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6、程姑娘的反射弧

　　王冠一抄的差不多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一周不见，大家聚做一堆聊着假期见闻，程婉月也不插话，听着许欢颜和丁露她们从言情小说说到娱乐八卦，手边翻着杂志，心里却想着要搬离宿舍的事情。
　　程妈妈很早之前和程婉月提过，这个学期她的表妹会转学到这里，房子也早就看好了，本来表妹考进B中应该十拿九稳，发挥失误没能考上，姑姑就动用各方力量让表妹能转进这里，想起国庆节前转来的新同学，表妹办完手续应该就在这段时间。
　　程婉月的妈妈有工作不能陪读，现在程婉月的姑姑要陪读女儿就琢磨着让她带着程婉月，别的不说，伙食肯定改善不少，程婉月对这个决定不置可否，她从小就和表妹一起长大，俩人出生时间相差一个月不到，初中以前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后来长大了感情却淡了。
　　程婉月也不知道怎么和许欢颜说这件事，许欢颜知道了免不了又得难受了。
　　陈炀瞧了程婉月很久，看她盯着杂志也不见翻页，就想着那一页有什么好看的竟能盯着这么久，微微凑身看过去，瞧不见还好，一看竟是一幅美男图，欧美男本就五官立体，肌肉勃发，能上杂志的更是型男帅哥中的佼佼者，再想着自己的胸肌腹肌，高中男生的身体尚显稚嫩，再说课业任务那么重，除了偶尔打打篮球什么的，要说肌肉哪能比得上专业模特。
　　陈炀第一次自卑了，想着高考之后一定要把自己的身材锻炼得比专业模特还要健美。
　　陈炀琢磨着怎么将程婉月手里的杂志“借”过来时，老师进教室了。
　　早听说学校请了一个新的政治老师，女老师身材娇小，长着娃娃脸，看不出年龄，按照以往惯例，学校是不会请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授课的，以防师生恋么。
　　女老师的性格不像外表那么甜美，有点泼辣，据说之前在某大学当讲师，孤身在外，父母不放心就让她回家顺便早点结婚，有人说她已经三十岁了，男朋友是个高富帅。
　　几个课时接触下来，程婉月觉得新来的政治女老师肯定是个外貌协会，上课必点陈炀回答问题，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对陈帅哥的偏爱。
　　陈炀对这一切不发表任何个人看法，回答老师的问题也一板一眼，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
　　程婉月觉得陈炀真是多面，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中，他总爱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她的困扰总使他乐此不疲。
　　周日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学，陈炀觉得晚上还有自习，来来回回麻烦得很，决定在学校解决吃饭问题，他发现程婉月一个人出教室，许欢颜没有和她一起，心里开始窜着兴奋的因子。
　　他状似无意地走到程婉月身边，周围还有很多同学往楼下跑，他知道程婉月脸皮薄，也不敢上去和她搭话，就这么离她两三步地走着，等下了楼梯，也不再人挨着人了，陈炀漫不经心地走到程婉月旁边。
　　程婉月觉得自己旁边一直站着个人，转头看去，发现是陈炀，略微吃惊，他这是要去食堂？
　　学校食堂的食物说不上难吃，但绝对算不上美味，像陈炀这样看着就很挑剔的人居然也会在食堂解决温饱问题。
　　陈炀被程婉月盯着脸上居然开始微微泛红，“回家太麻烦了，就在学校吃方便，顺便和你一起吃饭。”这个顺便可真不怎么让人愉快。
　　程婉月仔细一想，觉得陈炀应该误会什么了，忍不住提醒他：“我们不是说好毕业后再考虑，嗯，交往的问题吗？”
　　陈炀心里一沉，真想立马上去狠狠咬她一口，这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印象中他总觉得女生特别麻烦，爱哭又粘人，第一次想接近一个异性，非但把他拒绝地很彻底，还不能对她发火，没办法，谁让自己在乎呢。也不和她一般见识了，“我们不应该是好同学么，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吧，还是说你不喜欢看见我？”陈炀有点赌气地埋怨。
　　程婉月有些时候神经还是比较粗的，也遇到过追求自己的男生，但他们一般都比较识相，一次两次不加理睬也就过去了，再见也不会有感情波动，陈炀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好吧，他是有点帅还有点强势，她对他下不了狠，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好答：“好吧。”
　　陈炀见她答应了，但精神有点恹恹的，忍不住逗她：“高兴点，跟准男朋友吃饭不兴奋么？”
　　陈炀的声音并不大，程婉月的反映不小，她瞪大眼睛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听到，又忍不住掐了一下陈炀的胳膊，压着声音说：“不许言语上调戏我。”
　　程婉月的手劲不大，加上也没认真去掐他，就想提醒恐吓他一下，奈何在陈炀看来简直是调情，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程婉月说的意思是可以行动上进行调戏？也不敢问出来，不然薄脸皮的程姑娘肯定会觉得自己思想不纯洁，不和他吃饭都有可能。
　　到了食堂，程婉月将饭卡给陈炀，自己先去找个不惹人注意的位置，陈炀不曾想过让女生请自己吃饭，奈何食堂不收现金，只刷饭卡。
　　陈炀不是寄宿生，也没想在食堂长期吃饭，没有饭卡倒也正常，排队买饭的时候想着一定要把程婉月领出去大吃一顿，不能给她留下一个吃软饭的坏形象。
　　程婉月看着陈炀走过来，虽然双手端着餐盘，却一副翩翩君子的优雅样儿，想着漂亮的女老师偏爱他也是很有道理的，陈炀放下餐盘，看着程婉月自恋地说：“我长得很帅吧。”
　　本想着程婉月会反驳他，没想到她扫了一眼面前的饭食，认真地点着头：“是很帅，给你打饭的是一位阿姨吧。”
　　陈炀有点惊讶，反问：“这你也知道？”
　　程婉月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说道：“我在这边吃了一个多月了吧，没一次给的量有这么多的。”她指了指餐盘上的饭菜。
　　陈炀无语问天，原来这也是魅力的证明啊。
　　陈炀打的饭菜不多，想着是自己准女友的饭卡，狠不下心刷，程婉月好奇地看他：“这么多你够吃么，还是你就打了自己那一份？”
　　陈婉月虽不知道男生的食量到底有多大，但初中有段时间寄宿时，和男生同桌吃饭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说量很大，但肯定得是自己的两倍吧。
　　陈炀听着很高兴，程姑娘都能和他开玩笑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看程婉月起身准备再去买点，忙拦住她，“现在去能吃的肯定没了，就将就着吧。”
　　看着程婉月怀疑地看着他，似是让她放心地说道：“我吃得不是很多。”
　　事实证明，陈炀确实不怎么吃，程婉月觉得是因为味道不好，也没劝着他多吃点，陈炀家教不错，食不言，程婉月忙着吃饭也不用应和他，只是他时不时地盯着自己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变扭得慌。
　　吃完饭，两个人慢慢散着步回教室，眼看快要到教室，陈炀开始下一次的邀约：“下周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等程婉月说话就大步跨进教室。
　　陈炀想不能给程姑娘说话的机会，要不然又得气得自己血压上升。
　　另一边，程姑娘郁闷了，难道他觉得自己是个吃货？竟想着好吃的了，无辜得瞟了一眼坐定的陈炀，不料，电光火石间，俩人的眼神隔空接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程姑娘心里慢慢发生化学反应。
　　陈炀觉得怎么他的婉婉又变成一只可怜的小猫了，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当天晚上他一直梦见程家姑娘，可怜无辜的眼神，害羞恼人的样子还有似摸似抚地掐着自己的娇羞动作，陈帅哥梦·遗了，晚上睡着不舒服，不得不起身换内衣，卷起床单扔进浴室，想想又起身，将留下的污迹草草处理了下，又爬上床会程姑娘去了。
　　梦见程婉月之后的那几天，陈炀总会望着她的背影发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秋日细碎的阳光扫在程婉月的发间，会有微微的光泽。
　　陈炀手里痒痒，真想散下她的头发，让自己的手指穿行其间，想起自己的手又忍不住暗啐，昨天又在对程姑娘的幻想中用“五指姑娘”替自己解决了，好似生了瘾一般，都觉得自己真是个下流之人，对上程婉月澄净的目光，更让自己羞愧不已。
　　程婉月可没有觉察到准男友的小心思，在别的同学眼里，她和陈炀应该没什么交集的，有时候一天下来她和苏维说的话甚至比陈炀多得多。
　　准男友对此很烦心，一瞧准俩人独处的机会，甜言蜜语没有，上来就是一句“警告”，“不许和苏维说那么多话。”“不许对着苏维笑得那么开心。”“不许转身了还不看我。”“也不准和王冠一多说话。”......
　　程婉月定定地看着他，觉得陈炀真是一朵奇葩，明明一副正派人士的样子，外表甚至有点冷冰冰，只笑得时候会有一股邪气，真想不到从他口中能说出这么幼稚的孩子气的话，让你气得只想笑。
　　陈炀见她但笑不语，急了，忍不住去拉程婉月的手。
　　程姑娘又被惊着了，忙观察周围有没有老师同学经过，见他眉间染上急色，嗫嚅道：“也没说什么，就问问题而已。”
　　“你可以来问我。”陈炀咬紧这个问题不放，想想自己和程婉月离得不及苏维近，再说弃了苏维这个考第一的副班长，明眼人都会觉得有猫腻，放缓了声音说：“有问题以后找班长，班长不也离你挺近的么。”
　　程婉月想着，嗯，班长倒是可以的，关键还是个女的，但陈炀会不会管得有点宽，还有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虽说她不觉得自己很差，但也不可让眼界那么高的陈公子看上，也不好开口问，对他的要求满口答应，转身之后，和谁说话，问谁问题也就不归陈公子管了。
　　陈炀只能自己受内伤，也不能对苏维明说，他知道实际上程婉月也没算答应他什么，如果有第三人知道，自己也不用三振就可以出局了。
　　再者，俩人独处这种时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只能看见程婉月出去如厕了自己也“正好”想更衣（古意有上厕所之意）了，在厕所门外瞧着没人，只等程婉月一出厕所就拉起她往拐角处的小阳台上走。也不能每次都能得手，瞧见同学很多，又一眼看见在厕所旁徘徊的陈公子，程姑娘溜得比兔子还快。
　　后来，程婉月也认为这样麻烦苏维不是很好，也不是因为陈家公子的内心煎熬，而是，她发现苏维真的谈恋爱了。