天看过的。

　　“林姜，林姜。”门外，虚弱的呼唤声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总算把林姜从满脑子的混沌里喊醒了。

　　林姜打开门，雪绒下一秒就蹿了进去。

　　雪绒先是谨慎地在寝室了跑了一圈，以免他开口说话被其他人听到，吓到别人他可过意不去。

　　林姜看他一身肥肉抖得谎，把他抱起来，放到桌子上，说：“寝室没人，有什么收获么？”

　　“我问了一圈，但是因为精怪们都是最近才搬过来的，所以对于叶婷婷和刘永才，他们都没太多印象，也没发现这两个人身上的古怪。”说着，雪绒吸了吸鼻子，“你又去健身房找过刘永才了么？怎么身上小五的味道浓了点，而且还有其他的气味。”

　　林姜听了手一抖：“你说什么？”

　　雪绒又嗅了嗅，才说：“没错，你身上有小五的气味，不是很浓，但的确是前不久才沾上去的。林姜，你到底去哪了？林姜？”

　　林姜呆呆地站在桌子前，双眼无神，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又不敢相信。

　　“林姜？林姜？”雪绒见林姜失神的样子，急了，“你到底怎么了？”

　　这两天因为刘永才不怎么来健身房了，他和林姜两个分头行动，他主要去询问周边的同伴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过刘永才，以及刘永才身上什么不对劲的办法。

　　没想到才回来，林姜就变得古里古怪的了。

　　“啊？没什么。哦，对了，你再闻闻看。”林姜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脱了上身T恤，放到桌子上。

　　雪绒的长耳朵垂下来，遮住眼睛：“你别耍流氓啊！”

　　林姜：“……你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我身上有小五的味道么？你再仔细闻闻看，这件衣服上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味道。”

　　雪绒其中一只遮住眼睛的耳朵稍稍掀开，凑到T恤前，小鼻子吸了吸，惊道：“林姜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不是你的气味！”

　　林姜心中的那个猜想越来越强烈：“我陪王小茜去了趟美容会所。”

　　雪绒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王小茜所在的寝室几个姑娘经常会喂他一些蔬菜，而且胡九墨曾经在他耳朵边上念叨着这个名字：“王小茜？就是你把鸭舌都送给她的那个人？”

　　“恩，不过关键不是这个！”林姜重新把T恤套上，说，“昨天王小茜来找我，我才知道刘永才和叶婷婷是老乡，而且以前关系还不错，刘永才大一的时候经常去找叶婷婷。”

　　“老乡！他俩根本看不出来是认识的！”林姜话中的信息量过大，来不及处理的雪绒在桌子上乱转，“叶婷婷和王小茜是一个寝室的，她们以前经常会买一些蔬菜喂我和学校其他一些流浪的小动物。”

　　“叶婷婷和王小茜给你投食？”林姜没想到雪绒和叶婷婷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感觉现在的情况比之前都要混乱。

　　刘永才身上有小五的气味。

　　叶婷婷身上有什么东西附着，还向林姜求救。

　　刘永才和叶婷婷在相貌和身材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刘永才和叶婷婷是老乡。

　　叶婷婷会介绍其他人去美容会所做美容。

　　叶婷婷的变化发生在三个月前，刘永才则是半个多月前。

　　想到这里，林姜突然开口问雪绒：“你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刘永才会去什么美容会所？”

　　雪绒回想了下，摇摇头，说：“这个我没听其他朋友说过，不过我可以再去问问。”

　　“快去！”林姜迫切地说，“突破口可能就在这里！”

　　雪绒不解：“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林姜并没有解释，反而问：“叶婷婷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气味么？”

　　“叶婷婷？”雪绒估算了下时间，“我已经快三个月没看到她了。”

　　三个月！

　　那正是叶婷婷改头换面的时间点！

　　林姜终于有信心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叶婷婷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和小五的失踪有关。”

　　林姜把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雪绒，雪绒一听就知道自己责任重大，来不及发表自己的想法，一溜烟蹦到寝室楼下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打听消息去了。

　　雪绒去忙了，林姜也不轻松。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刘永才就是被叶婷婷推荐去了美容会所，然后在那里遭遇了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么看来，他免不了又要去一趟美容会所了。

　　可是怎么进去才能显得不突兀呢？

　　林姜很快有了适合的人选。

　　【我去查了下这个美容会所，发现网上都没消息，你一个女孩子过去挺危险的，下次还是我陪你去吧。】

　　发完这条短信，林姜有些愧疚。

　　自己这算利用王小茜吧？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利用她一回了。

　　好在王小茜并没有让林姜等太久，几分钟后，一条洋洋洒洒充满梦幻气息的短信就进入了林姜手机里。

　　王小茜在短信中除了表达对林姜主动作陪的感谢以外，也透露了之后一起去看电影的苗头。

　　林姜手指按在回复的按钮上，最终还是退出这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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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永才？就是那个天天低着头走路的男的？哦，有点印象。”围观小动物麻雀一边停不下来地在地上跳跃着，一边说，“他人挺好的啊，就是因为比较弱小，会被其他强壮的人类欺负，让他跑腿买东西，让他帮忙做作业。”

　　雪绒忍受着麻雀叽叽喳喳的噪音攻击，再一次说出自己的问题：“他最近有去美容会所一类的地方么？就和宠物医院一样的，给人类开设的。”

　　“美容会所？你是说做面膜按摩一类的那个么？没注意啊，我天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关注这个？”

　　“哎哎哎，你别走啊！难得有兔子和我说话，再和我说两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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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永才喵？知道啊喵，最近半夜经常跑出来喵。你问他做什喵？跑步喵。”

　　雪绒看着眼前这个被Z大女生喂肥的虎皮猫咪，一面在心中痛下决心不能再继续无节制地吃了，一面问：“除了跑步他还做了什喵？”

　　喵？

　　喵！

　　雪绒你出息点！不要被带坏口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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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绒四肢紧缩，贴在小桥边上，看着桥下悠闲地游着几尾金鱼。

　　听说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唔，还是不要冒着溺水的危险去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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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永才？没怎么见过，对了，你要吃松果么？”松鼠看看自己怀中抱着的松果，又看看雪绒，友好地问。

　　雪绒摆摆耳朵：“不用了，谢谢。那叶婷婷呢？她以前不是经常来这块地方喂食的么？最近有见过她么？”

　　松鼠麻溜地砸开松果，品味着藏在坚硬果壳内的美味，他一边咀嚼，一边想，等吃了大半个松果后，才回答：“哦，见过啊，几天前还偷偷藏了点东西在土里。”

　　雪绒一听，这可是个大大的发现，赶紧问：“藏在哪里了？”

　　松鼠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说你们妖族都堕落到这地步了么，做什么癿，居然想偷挖人类的东西。”

　　雪绒懒得和他解释，也解释不清，在保证明天中午之前一定送给他十颗坚果后，松鼠毫无节操地带着雪绒来到叶婷婷藏东西的地方。

　　“就在这里，你可一定要把坚果给我啊，要不然我就要把你赖账的事情告诉附近所有朋友，让你身败名裂！”

　　雪绒再三的保证勉强打消松鼠的不安，在松鼠离开后，雪绒藏到一棵大树后面，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视线里没有人之后，闭上眼，默念胡九墨之前教过他的口诀。

　　一股热流自脚下向上翻涌，顺着血管流向身体各个角落。热流所经之处，骨骼开始飞速生长，神经如同叶脉一般在身体里交叉连接，灰色的毛发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而吸收完所有毛发的皮肤开始随着骨骼一起扩展。

　　哪怕已经试过两三次了，化成人形对雪绒而言，仍然是有些痛苦的事情。

　　一个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小鬼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从大树底下捡了根树枝就开始挖土，活像一个邻家熊孩子。

　　叶婷婷在土里藏着的是一个黑色不透明的袋子，拎起来不轻，也不重。

　　雪绒不敢自己一个打开，他已经知道叶婷婷身上有古怪了，还没有傻到不做任何准备就打开她埋下的东西。

　　说起来，他和林姜现在真算得上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