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天师》夜染思

40、十

　　东门口，头戴草帽的王小茜冲着林姜挥手：“林姜，这里！”

　　被王小茜这么一喊，东门口的几个人都齐齐转头看向林姜，后者尴尬，一阵小跑跑到王小茜面前。

　　走进了一看，林姜更加愕然了：“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不能怪林姜少见多怪，实在是因为这种天气很少有人打扮成王小茜这个样子。

　　头上一顶大大的草帽，帽檐遮住了王小茜上半张脸，□□墨镜加上口罩，王小茜一张小脸完全被挡住了。

　　“不能让人发现我去那里。”王小茜的声音经过口罩的过滤，低沉了不少。

　　林姜无语，这小姑娘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脱：“你这身打扮别人才会起疑，多看你两眼。你看看除了你以外，有谁跟你这样打扮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王小茜满不在乎地说：“就算看了也不知道是我。”

　　林姜败下阵来：“美容会所在哪？”

　　“走走走。”说起今天的正事，王小茜一马当先，“就在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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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林姜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家美容会所不会被人注意了。

　　美容会所位于一排商铺中最靠里的位置，高墙挡住了去路，将商铺和高墙之后的住宅区分开。本来就鲜少有人会一直走到那么里面，加上美容会所外还移植了三棵大树，郁郁葱葱的树叶丛挡住了招牌的大部分。

　　真是想让人注意都难。

　　王小茜走到距离美容会所还有三米左右时，突然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

　　林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闹不懂这姑娘究竟想干嘛。

　　就在林姜失去耐心前，王小茜总算又往前走了。

　　美容会所的大门紧闭，厚厚的窗帘把透明玻璃堵得一条缝也没有，完全隔绝了外面人探寻的目光。

　　从大门散发出来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让王小茜不由看了眼林姜，似乎是在确认同伴是否陪在自己身边。的

　　美容会所的大门用一把铁锁从里面锁住了，一看就是不想做生意的意思。但王小茜却不肯就此放弃，她好不容易说动林姜陪她过来，错过了这次，下次林姜肯定不同意了。让她去找其他人？

　　女生都被她第一时间排除了，女生之间的交际圈各有交集，今天陪着她来美容会所，第二天一早估计整幢女生寝室的人都知道她昨天去美容会所做美容了，而且那家美容会所是之前叶婷婷去过的。

　　其他男生也不行，一个个看上去深情款款的样子，其实手里面全都有两位数妹子的联系方式，指不定哪天就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其实这也要归因于王小茜之前的交友标准，男生基本都是花花公子那一款，老实巴交的她又看不上，以至于排除法做下来，只剩下林姜一个选项。

　　坚持今天一定要敲开大门的王小茜，终于在她第五次敲门的时候，获得了回应。

　　门内，遮挡住大门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女人的脸：“您是哪位？”

　　因为玻璃门的原因，王小茜不得不提高声音：“我叫王小茜。”

　　“抱歉，我们这里只接受预约的客人。”女人说完，不等王小茜的反应，就直接放下窗帘。

　　“等等！”王小茜急了，“怎么预约？我室友在这里做美容的，是她推荐我来的！”

　　窗帘又一次被拉开：“你室友是谁？”

　　“叶婷婷。”王小茜脑子转得飞快，“就是她推荐我来的。”

　　“叶婷婷？稍等，我要去向叶婷婷小姐确认一下。”

　　“等下！她，她最近比较忙，没时间接你的电话！”一个谎撒了之后，接下来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女人还是有点犹豫：“那我要向我老板确认一下。”

　　王小茜急了，万一这女人发现自己是骗她的，那不就全都泡汤了么？

　　“你等等！”王小茜喊住了女人，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想想，快想想，说点什么都好，总之一定要想办法混进去！

　　女人站在门后，冷漠地看着王小茜，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在计算时间。

　　就在王小茜手心一片冰凉，脑海一片空白时，一辆低调的轿车缓缓停下，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走到林姜和王小茜身边，她摘下墨镜，眼睛因为笑容的原因弯出好看的弧度：“两位是来参观的么？”

　　王小茜和林姜都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门后的女人则用钥匙开了铁锁，拉起窗帘，打开大门：“老板。”

　　老板？

　　老板！

　　林姜和王小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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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麻烦去帮客人们准备茶水。两位，请先坐一会，我去换一身衣服。”女人问清楚王小茜的来意后，直接把人带到屋里一间会客室，让之前站在门后的女人去泡茶。

　　王小茜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林姜则趁机光明正大地好好大量了一番这间会客室。

　　摆设和色调这些林姜都不懂，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会客室的布置装修一流，只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心情就会放轻松，平日里时不时骚扰自己的烦恼也不见了。

　　平和、安静。

　　中间小徐端着两杯茶进来，放下后又离开。又过了不就，开车的女人才进来。

　　“两位久等了，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虞美人高科技美容会所的会长，敝姓沈，沈君婷，欢迎两位今天光临我们的美容会所。”沈君婷一边说，一边拿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了王小茜和林姜。

　　“你好。”林姜客套地点点头。

　　王小茜打了声招呼，急切地说：“会长，你们这里有什么美容项目么？我想来这里做美容。”

　　沈君婷见怪不怪，一手按住王小茜的肩膀，笑着说：“稍安勿躁，我一会给你会一样样给你介绍的。”

　　安慰完王小茜，沈君婷扭头对林姜说：“这位小哥能出去等么？”

　　林姜有些意外，他还想多搜集点线索，看看能不能理出头绪来。结果什么都没听到，就要被人赶走。

　　“不可以在这听么？”

　　“不可以哦，虽然我理解你想陪着你女朋友的心情，但是按照我们美容会所的规定，除了客人，其他人都不能在场，尤其是男人。”女人笑着眯起了眼睛，低声说，“这些都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男人是不可以听的。”

　　王小茜也帮着沈君婷一起说：“林姜，你去外面等我，可以么？”

　　眼看是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了，林姜无奈，只能离开。

　　“小徐，帮我招待一下这位先生。”沈君婷扬声嘱咐了一句，就把会客室的门关上，完全把林姜阻挡在外面。

　　“你是叶婷婷介绍过来的？”

　　“对，是她介绍我来的。”此时王小茜已经把草帽、墨镜和口罩全都摘下来了，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我和她是室友。”

　　“她介绍人过来之前怎么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呀。”女人娇声抱怨了一句，随后冲王小茜一笑，说，“这次来是想做什么方面的美容？”

　　“我想皮肤再白一点，而且我脸上的皮肤不够紧致，我想做个脸部按摩。还有啊，我脸上有时候容易冒痘痘，有没有什么产品又能快速消痘又能不留疤印的？”王小茜叽里呱啦讲了一大串，在她嘴里，自己一张脸到处都是毛病，根本没有值得称赞的点。

　　女人颇有耐心地等王小茜说完，才笑着开口：“王小姐的要求有点多啊，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列一个计划单子，几项美容项目有先有后，慢慢来，毕竟美容是一场和时间的长期抗争。”

　　“可是叶婷婷当时感觉是突然就变漂亮的。”

　　王小茜可不愿意花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来变美，现在她的风头都被叶婷婷抢光了，再不反击，自己的人气可就要跌到冰点以下了。

　　“你是指叶小姐的情况么？叶小姐做的项目是我们美容会所独有的技术，和传统的美容项目完全不同。”

　　王小茜激动了，自己要的不就是那个么！

　　她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我也想要做那个项目！多少钱？”

　　就连叶婷婷这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女人都付得起，她王小茜一定承担得起！

　　没想到女人却一脸的勉强：“价格并不是主要的原因，不过我们那个项目有点特殊，暂时只面向部分人群，在这之前要经过一系列的过敏源测试。”

　　王小茜急切地说：“没关系，我可以参加这些测试，需要测试费么？多少钱？”

　　女人微笑着摇摇头，说：“我说过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测试的话需要预约，因为我们的仪器暂时不在这家分店。如果王小姐一定想要参加那个项目的话，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我们的仪器都到位了，再联系您。”

　　“好！”王小茜想都没想，直接留下了联系方式。

　　之后沈君婷又向王小茜介绍了几款传统的美容项目，但王小茜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了。

　　如果成功通过过敏测试，自己就能变得像叶婷婷那么美了！

　　不！一定会比叶婷婷更加漂亮的！

　　林姜在外面却有些不自在。

　　美容会所中弥漫着的香味让林姜鼻尖发红，难受地直打喷嚏。

　　小徐是个沉默的女人，行动力却十足。她听到林姜打喷嚏，起身给他拿了一筒纸巾，附带一个小小的垃圾桶，粉色的。

　　身处在完全女性化的环境里，林姜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王小茜和沈君婷从会客室里出来，林姜真想喊一句“风紧扯呼！”

　　“男朋友坐不住了？”沈君婷笑着揶揄了林姜一句，“小哥有没有兴趣也来做美容？”

　　“我？我不是她男朋友，就是陪她来看看的。”林姜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就差没忘旁边蹦了，一个劲地摆手，“美容什么的，我就不用了。”

　　“哈哈，开个玩笑的。”又和林姜说了一句，沈君婷转身对王小茜说，“王小姐，这两天我们的仪器就会到位，到时候我们会联系你，请你随时注意手机畅通。”

　　“好！”王小茜心愿达成，现在兴奋的要命。

　　沈君婷笑着送林姜和王小茜离开。

　　两人并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大门重新被铁锁锁上后，沈君婷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打了个响指，一直站在她后面的小徐整个人软了下去，变成一只梳着马尾辫的娃娃，娃娃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上，只有几道毛糙的针线。

　　沈君婷把娃娃捡起来，随意地摆在前台桌子上，随后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等电话接通后，沉声说：“有猎物上钩了，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