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十六（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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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墨见到林姜，十分开心，他拉着林姜和雪绒挤开那一堆群魔乱舞的妖怪，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把他俩都按到沙发上，随后一晃身形，就从酒吧吧台上拿了一杯啤酒和两杯五颜六色的饮料过来。
“这两杯给你们。”胡九墨自己捧着大大的一杯啤酒喝着，白色的泡沫在他的嘴边围了一圈，“小朋友就不要喝酒了，这是左一白酒吧里比较好喝的饮料，你们喝这个。”
雪绒乖乖拿起酒杯小口啜饮，小声地说：“这个我知道。”
胡九墨嘻嘻哈哈地笑着：“当然啦，我怎么可能比得上酒吧老板娘呢？”
“师父！”雪绒声音一下子拔高，连一旁叫嚣着自己已经成年可以喝酒了的林姜也被他吓了一大跳。
胡九墨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敢和左一白说你不是酒吧老板娘？”
雪绒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焰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他又恢复成了原本的小兔子，叹了口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九墨安慰着他：“当老板娘挺好的啊，你不是会算账么？钱都在你手上，怕什么？这年头城市里的妖怪没钱连普通人都不如，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不给他钱！”
雪绒苦着个脸：“不是这个，唉。”
胡九墨喝着啤酒，说道：“别想那么多，你不是妖怪么？就应该及时行乐，懂么？”
雪绒点点头，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胡九墨的话听进去。
胡九墨揉了揉他的头：“觉得这吵？要不先回去睡觉吧。”
雪绒有些犹豫：“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胡九墨失笑：“我又不是明天就消失了，我和阿宸决定了，就在H市住下来。”
“真的？”雪绒喜出望外，“那我明天再来找您！”
他是真的困了，原本担心胡九墨这次回来很快又要走，所以强撑着睡意一直跟在胡九墨身后。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兔妖，原本栖身在Z大，只能靠着Z大那两团怨气震慑其他的妖怪，每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依赖那群女学生们的投喂。
是胡九墨把他从这种丢人的日子里拉了出来，虽然时常嫌弃他胆小没用，但胡九墨会教授他许多法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胡九墨是改造雪绒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等雪绒离开，胡九墨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巴旁边的一圈白沫：“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林姜点点头，刚开口，却被胡九墨一个手势止住了：“你先别说，我有话要问你。”
林姜只好等着胡九墨先问。
“你是怎么被阎蕊看上的？”
胡九墨第一个问题就让林姜一口饮料全喷了出来，他想到那张恐怖的脸，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什么看上啊！明明就是谋杀好不好！”
胡九墨懒得和他计较措辞上的小细节，又问了一遍：“那你给我说说，阎蕊是怎么谋杀你的？”
林姜把之前的经历又都说了一遍，不过还是隐瞒下了当时自己正烦恼着他和陈祁南的关系，心想胡九墨应该不会察觉出来。
结果胡九墨下一秒就笃定地问：“你那时候想谁呢？”
林姜装傻：“没谁啊。”
胡九墨一双桃花眼此时冷冰冰地看着林姜：“别撒谎，阎蕊他这次既然用什么红绳当做诱饵和媒介来收集灵魂，红绳和姻缘有关，肯定和你的感情波动有联系。”
林姜知道胡九墨聪明，见识广博，但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件事可是连陈祁南都没发现的！
胡九墨冷哼一声：“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想让我的神识去你的脑子里转一圈，自己找答案？”
林姜一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你怎么这么血腥？”
胡九墨平时虽然也时不时会发个小脾气什么的，更别提他当时刚从枯井里出来的时候，整天作弄林姜，扬言要报仇，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过。
胡九墨向前探，看着林姜：“林姜，你听我说，你必须把所有细节全都告诉我，阎蕊那家伙又出现了，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今他找上了你，说明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的目标，如果我们不知道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很有可能被他钻了空子。”
林姜按捺不住满肚子的好奇心，问道：“你一直说的这个阎蕊，到底是什么人？”
胡九墨有些疲惫：“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这间酒吧妖怪多，妖气重，他现在应该还没办法承受住，我们先在这把事情弄清楚。等我要问的问题问完了，自然就轮到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林姜把自己当时纠结的感情问题说了，没想到胡九墨突然一变脸，焦急地说：“不行！你不能和陈祁南在一起！”
“为什么？”林姜不明白了，“我喜欢一个人，和你又没有关系。”
“谁说没关系的！”胡九墨理所应当地说，“我是你老祖宗的爱人，相当于你的长辈中的长辈，你必须得听我的！”
林姜不高兴了，感情上的事情，就算是他爸妈也不能插手太多，如今胡九墨刚一直到就扬言不许，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难道还要亲自动手来一场棒打鸳鸯么？
他说：“我喜欢谁和你无关，你现在不是在调查阎蕊的事情么？我感情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胡九墨咬牙切齿地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陈祁南，这件事绝对不行！”
听出胡九墨话中对陈祁南的轻蔑，林姜愈发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能喜欢师兄？难道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的？你和我老祖宗还不是一个种类呢，不也在一起了？”
胡九墨磨着牙，呼呼着却不说话，一双狐狸耳朵已经冒出来了，证明他此时内心情绪波动十分强烈，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林姜。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俩后面响起。
“那是因为我去天师协会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林泽宸绕到胡九墨身边，坐在胡九墨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虽然隔着点距离，但营造出来的气场却让人很是温馨与安定。
胡九墨也安分下来，狐狸耳朵缩了回去，他看着林泽宸，询问道：“要说么？”
林泽宸点点头：“不说的话，小姜永远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反对？”
林姜立刻追问：“为什么？”
林泽宸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天师协会内部对陈祁南有很大的疑虑，他们认为他来路不正。我查了一下他相关的资料，从大二开始，他每年都会向天师协会递交入会申请，有时候一年甚至不止一次，但都被天师协会拒绝了，因为他的资料不符合要求。”
林姜不解地问：“这和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来路不正！”林泽宸说道，“资料上陈祁南的出生医院和日期都有，但是当天师协会去调查确认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资料太翔实、太完美了。”
林姜为陈祁南辩解：“难道这样不对么？”
“当然不对！”林泽宸说，“纸质的档案都在，这个说不了谎，但是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婴儿，当时负责接生的医生居然说他还有印象！婴儿出生的时候长得都差不多，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婴儿有印象？而且天师协会的人一问，那个医生立刻就回答上来了？”
林姜抿着嘴想了想，又说：“说不定是因为这是那个医生第一个接生的孩子，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林泽宸摇摇头：“不，那个医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后来天师协会又走访了陈祁南的邻居和小学老师，大家对陈祁南的印象都很深刻，都说陈祁南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林姜有些生气：“这说明师兄小时候就是一个上进的好孩子，难道天师协会只收小时候不上进的人么？”
胡九墨不满林姜对林泽宸的态度，说道：“重点不是这个，你急什么！”
林泽宸按住胡九墨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又说：“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面性格，就算是一个老好人，也有生气的时候，更何况是小孩子？小孩子是最不懂什么叫收敛的，年龄越小，就越会随着自己当时的心情来行动。一个小孩子，老师和大人可能会说他是个上进的小朋友，但是他的同学，那些同龄人，不可能只看他的学习，更多的是看他当时课后的行为，比如玩闹。”
“就算是现在的大明星，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注重自己的形象，哪怕是天天打理自己形象的明星们，所有人提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毁誉参半，陈祁南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怎么可能比那些明星更懂得打造自己的形象？但是所有人提到陈祁南，第一反应都是‘哦，那个上进的小孩’，这是不可能的，除非……”
林姜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他听到最后两个字，仿佛见到了希望，急切地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自己有意塑造这个形象，希望所有人提到他的时候都这么说，要么，就是那些记忆全都是造假的，是他为了进天师协会刻意制造出来的。”
“怎么可能！”林姜愤怒地站起来，他双手握拳，看着林泽宸和胡九墨，“师兄对我这么好？他不会是那种人！”
胡九墨好心劝他：“你别激动，我们也只是怀疑，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远离他一点比较好，等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我不信！”林姜急促地喘着气，他带着哭腔说，“师兄对我这么好？胡九墨，你知道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经历了什么么？有人要杀我！是师兄一路护着我的！”
林泽宸在一旁冷静地点出林姜话里的错误：“但事实上最后是我救了你。”
林姜一愣，随后又说：“那是因为刚好他们的目标是你！但是师兄不一样，他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当时看到我身后跟着胡九墨，主动跟我打招呼，主动帮我除妖，主动帮我救我的室友。”
林姜絮絮叨叨说了一连串陈祁南的好话，而他对陈祁南的信任也越来越坚定，他闪亮的双眼中满是信任：“所以，我不相信你们！”
这一场对话不欢而散，林姜原本想要离开，没想到胡九墨眼疾手快，伸手在他脸上挥舞了几下，林姜立刻就昏了过去。
他俩把林姜带到酒吧后面空余的房间里，胡九墨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林姜，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怎么办？我怎么觉得和反对儿子婚事，结果儿子铁了心要私奔一样。”
林泽宸低声笑了一会儿，他抬头在胡九墨的眉心揉了揉：“总有办法的，你别皱眉，那样不好看。”
胡九墨哼了一声：“肤浅。”
“哪能呢，”林泽宸伸手把胡九墨抱入怀中，“肤浅的话怎么能喜欢你？”
胡九墨先是高兴了一会儿，随后又说：“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好话呢？”
林泽宸笑笑，拍拍胡九墨的肩膀：“还有一张床，你去睡吧，我守着。”
胡九墨也不推脱，伸了个懒腰：“那你半夜喊我醒来，我换你。”
“好。”林泽宸搬了张等着放在床边，坐下后牵着胡九墨的手，大拇指时而擦过胡九墨的手背。
虽然房间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但黑暗之中胡九墨依旧能想象得到林泽宸此时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他心跳加快，脸色微红，满足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十六（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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