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世界》瑀琇笑笑

5、外星来者

　　我睁开眼睛，心跳漏了半拍，那人已警觉，变回了实体，浅绿色突现，我的瞳孔不禁收紧。

　　“你在想些什么，刚刚的香味又出现了。”他朝我步步逼近，我两腿发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房间的警报声响起，几次呼吸之间，房间的门被打开。

　　“我就知道两个人一起测试会有麻烦，你碍着我的工作了，”那个唠叨又不失亲切的工作人员插进我们中间，恶狠狠的看着那人，手捧起和我兜里一样的珠子，只是型号大许多，她是想把那人吸进去？

　　“她不但没有能让我们走出这个鬼地方，还被其他地方的人盯上了，他们企图寄生而穿越到这个世界。”他手里亮出刀子，“她本身带有太多不确定性，留着她也是弊大于利。”

　　我心脏一疼，没有办法呼吸，用手去摸，想自己把刀子拔出来，被汩汩的血流吓的无法动弹，只觉天旋地转，白色的房间染上刺眼的红，工作人员吃惊的捂住嘴巴，那人因为疼痛弯下了腰。

　　就算偿命也在所不惜，打着正义的旗号杀我？这就是正义的士兵么，我恨他。

　　眼前最后闪过的是我的手表，不到六点五十六分，我用右手覆上它，希望它能给我力量，世界就这样化作黑色。

　　“让我帮你回到原来的世界。”蓝眼睛白头发犹如天仙的女子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这次她的背景不再是风景，而是黑红色。

　　“不要对我假惺惺，如果不是你来到我梦中给我染上香气，那人也不会对我出手。”他还救过我不是么，就算我死，也怨不得任何人，世界如此，尽管我还没有什么内力，可我同样受到了指引。

　　“不用激动，你不是想回家？我让你回家，但是你要帮我来到这个世界。”她冰凉的手附在我的心脏上，刺痛的伤口上麻酥酥的非常舒服。

　　我想推开她的手，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她，可是除了恬静再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她，我不能受她的恩惠，我恍然明白，情绪剧烈的波动让身体的疼痛更难耐。“是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天空中是你把我拽下去的，现在又是你让那人杀死我的。原来从头至尾利用我的人都是你？”

　　她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然后再让我复生，我欠她一条命，就需要听她的摆布。

　　她闭上眼睛，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的伤口更疼，但是我慢慢恢复了力气，我更大力想推开她，她的手离开我的伤口，冲我淡淡一笑，“不用说利用那么难听，你注定会来到这里，我只是把时间提前而已，因为我等不及要为我的族人报仇。和人类一样，我们同样有故事。不过你听我讲故事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伤治好，你也不想曹羽流死不是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道出这句话，却狠不下心拒绝她的治疗。这不公平，我如此软弱渺小，任人摆布，为了活下去，出卖自己的良心是让故事继续的唯一方式。我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我绝望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你是聪明人，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不得已才会以这种方式相遇。”她道，充满诱惑的蓝眼睛有一丝笑意。“事情办好我自然会把你身上的香气收回的，在此之前，你都是我的人。”

　　我点点头，她再次闭上，眉头轻皱，双手在虚空中忙碌，手指灵活的拖拽，我的心脏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清凉又柔和，仿佛一次按摩，可是衣服上的血迹仍然灼烫我的眼睛。

　　时间过了很久，但是没有一顿饭的工夫，每三顿饭中间会有很大的停留，是留给我睡觉的时间，不过生死两次打乱了我原本的作息。她长叹一声，额头上的汗流淌下来，对我说道，“你们人类从思想到身体都是极其精密的，难怪能成为地球上的统治生物。”

　　“你刚刚才知道？”我心里苦笑，我刚刚是把自己送上门让人家掌握了人类的身体构造吗？眼前的人实在恐怖，她并不是对人类了解，可是她有有效的了解方式。

　　她笑而不语，站起来，换了一身粉红色的长裙，从清婉变成了妖丽，“我们要过来七个人，通过你身体的时候会带走你的内力，内力散掉你就可以回去你的世界。你现在内力不足以支持七个人，先回去工作吧。”

　　我看了看连疤痕都没留下的皮肤，身体感觉一切如初，问题脱口而出，“既然散掉内力就能回去第一世界为什么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回去？”

　　她后退几米，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要先明白内力是什么东西，第二中融解释为能量，其实不准确，人类为自己而希望，内力就是因此产生的执念。第二中融的人听从自己的指引，完成工作，本质上就是执念，因此内力越来越多。他们为了寻找第三世界不断工作，就是在用心养成执念，内力日积月累在心脏沉淀，消除内力，除非挖出自己的心脏。”

　　“这么简单的理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意识到呢。这里生活的居民那么多，其实有不少好人。”我试图为这里说些好话。

　　她不以为然，还有些愤怒，“别傻了，孩子。你认真看看这个世界，人人遵守规则，一切都处于高度发达的状态，你们第一华夏的人来看这就是价值。可是他们的生活又怎样？因为困在这里绝望，却孜孜不倦的寻找什么第三第四世界。在我看来这里就是人性的地狱，各种指标都恰到好处，把一切都维持到平衡状态，让居民在这里煎熬。”

　　李白的面庞在我眼前浮现，事实如此残酷，我道，“与其说这里的人都该死，不如说外星人无法理解辩证的看人类，人性当然有瑕疵，可不该因此给人类判死刑。”

　　她又瞬间移动到我眼前，“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法官，没有权力给人类判死刑，我说过，我也是有故事的。”

　　“洗耳恭听。”我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扬扬眉毛，缓缓道来，“第二中融的原始居民把内力汇聚到一起，七个内力最深厚的人类借由强大的能量到达宇宙中心，四个人相继死去，剩余三人进入了我们的恒星星系，而当时我们没有察觉。

　　名叫岸和的年轻人冒充了我的族人，企图杀死我获得族长的席位，我和你受了一样的伤，还被他扔到了星球之外。岸和的弟弟救了我，最后死于宇宙中的辐射。

　　因为岸和，我的族人着实过了一段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回来后种族才算稳定下来。我以为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回过神时才发现潜伏的人类早已不止三个。

　　第三位该死的人类登上我们的星球，爱上了我们临族的姑娘。我了解人类是什么货色，我一剑劈了他，却为时已晚，我们的姑娘生下了几亿怪物，他们生命力顽强，繁殖能力很快，可是他们没有思想，没有办法教育，星球陷入一场恶战，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

　　她飘渺的目光看向了我，双眼无神，像科学怪人那样神经质，我的心都揪在一起，担心她失去理智，她冷酷一笑，“那是前所未有的生灵涂炭。”

　　这就是命。我想到，她看着我，我依然沉默。只是心里想，是人类的命，是你们种族的命，是星球的命。只有事非，没有是非。卷入这场我根本无力改变的纷乱，也是我的命，我没有最优选择，所以只求现在的选择以后不后悔。

　　我道，“我要结束梦境了，回去后我会好好工作……你不会伤害第一华夏对吧。”

　　“不会，”她向我保证道，“几亿年前我的祖先已经探测到地球上的生命，出于尊重我们不愿意到这边来。但是如果第一华夏的居民敢踏足我们星球，我们也不怕被你们说欺负弱小。”

　　她说话的语气和风心对我说不要和鹰对视的语气一样。我点点头，表示我明白了。

　　我从现实的世界里醒来，还是满目的白色，耳边是纷乱的争吵。李白瞪着眼睛，那人一面痛苦的捂着心脏，一面祈求李白的原谅似的。

　　“大师，刚刚的确有异域香气，他们早就对世界进行过探测，我死了三个兄弟，她就不属于这里，极有可能成为世界的软肋，这些厄运的起源就是因为她。”他目光瞥向我，吃惊的发现我已经醒过来。

　　李白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我，我缓缓的坐起来，我不能心虚，绝对不能，我命令我自己，然而那种违心的感觉并不好受，说不上是疼是酸，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违背指引。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都不能离开这里，等到时间脉络清楚之后，我再决定是不是要重新信任你们。”李白命令道，头转向津津乐道看戏的工作人员，“不要帮他们开启指引防护，但是也不要让他们死掉。”

　　“减轻指引防护？”我问道。

　　“意味着疼痛。”那人愤恨的看着我，我不畏的看回去，其实他很可笑，渺小的士兵自以为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此时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停止工作，没有指引防护，承受的痛苦将远远大于未完全登记的我。李白违背自己的指引也要保护我，不过是因为信任我。

　　可当我明白时，已经辜负了那份信任，我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