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火影]侵略者》纪时stayre

73、七十三

　　七十三

　　三天后。

　　战争结束后的村庄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那些在战争途中被毁掉的村落与建筑正在一点点复原。大家都欢庆着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圆满告捷，五大国的忍者联军最后击败了宇智波斑及大筒木辉夜，取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
　　木叶村。
　　宇智波家的宅子早在佩恩进攻木叶的时候就被毁掉了，事后也没有再进行重建。这次战役过后，纲手辞去了火影一职，由卡卡西接任，刚上任的第六代火影立刻就下令在木叶最中心的位置按原貌建立一座宇智波的宅子。
　　黄濑那天被鸣人拉去一乐拉面店吃拉面的时候，路过正在搭建的宇智波宅子，传统的日式风格，墙上印有红白色的族徽团扇，黄濑伫足了步伐，看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凉太，走吧。”身侧的鸣人也沉默了许久，才扯了扯少年的袖子。
　　黄濑愣了愣，苍白的脸露出苦恼的表情：“小佐助的家好大啊，他一个住，一定会孤单的吧？”
　　“笨蛋……”鸣人的眼神黯了下去，语气也软了半分，“等建成以后我会搬进去陪他的，他就不会孤单了。”
　　“小鸣人你还是老样子，你就承认你喜欢小佐助吧，我不会吃醋的。”
　　面对他有意无意的玩笑，鸣人却笑不出来。
　　“等等想去集市买点番茄。”黄濑像在自言自语，“小佐助最爱吃这个了。”
　　“凉太，够了。”鸣人似在忍耐，咬着唇抬头看向黄濑，“你别这样，佐助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几乎是一瞬间就湿润的眼眶，滚烫苦涩的液体在无意识间流满了整张脸，鸣人抹了抹眼睛别过脸去。
　　“小鸣人，你哭什么啊。”黄濑退了两步，“我……突然不想吃拉面了，你自己去吧。”
　　落荒而逃。

　　黄濑带着一篮筐的番茄去看望佐助，卖蔬菜的阿姨一听说是要买给宇智波佐助的，连钱都不愿意收，还送了好大一筐。
　　“小佐助，现在你真的变成大英雄了呢，不止是木叶哦，还是全世界的英雄。刚刚去买番茄，结果卖番茄的阿姨送了我好多。”
　　轻抚过粗糙冰冷的石碑，指腹磕在坚硬的墓碑上，像烙在心上的伤一样疼。
　　黄濑将一叠叠盛满番茄的碟子摊在石碑面前，灰白色的碑上，方方正正刻着“木叶宇智波佐助之墓”九个大字，旁边相邻的是鼬的墓，再往前些，是佐助父母以及其他族人的墓。
　　“小佐助，你旁边就是鼬桑，这样你就不会寂寞啦，没事可以和哥哥多谈谈心。不过你们两个都不坦诚，我好担心啊。”
　　黄濑席地而坐，将脑袋靠在墓碑上，闭上眼：“小佐助，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八月的木叶，夏风一阵一阵拂过，明明是温柔的风，却把人眼睛吹得生疼。
　　黄濑捂着双眸，通红的眼眶像被燎火烧过一般刺痛。少年捂上胸口处的伤疤，重重按下去：“小佐助，你当时刺穿这里的时候，我好痛。可现在却觉得好遗憾，我巴不得你在我身上多留下一些痕迹……”
　　“为什么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你变成了这块冷冰冰的石头？”
　　黄濑凉太蜷起身子，终于泣不成声。

　　三天前。
　　苦熬了整整一天的大战终于结束，万物复苏，一切安然。
　　药师兜狼狈地跑来洞穴接他，一脸悲戚的模样让黄濑有点不知所措。银发男人一言不发，也不顾黄濑挣扎直接将其抗在肩上迅速抵达了战场。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排又一排的人围绕成圈，目光都注视着同一个地方。但那些人里，却没有佐助。
　　“兜君，发生什么事了？”黄濑条件反射地想往后退，声线颤抖得厉害。
　　好一会儿，药师兜才沙哑地开了口：“佐助他，死了。”
　　“哈？”瞳孔骤缩，黄濑慌张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兜君你别骗我了，小佐助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药师兜别过脸，不忍去看黄濑的表情：“佐助为了复活所有在战乱中死去的人……死了。”
　　“复活？这种事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人死了怎么复活？”黄濑一个踉跄，无措地跌倒在地。
　　“我也劝过他，可他执意……”
　　黄濑捂住耳朵：“不可能的，小佐助不会死的，我们说好的，我等他回来。对，我现在立刻回去，我回山洞里去等他。”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往回跑，却被药师兜擒住了手臂。
　　“凉太，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是佐助真的已经死了。”
　　黄濑狠狠甩开他的手，眼圈发红，怒到发狂：“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把小佐助平安带回来的！”
　　兜愣住，须臾后低下头：“对不起……凉太。”
　　“我……小佐助……”黄濑想说些什么，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绷紧的神经被拉扯到了极致，断掉的那一刻，少年无助地泣如雨下。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药师兜的心也揪在一起，他拍了拍黄濑的肩膀：“佐助的尸体就在那中间，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小佐助，都是我不好，说什么让你去死一死，如果我收回那些咒你的话，你能不能活过来？
　　啊，其实你没有死对不对？就像被大蛇丸吞噬的时候一样，你的灵魂是不是也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一次看我哭得这么伤心，你还会不会叫我的名字，突然复活给我一个惊喜？
　　小佐助……我们明明约好了……你会回来的……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叫我多少次白痴都没关系……你忘记我也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活过来就好了……
　　他冲到人堆里面，鸣人和小樱正抱着佐助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在他记忆中的那个英俊少年，黑发，白肤，桀骜不可一世，他是天才，是太多人爱慕着的宇智波佐助。
　　如今，却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因为耗光了查克拉而一瞬间变得苍老，白发，黄濑远远看着，几乎要认不出他。
　　“……小佐助。”嗓子哑得溃不成军。
　　他颤抖着握住对方已失去温度的手，喃喃自语：“我应该跟你一起来的，我怎么会一个人留在那里，我应该一直待在你身边的……小佐助，小佐助……对不起……”
　　黄濑凉太就那么在宇智波佐助身旁待了一夜，谁劝都不听。

　　佐助成为了全世界的英雄。
　　万花筒写轮眼进化而成的轮回眼所拥有的外道轮回天生之术可以复活死者，但代价是会极大地耗费施术者的查克拉，死伤无数的第四次忍界大战，佐助为了救人最后因查克拉枯竭而死。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末裔，终年十六岁。
　　“小佐助短暂人生中的一半时光都在仇恨和孤独中渡过，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他能当一个普通人，过上简单幸福的日子。”
　　黄濑这么说着，亲手将佐助下葬，入土为安。
　　药师兜特意来找他：“佐助临终前将你拜托给我，希望我消去你的记忆，并将你送回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那个世界。”
　　黄濑缄默，停下手中的刻刀，好半天才淡淡吐了几个字：“我不会忘记的。”
　　墓碑上的字，他一笔一划刻了好几个小时，每多刻一下，就记得更深一些。
　　小佐助，我想永远记得你，如果能将你镌刻进心里的话，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了吧？
　　九个大字刻完之时，双手指甲已血肉模糊。

　　满月之夜即将来临，这几日里，黄濑几乎夜夜睡在佐助的墓边。而白天，从最开始的以泪洗面，到后来一个人对着墓碑侃侃而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小佐助，你到死都没有为自己想过，你们宇智波家的都是笨蛋吧。”
　　“明天就是满月了，兜君要送我走，唔，还说要消除我的记忆，哼哼。”
　　“我才不要忘记你，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黄濑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第七班的合照，是之前鸣人给他的那张。他拿在手里又细细端详了一番：“好可惜啊，我们都没有合过照，如果时间久了，你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吧？”
　　“哼哼，如果你敢把我给忘了，我就跑到阴曹地府去找你算账！”
　　黄濑把脸埋进双臂里，哽咽：“我不舍得离开啊，小佐助。”
　　我知道如果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怕触景伤情，我只怕遗忘你。

　　“凉太。”
　　郁郁葱葱的树下，恍若隔世却又分外怀念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好听得不得了。
　　黄濑错愕地抬起脸，只消一眼，泪如泉涌。
　　翩翩少年倚树而立，衣袂飘飘。
　　“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黑发少年朝他走来，嘴边带着他最爱的笑容。
　　黄濑重重按了按胸口的伤疤，会痛，这不是梦！他欣喜若狂！
　　“小佐助！”
　　他奔向他。
　　他吻住他。
　　我愿倾尽一生，只盼时光永驻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