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天师》夜染思

42、十二

　　“这是什么？”林姜看着眼前这个黑色塑料袋，上面还沾着不少的泥土，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不怎么好的词。

　　抛尸案？

　　僵尸狗？

　　异世界的怪物？

　　就在林姜胡思乱想的时候，在见林姜之前提前重新变回兔子形状的雪绒开口把他从漫无天际的瞎猜中拉回到现实里。

　　“这是叶婷婷埋在土里的东西。”

　　一听说是叶婷婷藏起来的东西，林姜立刻端正了态度。

　　“打开看过么？”

　　雪绒如实告知：“没敢打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林姜也警觉起来，不过当初魏云开借他的几个道具里面有一个防御性能特别强的，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撑开伞，林姜招呼着雪绒躲到伞后面，自己伸出一只手，用圆珠笔挑开塑料袋上的结。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林姜和雪绒耐心地等待了三分钟，这才收了伞，凑到塑料袋旁边。

　　“这些都是什么？”林姜拨弄着袋子里的瓶瓶罐罐，上面全是字母，英文渣的林姜表示看不懂。

　　雪绒对外语也是一窍不通：“大概是什么化妆品之类的吧。”

　　“打开看看。”林姜动手旋开其中一个的盖子，一股子香甜的气息从里面飘散出来。

　　“香水？”林姜小心地凑近了闻。

　　“不太像。”雪绒蹦到林姜膝盖上，伸长了脖子。

　　林姜会意，把几个瓶瓶罐罐都打开，依次放在地上。

　　雪绒这个闻闻，那个嗅嗅，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了半天，才说：“没有小五的气味。我估计这些就是叶婷婷用完的护肤品。”

　　“我们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林姜突然问了一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怀疑的态度在调查这件事，凡事只要是他没想到的，事先不知道的，他都会把这些信息归类到线索当中，并且努力理清楚当中的关系。

　　那会不会有一些无关的信息也因为他的过于谨慎而被归入其中了呢？

　　叶婷婷和刘永才之间，会不会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两个人只不过刚好是老乡，又刚好一先一后大变样了？

　　不，不可能这么凑巧！

　　林姜否定了自己无意义的猜测，他把这些瓶瓶罐罐重新放进袋子里，收起来。按照室友的课表，他们很快就要下课回寝室打游戏了。

　　“我们把东西埋回去。”林姜打开背包拉链，示意雪绒蹦进去。

　　雪绒不解，蹦进背包里后问：“为什么要埋回去？”

　　林姜背上包，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就好像去扔垃圾一样。

　　他一边下楼，一边解释：“这些东西对叶婷婷来说肯定很重要，就算里面的东西用完了也不能随便扔了。但放在寝室又比较危险，所以她才会用袋子装好埋在地里。”

　　经过林姜这么一解释，雪绒总算反应过来：“那个地方挺偏僻的，要不是松鼠正好有在那块地方藏松果的习惯，可能真的谁都发现不了。哦对了，你记得明天中午之前拿十个坚果给松鼠，这是我答应他的劳务费。”

　　林姜：“……等会就去零食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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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坑还挺深的啊。”林姜站在雪绒挖出来的坑的边缘，评价了一句。

　　雪绒这边正指着林姜，和松鼠说：“看清楚了么？就是他，他会给你松果的，你以后就找他要！”

　　林姜从包里掏出一小袋坚果，打开放到地上，笑着对松鼠说：“给你的谢礼。”

　　松鼠圆溜溜的一双小眼睛盯着林姜瞧了一会，突然弓起身体如闪电一般向前一窜，随后拖着袋子就往树丛里面跑。

　　“你吓到他了。”雪绒抱怨了一句，催促道，“你快把东西埋好，不要被人发现了。”

　　林姜把袋子扔进坑里，蹲下身一捧接着一捧把土往里面丢。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拍拍手，拿脚踩了几下拱起的小土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雪绒：“对了，你自己怎么把塑料袋挖出来的？”

　　“咳咳，”雪绒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你管那么多干嘛？喂！把你的脏手拿开！”

　　林姜不仅不肯放手，还把雪绒的毛发当成了毛巾，擦了几下，说：“装什么神秘，肯定是和胡九墨一样变成人了再挖呗。”

　　“……”

　　林姜捏了捏雪绒后肢上的肉：“还真被我说中了啊。”

　　为此，雪绒消失了整整半天。

　　林姜来不及安慰雪绒受伤的玻璃心，因为王小茜来消息了。

　　沈君婷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仪器已经全部到位，和王小茜约好了第二天上午10点开始。

　　林姜给胡九墨买了手机，可惜胡九墨这四天来一直没有和他联系过。林姜这边也主动打电话过去，却是不在服务区内，估计是进了什么深山老林里。

　　眼下林姜能够求助的，只有陈祁南了。

　　“王小茜和美容会所？”听完林姜所说的，陈祁南诧异道，“小姜你怎么调查到这件事的？不是说了你和毛团好好呆在学校就行了么？”

　　“我又不是妹子。”林姜翻了个白眼，“师兄，你说我明天带点什么去比较好？”

　　“敌明我暗，我送你的剑带上。上次还有个锦囊让你收起来的，里面有三枚古币，可以断吉凶，你也带上。魏前辈送你的道具里面，你挑几个对防御和逃跑有帮助的。”

　　陈祁南的嘱咐变成连绵不绝的电流传到林姜的手机里，向来温柔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电子音的干扰，而显得忽远忽近。

　　“师兄！”林姜忍不住喊了一声。

　　陈祁南嗯了一声，问：“小姜，怎么了？”

　　林姜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吃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心里没有来得一阵慌张。

　　陈祁南那边迟迟没有声音，固执地等待着林姜的回答。

　　“没什么。”他嘟哝了一句。

　　陈祁南却误会了林姜，他叹了口气，说：“小姜，不要勉强自己，如果觉得怕了，等我回来。你本来就不应该牵扯进这些事情里的，你要做的是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师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林姜嚷嚷起来，“虽然我起步比你们晚多了，但我也在努力学习这些知识。而且，是你亲手教我的，难道你觉得自己教出来的很差么？”

　　“抱歉抱歉。”陈祁南安抚炸毛的林姜，可惜这声抱歉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他拼命想要忍住，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笑声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林姜又气又恼，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师兄……”

　　“好好好，不笑你了。”陈祁南咳嗽了两声，止住了笑声。

　　“明天你觉得我会成功么？”这次轮到林姜自己不抱有信心了。

　　陈祁南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会的。”

　　“我相信你，小姜，你会成功的。”

　　陈祁南的话总是带有魔力，最起码对林姜来说是这样的。

　　有了陈祁南的肯定，第二天一早，林姜陪同王小茜一起前往美容会所时，充满了自信。

　　雪绒原本也想跟过来的，但林姜留了个心眼，H市就只剩他们两个了，如果都去了美容会所，万一出什么事，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而且他这次去并没有打算硬碰硬，只是想趁机在美容会所里找些线索出来。

　　“你能闻得到小五的味道么？”得知林姜打算后的雪绒问了这么一句。

　　林姜完败。

　　两人达到美容会所时，沈君婷已经等在里面了。

　　前台的小徐依旧寡言少语，看到两个人来了，起身说：“欢迎。”随后递给王小茜一张表格。

　　小徐在王小茜疑惑的目光中，一板一眼地解释：“在进行项目前，每一个参加项目的客人都需要填一份表格，以便我们后续追踪。”

　　林姜瞄了一眼这张表格，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几十个格子，看了就头疼。

　　王小茜虽然也觉得头疼，但这可是关系到她之后的幸福人生，这样的表格再来一打，她都会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填写完。

　　小徐确认表格无误后，带着王小茜进了后面的工作间，林姜想要跟上去，却被小徐拦了下来。

　　“陪同的客人不能进入这个房间，等会我会带先生您去专门的休息室。”

　　林姜无奈，只能留在门口。

　　倒是王小茜误以为林姜是放心不下她，心花怒放，对林姜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阶梯。

　　大门关上又打开。

　　小徐出来后，带着林姜从前台另一侧往里走，进了一间贴满天蓝色墙纸的休息室。

　　“请问喜欢喝什么？咖啡？水？绿茶？红茶？”

　　林姜随意地回答：“水就好。”

　　小徐给林姜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再确认林姜没有别的需求之后，悄然离开。

　　林姜足足等了五分钟，打开休息室的门往外看，确认小徐一直在前台对着电脑之后，才背着包悄悄离开休息室，往美容会所更深处走。

　　这时候，一直藏在林姜背包里的雪绒从包里露出长长的耳朵，以及上半张脸，警惕地为林姜关注背后的情况。

　　美容会所的主色调是粉嫩的黄色，过道比较狭窄，堪堪够林姜这么个男生一个人走。

　　他们路过了好几个紧闭的房间，没经过一个，林姜就会停下来，而雪绒则会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空气中是否混杂着小五的气息。

　　“没有。”

　　“不是。”

　　“下一个。”

　　一个个房间被排除了，直到他们来到走廊尽头最后的那个房间。

　　“这里味道好复杂。唔，暂时没有人。”雪绒一边吸鼻子一边说，“有小五的，还有其他精怪的。好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气味，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林姜取出陈祁南送他的剑，手按住门把手，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